其實若是莫景淵不敵，他們去了又有什麼用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氣勢莫景淵可以脫身，卻因為王后的任xin魯莽不得不被困著，現在還生死未卜，被馮淵說的簡直不堪想那慘狀。
這麼一來就免不了人人在心裡起了些芥蒂，對這位表面身份光鮮亮麗的王后其實他們了解不多，但第一印象卻不是那麼好，這樣對於馮淵來說就足夠了。
畢竟要的也不是這群士兵憤憤的去殺她，只要失去了民心就好。但馮淵現在忙活的不是這事，他也不是單獨一人，身邊坐著的正是午後遇到的女子，此刻安靜的坐在馮淵對面，看著自己帶來的圖冊。
外面進來一個副將，看見女子顯然有些驚，但很快就調整好，坐著的二人馮淵看了他一眼，「何事？」
「大將軍，末將有話要講，此刻軍心未定，實在，實在不宜說，說，」他臉漲得通紅，心裡也滿是因為自己說不出這些產生的羞恥，但就是說不下去了。
其實他也不是對其實有什麼好的觀感，但是現在不是做挑撥離間這事的時候，儘管面對的是馮淵這樣積威甚重的老牌將領，還是唯一一個，但他仍然咬著牙開口。
只不過被馮淵打斷了，「你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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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不敢。」他一直低著頭，但被打斷了後面的話也就沒再說下去了，他知道馮淵明白他要說什麼，但這本來就是馮淵的主意，他想勸他收手，這可能xin也寥寥可數。
禮賢下士的模樣被人拒絕，馮淵笑的也不做作了，「若是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多巡視，想想辦法如何救出王上，此刻為了個禍水說話，哼。」
他重重一聲，壓的這將領馬上就跪下來，但面色還是堅毅的，頭低著卻什麼都不說，拱手的模樣也沒變，顯然是不改變主意。
坐在馮淵對面的女子突然開口打破了僵局，「這位將軍不必擔心，大將軍說的也是實話，曲笙的確德不配位，坐著王后這個位置，不造福黎民，反倒唆使王上為她冒險，實在是罪不可赦。」
她的語氣多少帶些恨意和辛災樂禍，但過於明顯了，馮淵忍不住咳嗽幾聲提醒，但她也沒收斂多少，反而連帶著對這將領也不如何好言相勸了，「將軍可不要為了個禍水連累自己的仕途，這高位雖然不是誰都坐得，可也許多人搶著要呢。」
女人在有些時候的確是男人比不上的，只不過現在馮淵這想法多少有些貶低，他揮揮手讓這口不擇言的將領出去，但他沒有。
他反而抬頭，看著這女子，「敢問大將軍，這位是？」女子看見了他防備和敵意的目光，但不怎麼當回事，她來不是為了刷好感度的，只是為了捉到曲笙。
是以這些人對自己怎麼看都不要緊，只要馮淵合作就好。所以她略過一眼就再也不理會，還是專心研究自己的。
馮淵很是不滿，臉上已經顯出厲色，「本將讓你出去，是要反了么？」他站起來怒喝，原以為這人素日里木訥死板了些，但到底是忠心不二的，誰知道這個關節都不知好歹的來攪局。
他徹底沒了耐心，喚來外面的守衛將人架出去了，女子冷笑，「大將軍這樣做是否有些不妥？大戰在即，內訌可不好。」
馮淵也沒好氣的瞪一眼過去，「安分些。」這女人實在是有些礙事的，但對付曲笙除去她現在也沒有更好的人選，還是暫且忍耐一二。
這邊架走了一個，轉眼又來了一個，畢竟馮淵出征帶的都是自己人，「屬下覺得大將軍不必如此執念，莫景寒已經暴斃，何苦——」
「你懂什麼？」馮淵的怒火因為這一句瞬間爆滿，怒目圓睜的看著面前的人，一時間想不為何舊日里忠心耿耿的部下，如今卻都來訓斥自己。
但能說出這話，就代表這將領還是知道馮淵的用意的，他也不是對雲南不忠了，只是不喜歡曲笙，害了莫景寒的曲笙，想必眼前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也是。
而且馮淵冒著大風險把人藏在自己帳中，在他看來實在是不值得。
「李將軍說的其實有些道理，此刻散布此等言論只會對王上的威信有損，對士氣也不利。」他倒是沒有求情的意思，只是說了些更委婉的話，馮淵多少消了些氣，但仍是沒有好臉色。
外面響起了號角的聲音，這裡三人都一震，難不成是——馮淵率先揮退了門口的將領，自己出去看，正是從京城帶著太子回來的軍隊，加上半路遇到的羽林衛，正好，現在雲南的都齊全了。
只是安頓卻是個麻煩事，因為大將軍作為大將軍，在軍隊的威望其實在早些年個你莫景淵不相上下，但各自的死忠卻都不對方。在朝堂上這種表面和氣還有些用處，可現在的情況，若是不由馮淵指揮，怕是要亂。
將領們多多少少有些這方面的擔心，但來者看見領兵的是馮淵，就都猶如浮萍遇到了稻草，齊齊歸心上去了。
馮淵總算是好受了些，妥貼的將人錯開的安排了，也分化了些莫景淵的影響，這時候需要的是絕對的話語權，其他的都得先擱置著。
歇息一晚上其實也是很快的，然而再要上路就發現了些還沒處理的弊病。
人心似乎不是那麼齊，馮淵皺眉，在馬上看著底下神色各異的將領們，有些是自己帶來的，有些是莫景淵的親隨，此刻涇渭分明的讓出一條不寬不窄的小道，擺明了就是要和他們劃清界限。
這又是為何？馮淵多多少少有些思路，但身邊的副將馬上就附在他耳畔三言兩語交代了，果然出事了，對曲笙的態度在他們身上幾乎是兩極分化，莫景淵的人無比崇拜而且認定了曲笙，但馮淵的便是另一個極端。
他眯著眼睛，漸失靈活的腦子想到，昨夜的力諫是因為這兩支隊伍終究要碰面，而且會因此碰撞出難言的火花。
很有可能馮淵因此無法很好的掌控整個軍隊，原本就難以齊整的隊伍現在更是散亂，這不是好事情，雖然京城兵弱，但他們不可以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