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妾不去！」陸靈薇連連搖頭，開口全是拒絕。
但帝王旨意已下，誰又會在意一個小小宮嬪有什麼樣的舉動呢？
無論她怎麼拒絕，怎麼掙扎，內侍拖她出去的動作，都不曾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哪怕她哭天喊地，今日結局，也已註定。
為不擾帝王清靜，內侍們的動作都快得不能再快。
陸靈薇被拖走不久，受完杖責的平嬤嬤也跟著被拖出了清芷閣。
閣內一下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陛下，今日之事…」沈瀾熙繳緊手指，躊躇開口。
她總覺得，帝王今日的反應，太奇怪。
看他對陸靈薇的態度，分明是氣這件事的。那毫不留情的模樣，光是瞧著都令人生寒。
但就是這樣一個冷情的人，竟自始至終都沒懷疑過她說的話。甚至，還對她態度友好？
「怎麼了？」蕭辭鈺隨手拈了顆葡萄放入口中。
「您…」沈瀾熙張了張口，沒想好怎麼問。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抿抿唇，沈瀾熙終是大著膽子問：「陛下當真不懷疑是妾說謊，謀害陸常在？」
茲事體大，按理說，總該仔細查驗。
但他，不僅沒多問，還在陸靈薇辯解時呵斥了人。
「那你說謊了嗎？」蕭辭鈺再塞顆葡萄入口，順勢抬眸。
兩人間只隔著一張小几，帝王面上的神情沈瀾熙看得一清二楚。
他面上沒有冷色，那雙墨玉般的眸子，甚至在陽光下被淡金的光暈浸染出幾分暖意。
「…沒說謊。」沈瀾熙忽然沒了話說。
哪怕滿心疑惑，她也不能在人沒有懷疑的基礎上，強逼著人懷疑她，然後再解釋。
「那不就行了。」蕭辭鈺收回目光，專註於葡萄。
沉默片刻，又忽然道：「朕不是傻子，自己會看人。」
哪怕他不需要陸家的把柄，就跟前這個和陸靈薇的話孰真孰假，他也自能有一番定奪。
能坐在龍椅上，看人的本事，他還是有。
安安靜靜吃了小半串葡萄，蕭辭鈺便在周德舜返回時起身：「若無別的事，朕便回了。」
「妾送陛下。」沈瀾熙連忙起身相送。
一行人走到門口，沈瀾熙還沒來得及福身，蕭辭鈺便忽然轉身：「等等。」
所有人一同看向他。
而他卻擺擺手，把除了沈瀾熙之外的人全都叫去一旁。
「陛下，您這是…？」沈瀾熙疑惑。
單獨面對帝王，除了疑惑，她心裡還存一絲緊張。
蕭辭鈺沒管她的緊張，垂眸看向跟前的姑娘，便直言道：「信的事，是董才人告訴你的吧？」
那平嬤嬤，不是剛入宮不久的人能接觸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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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瀾熙一窒。
她知帝王洞悉的本事不弱，卻不想竟強勁至此！
分明沒有多餘的探查，就直接懷疑到了董才人頭上。
現在，她完全相信他能一眼看出她是不是在謀害陸靈薇了…
藏在背後的董才人都能被揪出，還愁看不穿站在跟前的人有沒有說謊？
「你不必緊張，事情既是真的，朕便不管背後的事。」
稍一頓，他又深深看沈瀾熙一眼：「朕只是想提醒你，別跟她有太多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