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鳳初鳴(六)

發佈時間: 2023-02-11 17:3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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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元澈很是有些驚訝,能得到王子墨這般誇讚不容易啊,挑眉看着他,“難得你還能這樣誇讚一個人,倒真是讓朕出乎意料。這樣說來這個夜寧還不錯?”

王子墨是個一根筋,就事論事,於是點點頭,“是挺不錯,少年得志倒也不驕不躁,比起同齡的世家子弟還多幾分沉穩。不知道皇上怎麼會突然問起他?”

慕元澈負着手在大殿裏走來走去,幾番深思之後,還是說道:“今年御前三等侍衛不是要換走一批?”

王子墨忙應道:“是,按照規矩是要調防,不只是三等侍衛,便是二等侍衛今年也一起調防,這事兒溯光沒跟您提起?”

御前侍衛的事情基本上不是王子墨的事情,都是溯光在管着,他跟溯光分工不同,一個管着御前,一個管着金羽衛,分工分明。

“倒是前幾日提過。”慕元澈隨口說道,看着王子墨又道:“今年三等侍衛加上夜寧一個。”

“啊?”王子墨一愣,“這能行嗎?夜寧進了金羽衛這才沒半年,這距離調防也就只剩下不到四個月了,是不是太快了?”

一般來說都是要在金羽衛至少呆夠一年半以上才能升任御前侍衛一職,王子墨看着慕元澈,猜測一番問道:“是爲了那個夜二姑娘?”

慕元澈皺眉,“胡說,朕是公私不分的人嗎?”

元王些墨慕。王子墨撇撇嘴,“難說。”

“……”慕元澈頓時無言,瞪了王子墨一眼,“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你去安排吧,溯光那邊要是有什麼不滿的,你負責搞定。”

“什麼?”王子墨頓時頭大如鬥,他就知道皇帝陛下沒安好心,溯光那根木頭樁子,脾氣比牛還犟,牛/逼哄哄的誰會敢招惹啊。就他手下那幫兔崽子,個頂個的大螃蟹,都敢橫着走路,沒事誰招惹他?

“皇上,微臣可不願意跟溯光那家夥打交道,就他那臭脾氣,要是以爲夜寧是走了什麼門路進去,不把人折騰死。要是您新封的雪小主心疼哥哥,把這筆帳算到微臣頭上,我這是不是冤枉死了,不幹,不幹!”王子墨又不是傻子,夜晚那姑涼又愛記仇又小氣,鬼心眼極多,不定什麼時候枕邊風一吹,自己就要倒黴了。丟了命不至於,就怕被折騰的掉了半條命,你還得對着人家笑,那得有多憋屈啊。

堅決不幹!

慕元澈頗爲頭痛,瞪了王子墨一眼,“朕沒有跟你商量,這是聖旨!”

王子墨滿肚子的話立刻憋了回去,以權壓人!默默地吐口老血,王子墨十分憋屈的走了,出了宮也沒回家,順道一拐,直接拐到了溯光的府前。守門的小廝一看是王子墨立刻將人迎了進去。

溯光剛換了班,正準備吃晚飯呢,王子墨來了。

要說溯光家裏真是省心,連個侍女都沒有,估摸個夏天逮個蚊子蒼蠅都是公的。很多年來,王子墨一直懷疑溯光是不是有龍陽之好,想他王子墨也算是翩翩美男子,自然是要跟他保持距離的。

不過,頭上一紙命令下來,他也得秉着慷慨就義的凜然,前來走這一遭了。

溯光其實挺不耐煩王子墨,磨磨唧唧的,哪裏像個大男子漢。

一聽是王子墨來了,溯光就皺起了眉頭,也不擡頭,自顧自的倒了酒喝了起來。

王子墨早就習慣了溯光的眼中無人,一點也不介意,自己十分熟練的在溯光對面坐了下來,苦着一張臉,伸手摸了一個杯子,搶了溯光的酒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就灌了下去。

溯光嘴角抽了抽,更不搭理他了,搶過酒壺又倒了一杯。

在這個月朗星稀無邊柔妹的夜色裏,這麼兩個無聊的人,就這麼爭來搶去的奪一個酒壺,這得有多幼稚,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王子墨終於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看着溯光說道:“我說,你們看見我到你家借酒澆愁來了,你還跟我搶?是不是兄弟啊?”

溯光眼角掃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我娘就生了我一個。”

王子墨大爲受傷,眼眶就紅了,張口就罵道:“你個沒良心的,想當年跟着皇上平定邊疆,老子把你從死人堆裏扒出來,你就這樣對待我?”

“我也替你擋了一劍,早就扯平了。”溯光道。

“還有呢,那一年你被人誣陷,還是我還是我千里迢迢找了證據你清白的呢?”

“孝元皇后沒的那年,你跟皇上拼命,是我攔住你救了你一命,也扯平了。”

“你就不能問問我出了什麼事情?”王子墨被氣得一口老血差點上不來,溯光這小子早晚有人收拾他,祈禱老天爺給他個厲害婆娘,管的他死死的,哼!

溯光無奈的翻翻白眼,“我不問你也會說。”

“……”王子墨太受打擊了,這不是純找受虐來了。

“兄弟,咱們倆這麼多年的交情,那是死人堆裏一起呆過,朝廷風雨一起扛過,那是能交心交肺能換命的。”

“……”溯光繼續翻白眼,說了八百遍了,能換個新詞嗎?你說不煩我都聽煩了。

“你說,如今我有難處,你是不是得伸把手啊?”王子墨繼續裝可憐,那叫一個心酸啊。這事太難纏了,皇帝老子想要提拔一個人那也沒什麼,偏偏要安排到御前侍衛裏,這管着御前侍衛的又是溯光這個水火不侵的,更要命的塞得這個人還是夜二姑娘的哥哥。既不能完不成尊貴的皇帝陛下的聖旨,又不能讓二姑娘的哥哥委屈受傷,事後二姑娘小心眼比針鼻大不了多少,跟自己秋後算賬那還得了,不死也得掉層皮,那小眼睛一眨巴就有折騰人的主意,他能不精心嗎?

要想順順利利的把人送進御前,過了溯光這一關,王子墨唯有豁出這張老臉皮了。

他容易麼?

容易麼?

皇帝老子真是坑人不帶償命的,就使勁的坑,能不能坑別人讓他站在邊上看笑話啊?爲什麼每次坑的都是他啊?太令人不淡定了,太令人糟心了,沒法活了啊。

溯光聽到這話,小眼皮一翻,有點樂了,“還有事情能難住你的?稀奇。”

“哎喲喂,兄弟啊,我有多大本事你不知道啊?你說這麼多年我容易麼,人前咱是皇帝陛下的一棵菜,想摘就摘,想涮就涮,還得高呼三聲吾皇萬歲。人後那就更不用說了,鞍前馬後,赴湯蹈火,風刀雪劍裏哪一年不走上幾遭。再苦咱得配合,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咱的命,咱認命。”

“爲臣忠君,這是本分。”溯光道。

“是,你說的都是,可那是皇帝陛下,是九五之尊,我一條命都是皇上的,我願意看皇上的臉子誰管得着啊,你說是吧?”

“能說重點嗎?表忠心去皇上跟前。”真墨跡,溯光覺得早在王子墨一進門的時候,就該一腳把他踢出去,清靜啊。

王子墨抹一把無淚的眼眶,哀哀慼慼的說道:“你說那個夜寧算什麼東西啊,仗着自己拳腳功夫好,居然還敢跟我瞪眼。常力德也是混賬,覺得那小子是個人才,居然也跟着起鬨。我跟你說,我才不管這個夜寧是不是夜晚的哥哥,總之一句話他不能在我金羽衛呆了。真以爲自己有兩下子就上了天了,居然還敢放言御前侍衛也不放在眼裏,我說兄弟,這樣的人我是不敢要了,我也馴服不了。我把人給你……算了,估計這給了你你也馴服不了,那就是一傲骨頭……”

溯光眼眸一眯,“他真這麼說?”

王子墨聽到溯光終於問句人話心裏一陣竊喜,面上卻是惱火異常,一怕大腿,怒道:“可不是嗎?我告訴你,這小子是有點真本事,就是忒傲了。要不是我那年要上受了點傷,這樣的一口氣收拾三四個不在話下。只是如今啊美人遲暮,英雄晚年,也只能跟你訴訴委屈了,老哥哥我心裏憋屈啊。”

溯光一直覺得王子墨說話不靠譜,這混蛋狡猾如狐,受得了韓信胯下之辱,享得了秦檜無限榮光,這就是一睜眼說瞎話的主兒。他的話你要是全信了,得,等着吧,準有個大坑埋你呢。

不過看着他哭的悽悽慘慘的,溯光還真對這個夜寧有了些興趣,能讓王子墨這樣頭疼的人收在身邊,日後王子墨再來煩自己時候,就扔出去擋駕。溯光覺得這買賣划算,當下就說道:“瞧你那點出息,不就是一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至於你哭成這樣?明兒個就把人給我送來,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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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墨沒想到事情居然這樣容易就成了,他後面還有七七四十九招沒用呢。王子墨可沒想到,溯光是打着日後讓夜寧收拾他的心思才要人的。

王子墨就想着,人,我給溯光送來了,至於溯光會不會讓他成爲御前三等侍衛,這可不是他的事情了。

燙手山芋扔出去了,無事一身輕,王子墨還真跟溯光推杯換盞醉了一場,第二天給慕元澈覆命的時候腳還打軟呢。

夜晚自然不知道這裏面的曲折,與此同時宮裏也發生了一些事情。

夜晨在早上的時候就被送回夜府待旨回宮,夜晚卻是在這一天搬進了芙蓉軒。

宜和宮。

甘夫人看着碧柔,“你說什麼?”

碧柔神色不安,低聲重複了一遍,“皇上下旨讓夜才人回家待旨,雪選侍在今天一早就搬進了芙蓉軒。”

所有留牌的閨秀都回家待旨,夜晨也受了傷養了三天傷今兒個也被送了回去。憑什麼夜晚卻不用出宮,直接搬去了芙蓉軒?

芙蓉軒的主殿柔福宮裏連一位掌宮的嬪妃都沒有,夜晚雖然是個從七品的選侍,卻是一個人住在諾大的柔福宮,雖然只是偏殿芙蓉軒,但是上頭沒有正位嬪妃管治着,這日子要多愜意有多愜意,最重要的跟明光殿只有一牆之隔。

這回進宮的秀女,便是阮明玉也要住在慧妃的衍慶宮偏殿蕊珠殿,而自己宜和宮的偏殿忘月居,也被皇上安排進了傅芷蘭,其餘進宮的秀女哪一個不是頭上有主位壓着的,偏偏到了夜晚的身上,自己一個人住着柔福宮,正殿沒人也就算了,但是偏殿出雲殿跟漱玉殿都沒安排進人……

夏銀月越想越是惱怒,銀牙一咬,伸手將桌上粉彩纏枝花的茶盞揮落地上。那精緻的眉目此刻一片鐵青,面帶猙獰之色,令人心驚。碧柔從未見過自己主子這樣生氣過,忙跪了下來,說道:“娘娘,您可要注意自己個的玉/體。憑她有什麼本事,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選侍,如此恩寵在身上也未必是好事。今屆進宮的都是極爲出色的,娘娘到時候只要稍加點撥,還怕沒人跟那位爭嗎?但凡是這宮裏頭的寵位份不高的,就沒幾個活的長遠的,您實在不必擔心。再者說了,這宮裏還有別的主子呢,別人也未必有這樣大的氣量,瞧着一個新進宮的選侍這樣猖狂,且還早着呢,誰笑到最後才是勝利的那個。娘娘是後宮裏位份最高的,又誕育了唯一的公主,皇上對您多年榮寵不衰,實在不用擔心。”

夏銀月扶着額頭,默默出神,聽着碧柔的話心緒平靜了些,眼神望着遠方,幽幽說道:“這幾年從未見皇上對哪一個嬪妃這般上心,這個夜晚還未進宮就跟皇上糾纏不清,如今進了宮不僅獨住柔福宮,還有了封號……”

雪,只有她知道,皇上會在無人的時候喊酈香雪雪娃娃,那是他們之間親密的稱呼。

可是如今,皇上居然給夜晚的封號爲‘雪’,她如何敢不當心呢。

只是有些話,便是自己身邊的侍女也說不得的。

“你們下去吧,本宮自己待會兒。”夏銀月揮揮手,輕嘆一聲,隨即又把碧柔喚住,“既然雪選侍已經遷宮,如今又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本宮也得有所表示。去庫房裏取兩匹上好的雲錦,外加上一對白玉如意,兩隻赤金嵌寶石三尾鳳簪。”

碧柔一愣,三尾鳳簪可是只有一宮主位才能戴的,心中一凜忙道:“是,奴婢這就派人去。”

“你親自送去,登高必跌重,皇上捧着她,本宮自然也要捧着,還要高高的捧着,等哪一日摔下來才知道疼呢。”夏銀月輕笑一聲,這進宮的個個不是省油的燈,她就做高臺,冷眼旁觀添把火就好了,實在不必生氣,倒是她自己糊塗了。

夜晚這邊剛收拾完,芙蓉軒夜晚自然是知道的,坐北朝南三進小院,院中花木扶疏,廊道有致,種着應景的鮮花,滿眼望去奼紫嫣紅倒是一片繁華之像,是個極好的兆頭。

芙蓉軒地方並不算大,比起她曾經居住過的長秋宮自然是相差甚遠,但是比起夜府中的院子可也大了許多。

屋子裏佈置得很是精緻,迎面就是紫檀邊座嵌雞翅木四扇山水大屏風。藕色的窗紗隨風飄蕩,地面上鋪就着大紅織金芙蓉花的地衣,踩在上面綿綿軟軟的很是舒服。寢室裏是一架黃花梨鏤空雕花牀精美大氣,掛着粉色蟲草花紋的帳子,令人一眼看着就十分的舒心。

外間的臨牀大炕上鋪着紅猩猩氈,氈上又擺了姜黃色彈墨錦褥,石青緞遍地織錦雲紋的靠背,蓋着葛布套。大榻前擺着青銅琺琅象耳香爐,旁邊的博古架上擺着奇石玉器,十分的精緻,牆上還掛着幾幅畫,夜晚近前一看,解釋前朝大家之作。

芙蓉軒的確是佈置的很是雅緻,少了些金銀俗氣,倒是多有書香蘭室之雅緻。夜晚一間便十分的歡喜,須知道前世的她乃是富有詩書的才女,最喜歡舞文弄墨,這一切都很合她的心意,如果再有一個滿滿的書架便更好了。

夜晚剛安頓下來,茶還沒喝一口,碧柔便來了。

“奴婢見過雪小主,給小主請安。”碧柔笑着蹲身行禮。

夜晚自然知道她是誰,笑着說道:“起來吧,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可是甘夫人有什麼吩咐?”

“沒想到小主倒還知道奴婢是誰,真是奴婢的福氣。”碧柔垂眸笑道。

之前在宮外就見過碧柔跟在夏銀月身邊,夜晚這個時候自然是應該認識她的。

“碧亭湖宴會,自然是見過,雖不知不你的名字,但是倒是認得你的人。”夜晚輕笑。

“奴婢碧柔,今天是小主遷宮之喜,娘娘特命奴婢給娘娘賀喜來了。”說着就轉身從身後的小丫頭手上拿過盛着錦盒的托盤,一轉頭看到了玉墨不由得一驚。

玉墨淺淺一笑,看着碧柔的神色解釋道:“皇上將我跟表妹賜給了小主,以後我們就是小主跟前的奴婢了。”

碧柔壓下心裏驚疑,面上卻笑道:“小主福澤深厚,聖寵優渥,他日必是有福之人。”

玉墨將托盤放在夜晚面前的炕桌上,這才回頭看着碧柔笑道:“還盼借你吉言才是。”

“你替我謝過甘夫人,謝謝夫人賞賜。夜晚身子不適,過幾日再去謝恩。”

夜晚淡淡的笑道,臉上並無歡愉也無怒意,越是這般的平淡,碧柔反而越發的看不透了,忙說道:“小主不必如此多禮,來之前娘娘就囑咐過,說是小主身上有傷不用去謝恩了,只管好生的養着才是,若是缺什麼便只管開口,萬不能委屈了小主。”

“多謝夫人體諒,夜晚不勝惶恐。”夜晚瞧着玉墨說道:“好好的替我送碧柔姑娘出去。”

“是,奴婢遵命。”玉墨道,轉身看着碧柔說道:“碧柔姐姐請吧。”

碧柔朝着夜晚行禮後,這才退了出去,兩人走到門外,碧柔低聲笑道:“萬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到你,我一直以爲你們御前的會一直呆到出宮呢。”

聽到碧柔的打探之意,玉墨傻傻一笑,“嗨,當奴才的還是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皇上的旨意我們尊着就是了。”

“這到也是,行了,別送了,沒事的時候去找我玩去。”

“有空是一定會叨擾的,碧柔姐姐走好。”玉墨笑着送走了碧柔,這才轉身會去,不想一擡頭就碰上了表妹,拍着胸口說道:“死丫頭,走路也沒個聲音,嚇死我了。”

“方纔那個我瞧着是甘夫人跟前的碧柔?”陌研低聲說道。

“是啊,表妹你的眼神真好,是奉了甘夫人的命給小主送賞的。”玉墨笑着說道,“沒想到甘夫人倒是個大方的,我瞧着那錦盒足足有三個呢,還挺沉重的。”

陌研一臉肅然,眼神有些凝重,看着表妹說道:“小主兩次在宮裏遇險,頭一回差點魂歸地府,你可還知道?”

“當然知道,人人都知道。”玉墨覺得表妹有些怪怪的,無端的說這些做什麼。

“甘夫人手掌六宮之權,難逃失察約束不嚴的嫌疑。”

“……我說你到底想說什麼?”玉墨忽然有些不安。

“你沒注意到?小主每次提及甘夫人神色也都有些淡淡的,可見是對甘夫人心生嫌隙,畢竟兩次受傷,誰心裏沒個芥蒂的。你以後跟宜和宮的人少來往,莫要惹了小主不悅。”陌研嘆息一聲,細細的跟表姐解釋一番。

“啊?不至於吧?”玉墨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了,這事也怪不得甘夫人。

“總之你現在是芙蓉軒的人,是雪選侍的奴才,就要爲主子着想。這宮裏刀光劍影的別人不曉得,你還不曉得?長點心吧,別哪天當了別人的替死鬼,就跟綠玉一樣。”陌研深深嘆口氣,從御前到了芙蓉軒,這以後的日子還真不好過了。

玉墨神色一凜,“你別嚇我,讓你說的我毛骨悚然的。”

“總之一句話,芙蓉軒的事情不管是要緊不要緊的,一個字都不能忘外講,就算不是爲了小主,爲了自己的xin命吧。”陌研端着茶盞這才往正殿走去。

玉墨看着表妹的身影良久無語,只覺得心跳得厲害,怎麼好像有種刀槍劍雨的感覺,表妹太誇張了吧。

夜晚中午在軟榻上小憩一會兒,醒後軟軟的靠在榻上,心裏默默的盤算着,這宮裏除了夏銀月跟慧妃之外,這幾年併爲選秀,還是那些老人的話,只要沒有人過世,夜晚細細的算了算,還有從二品丁昭儀,從三品的尤婕妤,正四品的趙容華,從四品的孫婉儀,這宮裏的主子其實也不少,只是到現在一個貿然出現的都沒有,可見這麼多年可算是都歷練出來了,沉穩得很。

也是,有了一個夏銀月,再不沉穩些,xin命可就沒了。1c6e0。

午後的陽光溫暖愜意,大片的陽光透過窗子灑了進來。院子裏忙忙碌碌的是芙蓉軒嚴喜新挑選進來的奴才,這管事的太監叫馮樂秋,看着倒是個穩重的,還有個小立子楊立也是個聰慧的。宮女除了玉墨跟陌研在近前伺候,還有兩個在門外聽後使喚,還有兩個粗使的。因爲位分較低,相應的此後的奴才也是有定數的,不能越了規矩去。

不過,這宮裏沒有個管事姑姑倒是個緊要的事情,夜晚一直想着把雲汐再弄回來,只是……慕元澈下了令,長秋宮的人不得輕易外調,這可真是個難事。更重要的,自己現在無寵無孕的,又沒有碰上個恰當的時機讓慕元澈自己提出這件事情來。

想到這裏夜晚便有些煩躁,雲汐跟了她多年,最是忠心不過,若能她在身邊便能安心許多。她不會讓雲汐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也自會有別的法子收服她。

只是欠缺一個機會。

但是這個機會想要得到實在是太難了。

而且以目前的情形來看,慕元澈很有可能真的就是把自己安置在宮裏,一隅偏安。或許慕元澈根本就沒想過真的把自己當成他真正的妃嬪對待,正因爲這樣,夜晚自己也有些矛盾。

自己是憑藉着因爲跟酈香雪有相似的地方,讓慕元澈將她安置在宮裏,但是慕元澈將她安置在宮裏,並不一定真的將她當成妃嬪對待,也許只是陪他說話的一個人而已。不然的話,這些時日以來,可沒見慕元澈對自己有什麼想法或者是異常的舉動的。

夜晚自己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按照眼前這樣走下去,她只是皇帝說話的一個對象,如何能在後宮立足?什麼時候才能復仇?如何能將雲汐她們一個個的弄到身邊,如何能尋找合適的機會把她們放出宮去,去過更好更快樂的日子。

所有的問題都壓在夜晚的身上,一件一件的喘不過氣來。

但是她不能着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晚膳的時候慕元澈來了,夜晚一愣,這已經是陪着自己連續兩晚用膳了,難道他都不去看望他的愛妃們嗎?畢竟甘夫人巴巴的送了禮來,可不僅是恭賀自己大喜,也是想要提醒慕元澈,別忘了後宮裏還有其他人呢。

於是,晚上的時候夜晚就說到這話了,“今日甘夫人派了她跟前的大宮女碧柔過來,送了賀禮,十分貴重,居然還有一支三維鳳釵,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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