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你幹什麼去了，現在才回來？」柏生的怒氣值已經瀕臨爆發了，曲笙還是懶洋洋的，不想正面回答這問題。
曲笙哪日酒醉之後就想去回春堂看看，本想跟陳姨請教怎麼培養自己的人，可沒想到柏生在這裡，「你不是在貢院嘛？怎麼跑出來了？」這是不是意味著莫景寒也能出來？
陳姨也聽見了柏生的怒喊，還是那麼姿態款款的走出來，溫和的安撫二人，「咱們進屋說吧。」剛剛打開的門板又被按回去，今日敘舊，不營業了，曲笙看著有些無奈，也只能被柏生押著進去。
「近來可好？」看著陳姨慈眉善目的笑容哦，曲笙心裡喊了無數次「糟糕」，終於還是要靈魂拷問了，可是自己過的不好這種話怎麼說的出口？
柏生還在一旁很氣悶的看自己，「啞巴了？去京城一趟話都說不利索了？」刀子嘴，曲笙橫他一眼，繼續跟陳姨說話，不理會這傢伙。
「咱們笙兒想自立門戶了，不錯。」陳姨撫著她的發頂，很是欣慰，可是上一次代教訓還在眼前，曲笙不敢再冒險了，「我做的哪裡不對嗎，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我？」
柏生也不凶了，看她確實是委屈，倒了杯水又塞個湯婆子，曲笙頓時就止住了淚意，她感激的看過去，這小子卻偏頭，哼哼，不好意思了。
陳姨自然欣慰這倆孩子能親如一家，不過曲笙說的事情也不好開釋，她總覺得自己對別人好就一定能得到回報。
「其實並不是所有的好都能被理解，就算他們一時感激，到利益面前還是會忘記，笙兒，咱們做生意的，要講義氣也不能太講義氣。」
陳姨娓娓道來，擔心這樣的說法會不符合她的本心，曲笙向來是個善良的孩子。
「說這麼多幹什麼，你狠一點就沒人敢欺負你了，就是這個意思。」柏生看不過去了，剝起橘子，分成三份。
「是這樣嗎？」曲笙像個懵懂的孩子，看著陳姨徵詢意見，她對面的中年婦人是個成功的商業者了，曲笙一向很相信她的判斷。
「若是咱們笙兒想做，那就儘管去做，陳姨這兒給你兜底。」她微笑著，冬日爐火一樣溫暖，敞開懷抱擁住突然撲過來的曲笙，「笙兒是好孩子，值得被人好好對待。」
柏生癟癟嘴不說什麼，自顧自吃橘子，被酸到眯起眼睛。
「好了，你也抱夠了吧，咱們說正經事。」柏生突然正經，兩個女子都知道他是吃醋了，也不戳破，一切盡在不言中。
「笙兒，你去外面逛逛，我有事情跟你柏生哥哥囑咐，到時候叫他陪著你去，沒人敢欺負你。」陳姨給曲笙一個荷包，「出去散散心，別走太遠。」
曲笙頷首，這個小鎮畢竟是夢開始的地方，她此次回來也很想看看。
還是熟悉的糕點鋪子，曲笙一下就鎖定了街邊一家支起棚子的小攤，自己離開之前就有了，現在難得還在。於是曲笙幾乎是小跑過去排隊，還好人不多，很快就可以享受到美味了。
不過路人也有不理解這家折磨讓人趨之若鶩的，有的說不值。
「好的東西值得付出時間。」這話還是她上次吃的時候跟那個誰說的，成功反擊了對於這家點心的不屑，不過曲笙只是低聲細語，就跟自己不顧反對開面膜店一樣，自己的選擇只需要自己堅定信心。
只不過現在，曲笙看著前前後後成雙成對的人們，都說笑著，歡愉的聲音難免讓曲笙生出些落寞，「一個人排隊也沒什麼不好吧，至少不需要等別人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曲笙樂得自在，卻還是不能趕走身後若有若無的尾隨感。
可是一回頭就是有說有笑的人群，根本沒什麼不對勁的。
於是拿到了糕點的曲笙只得原路返回，這下就走直線了。
「得趕快了，不然陳姨不說我，柏生那個礙事的也要多言了。」曲笙加快腳步，心跳也越來越快。
快到了，曲笙卻突然停下腳步瞬間回頭，沒人，但是感覺不會騙自己，就是有人在跟著自己，沒錯的，曲笙不往回去的方向走了，她一定要搞清楚到底什麼人。
這種被人蒙在鼓裡的感覺太差勁了，曲笙不明白的地方多了，不需要再多。
「到底是誰，出來！」這段路已經沒什麼人了，因為天色將晚，人們都在回去的路上，還沒到這邊，曲笙就這麼徑直往前走，回溯自己來的路，她腳步越發快了，那個轉角，就在那個轉角。
似乎呼應了曲笙的懷疑，真有什麼東西藏在轉角里一半，露出來一半，曲笙上前，看清楚了，是一片黑布，衣角嗎？她接著走近，想看清楚躲在後面的到底是誰。
還是失望了，曲笙眉眼淡下來，只是一截布，或許是這家人的抹布，但是掛在這裡有一段時日了，都生青苔了。
曲笙不甘心，不可能的，的確有人暗中跟著自己，猛一抬頭，還是沒發現什麼，曲笙挫敗感到了頂點，這要麼就是自己被害妄想了，要麼就是這人太機敏了，或許也很了解自己，自己做什麼都能猜到下一步，躲得飛快。
曲笙也不樂意繼續被這麼折磨下去了，「你若是有什麼事情大可當面說清楚，若是我曲笙欠你的，自當奉還，不要再如此躲躲藏藏的了，沒意思。」
曲笙頭也不回離開。
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樣，說不定柏生知道些什麼，回去問問就好了。
曲笙其實已經回去遲了，可意外的，柏生沒責怪，只是耐心的聽曲笙說了這些，臉上也沒有奇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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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意料之中？」曲笙更堅信不疑，這傢伙肯定是知道些什麼的，於是不準備放過他了，一定要趁這機會問個明白。
「你就告訴我，我之前沒聽你的，是我不好，現在我迷途知返了嘛，你都告訴我，說什麼我都相信。」
早該想到柏生不會騙自己的，她後悔莫及，豎起耳朵準備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