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更是如此，若是不如此就要自己被扶著一瘸一拐的接受注目，或者坐在馬車裡，無論哪種都有些不太好看。
莫景淵聽見曲笙低低的嘆息一聲，似乎說了句「對不住」，而後就長久的埋首於他懷中，再也沒說什麼，呼吸也均勻下來。
看來是睡著了，這一路也折騰的夠久了，回去之後可以好好休息幾日了。
曲笙心懷愧疚，其實莫景淵也差不多，他也是從雲帆這事發現自己的力不從心，到底不能全然為曲笙隱去許多憂愁，尤其是這種從她身邊友朋引發的。
但這事人人都有理，只不過他更強硬罷了。
議論紛紛的人群在莫景淵接近之後快速的隱沒，好像無事發生，但是目光是無法遮掩的，也沒辦法抓他個證據確鑿，不少人都好奇或者敵視的看著曲笙，但是見不到真面目。
雖然有玉衡和開陽在前面開道，也算是一種禮儀，但還是難免叫曲笙受到許多不太善意的注視，他幾乎已經感同身受的不舒服了，此刻也突然停下來。
玉衡得了他的令，一直等到後面的馬車來，才重新開始走動，只是他們直接進去了，沒有準備繼續本該完成的迎接禮。
若只是莫景淵一人倒也無所謂，他積威甚重，就算是這麼「叛逆」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才是苛求別人的人，無所謂自己觸犯規則，但是這次多了曲笙。
那就不一樣了，本來眾人就對曲笙諸多好奇，嫉妒，不解，這下全被這麼離經叛道的作為嚇到了。
雖然也有不少人看見了曲笙崴了腳，但這在士大夫的嘴裡也不足以成為「脫罪」的理由，曲笙在馬車裡悶笑，「我已經知道明天有什麼樣的話說我了。」
「王后擔心誰，是丞相還是御史大夫？」莫景淵的語氣有種在說今天的魚五塊錢一斤的散漫。
但是曲笙接過來他遞的冊子，又明白了，文臣是丞相統領的，而御史大夫是自己擔心的可能掀起罵戰的首領，但是這御史大夫，現在是丞相家的女婿，還是新上任。
有多新呢，剛剛決定下的那種新，曲笙哭笑不得，丟回去給莫景淵，「你這太亂來了，怎麼這個位置空懸良久，一下就給了丞相家，這不是明擺著——」
是啊，明擺著為了自己，曲笙失聲了，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也因為莫景淵的心意實在是難以三言兩語應答。
「王后若是不知如何感謝，那便以身相許？」曲笙看他，莫景淵還是正襟危坐，但神色卻帶著璦昧和邀請，旖旎的不像個君主。
但他也沒什麼動作，大約是因為料到了曲笙面子過不去，臉皮薄，定然要笑罵著說這還在馬車上，外面那麼多人不合適。
這次曲笙就像是刻意反其道而行之，不知道是情之所至還是玩心大發跟莫景淵對著來，真就開始慢條斯理的解衣帶，看得莫景淵有些愣神。
只是為了這一次的迎接穿的厚厚禮服終究是沒有它發揮的餘地，三兩下就被曲笙脫下丟在一邊了。
「涼快了，這破衣服看著就沉，還熱，都怪你。」曲笙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莫景淵的神色，十分確定自己這局是算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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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呢，王上還請節制一些，這可是在馬車上，外面人山人海。」果然，話還是曲笙會說的那些話，但是被她料到了，便是給自己設了一局。
莫景淵也不在意，什麼話都不說，只是不容逃避的把曲笙壓下來，看著她澄明卻不慌亂的眸子，自己也笑意凜然。
「睡會兒，還有一刻鐘。」起睡這幾日的精神不太好，莫景淵也捨不得折騰她了，等這些破事都過去再好好給自己計較一下。
曲笙安心的閉上眼睛，蜷縮成一團，是安心的姿勢，剛剛在莫景淵懷裡也不是全然能安心入睡，現在卻真是什麼都不想管了，先把自己調理好再說。
反正丞相已經變相的收了封口費了，人家說什麼不還是要這位帶頭的去控評么？曲笙想到這有些樂，覺得莫景淵做了這麼久的君主還是有些算計人的心思的。
讓人逆著自己的心意做事，倒是惡趣味不少，只不過曲笙樂得如此，因為自己能消停一會兒了，不至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很快雲南王上和王后回來的消息就傳遍了大街小巷，但是說的最多的還是雲夢城外那一幕，當真是有些出人意料但也合情合理。
「這不算什麼稀奇的，咱們王上就是王后給救出來的呢，割腕放血，這可不是是什麼女子都有的魄力，如此只不過是舉案齊眉罷了。」
說書先生永遠是輿論的第一道風口，曲笙閑來無事業不願意出去，只是不知道這新安排的小宮女這麼討巧，自己還沒打聽就說了。
她只是笑笑，並不放在心上，民意這東西，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莫景淵不控制，曲笙也有辦法轉危為安，麻煩的是朝堂上那些腐儒的嘴。
真是很瞧不起女子，而且什麼難聽說什麼的，甚至他們其實沒去那日的迎接，因為等級資歷不夠，但就是能藉由街頭的三言兩語發展成莫景淵桌案上的厚厚一沓摺子。
曲笙之前就去看了一次，莫景淵到是抱著她想混過去，誰知曲笙隨手抽了一本就是罵自己的。
得了，這比例還真是高，曲笙是不會承認自己手氣不好的，不好的是被自己抽中的那個書生的運氣。
現在已經不是士大夫了，傳言王後娘娘大發雷霆，當著王上的面就撕了那摺子，然後自作主張將寫字的人革職查辦。
一切都雷厲風行，甚至莫景淵也沒說什麼，很是言聽計從的樣子。
曲笙事後聽著還真是有些話本的感覺，但這小宮女眨巴著眼睛，明顯是想知道第一線情報，「娘娘您可厲害了，只是真撕了么，我跟我的姐妹們都不大信呢，娘娘看上去沒什麼力氣的樣子。」
曲笙的身子不知怎麼回事，從雲城就開始衰弱了，一開始還以為是心神的耗損，現在直接筆都不能拿了，上次興緻起來想去看看莫景淵都是轎子抬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