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順民意

發佈時間: 2022-12-16 19: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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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淵又因為想起來宮中現在都是自己的人看著,問了一句,「現下宮中有多少守衛?」

「回大將軍,按兩千羽林衛部署。」那人恭謹的很,腰彎的很低。

「嗯。」沒什麼吩咐了,御書房裡只剩下馮淵和一大堆沉積的摺子,摺子這種東西好像永遠都看不完。

雲夢不再安寧了,茶餘飯後的談資卻都是苦悶的,現在莫景淵被束縛在京城,生死未卜,若是這真這麼去了,毫無疑問是後繼無人,然而雲南還沒有「能者居之」這個傳統,縱然莫景淵是自己奪位,卻也有個莫家的血統,這馮淵——

「沒戲。」這人癟著嘴搖頭,扇子也著急的搖晃,身邊的人不說什麼,一開始問這事的人也沒有鬆口氣的感覺。

「這名不正言不順的,要如何舔著臉上位?莫說我們這些日日看他的朝臣,就是雲夢百姓也知道這馮淵狼子野心,卻又不得民心,如何能得萬民愛戴?」

他一人說的有滋有味,卻沒注意身邊同僚都狠命的給他遞眼色,偏偏如說到動情處似的,嘴巴開了就關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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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身後的氣勢終於無法忽視,那人畢竟是在朝廷上質問過馮淵的,此刻也不見多少慌張,更何況眼前不是馮淵自己,只是他的一個手下,看起來眼生,充其量就是個校尉。

「這位是?」他皮笑肉不笑的回頭問,看見同僚驚恐的眼神,再加上脖子邊上已經貼上了涼涼的刀劍,也由不得他鐵骨錚錚了,他還沒說什麼,這小將軍就笑的陰狠,「大人自命不凡,卻不知刀劍無眼,若是再口無遮攔,怕是如今日這樣的好日子不多了。」

刀刃不輕不重的側著劃過去,帶起淺淺的傷口,只是疼以下,滲出些血絲來就沒有其他的了。

看來也只是警告一下,那人走了,他臉上微白的神色也恢復如常,拿帕子擦乾淨,又問小二要了些紗布,不倫不類的包起來,才看著面前的同僚,仍然是驚魂甫定的模樣,又笑一聲,「怕什麼。」

「不過是個爪牙罷了,馮淵親自來了也未必傷我如此。」他倒是硬氣的很,只是同僚到底勸他收斂些,「馮淵是大將軍自然不屑與你計較,可這小嘍啰不同,方才那一下若是真破了個大口,你信不信他沒事,你卻是真沒了。」

這話多少有些調笑的意味,這正義之士也聽出來他們不是全然不敢發聲,只是迫於形式,眾臣又零散難以聚起來。

最重要的是大殿上他說的兵臨城下那些事,還有滿井遊記遲遲沒回來,安危未知,這些全部,都不為百姓知道,大街上現在說的最多的還是曲笙的事情。

是以最大的壓力還沒有落到馮淵身上,他也無所顧忌。

「大人,大人,大將軍頒下政令要上諫廢后。」小夥計是他們的家僕,此刻來的匆忙,卻說的清楚。頓時幾人都驚訝站起,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

「豈有此理,國難當還要掩人耳目,真要取而代之不成?」桌上的杯子隨著他這狠命的一錘震下去了,碎成了好幾片。可是這樣的怒火無濟於事,那幾千人去有什麼用,還沒到宮門口就已經潰不成軍了,這不就是要去了莫景淵最後的依仗么?

他們一言不發,隔壁包廂里還在說起耍的種種不是,又說到大將軍順應民心上諫言廢后,是為國除患,是國之柱石,他們聽著,心裡徹底灰暗下來。

壓抑又憤懣的情緒在朝臣里持續了好幾日,這幾日也不知道羽林衛去的還剩下多少,每每想起都覺得慘不能言,可依然要日日上朝面對馮淵這亂臣賊子。

亂臣賊子這話其實是很忌諱的,雖然馮淵行跡囂張不顧禮法,但一直都沒有明確的表態,這麼說其實也沒什麼根據,只是這時候最該做的他不做,怒火便也不可避免的燒到他身上去了。

但今日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太對,馮淵還是照常側坐在上面,下邊的臣子雖然一言不發,可左右前後交換眼神和那些隱秘的怒火,都在不言中醞釀著。

對於無人要進言,馮淵也不奇怪,甚至沒有看下面一眼,直到脖子上綁著紗布的臣子站出來,「大將軍可有王上的委任詔書?」

馮淵暫代政事是他自己說的,當初沒人糾結是不是名正言順,現在卻是要問個子丑寅卯來,不然是不會罷休的。

馮淵站起來,目光從摺子里抽離,似乎有些不甚清楚,還皺著眉頭伸手揉了幾下,「我雲南以武開國,如今危難,自然是本將暫代政事。」

他站著,手扶著劍,依稀好像看見了莫景淵的影子,這叫不少人都驚了一下,隨即知道的人就想起來,莫景淵其實算是馮淵的弟子,只不過太傅這個名頭,馮淵很久都不用了,此刻的威勢在文臣多的朝堂上顯然有些作用。

但一開始逼問的也是文臣,總也有不怕這些的,這會兒的功夫又多站出來幾個,幾人呼吸遞了個眼色,就異口同聲的對馮淵發難,「若是無王上詔書,還請大將軍恭守人臣本分。」

沒有正經文件就下來吧你。

「諸位這是要逼宮?」馮淵笑了,聲音沙啞,這些天熬的夜不少,他整個人形容都憔悴了些,但現在還是不得不忍著咳嗽跟下面想拉他下去的人唇槍舌劍戰個你來我往。

「本將的確沒有王上的詔書,口諭想必諸位多少幾分不信,那便不需要爭辯,諸位有誰,自認能處理國事,本將拱手相請。」

馮淵支撐不下去,乾脆坐下來,說完也就不理會他們的竊竊私語,自己看自己的摺子,這東西怎麼看了還有,看了還有,什麼時候是個頭,他有時候看煩了真是忍不住想一把火燒了乾淨。

此刻忍不住後悔不該趕走司徒家那兩個,現在只能自己案牘勞形了。

馮淵心裡嘆氣,面上還是威嚴的,只不過下面的大臣們沒多久就想好了策略,「先帝在時已經收回大將軍太傅之位,王上也未曾封大將軍為太子太傅,而今王上已然親征,無需顧命大臣,還請大將軍謹守人臣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