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交易

發佈時間: 2022-12-16 19: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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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人似乎聽了什麼笑話似的,滿不在乎的拿手中的匕首很是威脅xin的貼在玉衡的臉上,冰涼帶著微微刺痛馬上就警醒了玉衡,這人是對莫景淵有些恨意的。

那便不能指望好說話了,但他也從善如流,能伸能屈的賠著笑,「公子要做什麼交易?」還是先清楚了對方的目的好採取下一步行動。

然而笑聲更加陰冷嘲諷,「玉衡大人猜不到么?嗯?」冰冷的匕首再一次貼近,這次是玉衡的脖子了,他驀然緊張起來,心裡卻是嘲諷的很,若真是要刺殺莫景淵也得派個得力的人去,自己其實算不得什麼,所以才出來做這跑腿的活兒。

「我家主子自然不是這麼好刺殺的,然而公子是不是先給些解藥來付個定金?」玉衡聰明的很,也不介意臉上多了一條痕迹,這都沒什麼,麻煩的是毒殺這一條路是身後這個人選的,那就必然先在自己身上下了,用藥物來控制自然比繩子要好很多。

這些關節想明白對於玉衡來說不是什麼難事,然而解藥卻不知是真是假,自然,一切要先回去驛館再說,刺殺也免不了這一遭。

但這人好像看透了似的,也不給解藥也不給玉衡鬆綁,只是在玉衡面前展現了一張已經寫好了字句的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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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妙計,在下佩服。」玉衡向來是個玩世不恭的xin子,此刻也如此輕鬆自在的模樣,倒有一瞬間讓身後人有些摸不清到底是不是要挾成功了,只是看玉衡很是痛快的在末尾按了個手印,還很是貼心的解釋。

「這字跡的確是很相像,然而公子到底是明白人,知道少不得這一下手印,這下公子可放心了。」他也不提解藥的事情,說不準人家本來就沒準備救自己。

一箭雙鵰不是很快意的事情么,他站在對方的角度想,但越發覺得不太對勁,此刻自己誠然應該防備,但下毒的環節也可以隱匿在很多地方,迷香是不太可能的一處,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喂葯是另外一處,還有一處——

他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一張詔書,笑著,有些複雜,「公子還拿得到這東西,不過該不會已經浸過什麼了吧?」

論起宮廷里的那些腌臢事情,玉衡未必沒有皇后她們知道的多,只是這一次後知後覺可能存在的危險,故此試探一二。

好在這次身後的人沒有發怒,反而有些訝異,帶著些喜色的聲音沒有一開始那麼傲然和憤恨了,「你倒是聰明,可惜跟了莫景淵,若不是他——」

說了一半的話硬生生被他截斷,但從咬牙切齒的語氣里也知道必然是有些不能說的,但必須要做,至於做的這部分,玉衡知道自己算是給他當了一把刀,然而還有其他的呢,總不可能不知道莫景淵不是這一小小詔書就能拿下的吧?

雖然內容的確是有些驚世駭俗,以謀殺丞相的罪過拿下異邦的君主,這聽起來實在是有些荒謬,但也不失大膽。

玉衡覺得若不是此刻立場對立,他還真有些欣賞這個出奇招的公子,而且他的手法風格感覺有些熟悉,但也想不起來從哪裡見過。

玉衡不是苦大仇深的人,很快就讓自己抽離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故作輕鬆也可以讓對方輕鬆一些,玉衡深諳此理。

「公子就打算這麼一直綁著在下?」玉衡玩笑,但他知道這人不可能一直這麼看住自己,別的事情需要他親自安排,定然如此,憑他的謹慎和狠辣,玉衡斷定。

果然身後少了很多壓迫,玉衡感覺應該是站起來了,然而還沒等回頭,他被當頭一棒重擊,再次昏迷了過去,不過這人顯然很克制力度,在玉衡昏過去之前還來得及說什麼,好在至此也沒看清楚真面目。

可以放心了,他撣撣身上的灰土,旁若無人的走出去狹窄的屏風角落,看見寬闊寥落的御書房,上面的椅子旁邊散落著好些詔書,大多數是空著的,被太子畫花的,都是作廢的。

然而這些詔書快把太子淹沒,他也坐視不理,只是踢了兩腳,泄憤似的,而後從後面離開。

自始至終都沒有人進來,外面的守衛是丞相的人,但對裡面的動靜充耳不聞。

「不過是殿下鬧騰罷了,今日如此,明日又換個法子,不新鮮了。」

「還叫什麼殿下,真是。」守衛們打著哈哈,但無一人離開,直到丞相來了,身子似乎不如何好,神色比起之前幾日也憔悴了很多,這些守衛才堪堪露出些關懷的神色。

然而丞相什麼都沒說,只是想進去看看,這是不能攔的,於是重重的銅鎖在送飯之外再次被打開,沉悶一聲,雕花大門也吱呀作響的推開了。

裡面第一時間就揚起好些塵埃,刺激的丞相接連咳嗽了好幾聲,身子也因此佝僂起來,護衛們擔心卻不能說什麼,只是盡職盡責的在外看守。

門虛虛的掩上,就是誰看見了沒關也不敢說什麼,裡面丞相也不必一下就被發現。他來的目的說是看看太子,其實太子此刻書睡著,在一堆詔書中間,只露出半邊臉和身子,其餘的都散亂狼狽。

丞相看不得這樣的畫面,卻又沒有叫他起來的意思,可這樣的畫面一看見就總是想起那些名醫嘆息離開的身影。一次次的希望都空付,丞相也漸漸失去了心裡的火,此刻只是關照一眼。

只是這些卻好像不太夠,他離開了高處,走到自己一直以來跪拜的地方,此刻已經落了好些塵土,這一動作又是一堆揚塵飄起,丞相拿長長的衣袖捂著,卻還是免不了咳嗽幾聲。

外面沒有動作。

丞相跪下來看著上面,神情比起往日來很是不一樣,是說不清楚的複雜,似乎有怨憤,也有感恩,喜怒交雜在一起叫他的臉有些猙獰難辨。

這裡寂靜著,只剩下他一個人的獨角戲,他沉默了良久之後又叩拜了一下,很是響亮,之後站起來走上去,想最後看一眼曾經滿懷希望甚至為之捨棄至愛的人。

還是凌亂的半邊身子,此刻卻微微睜開眼,看見丞相的第一眼是看見了難言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