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瀾熙：「？」
陛下問她，為什麼不對陸靈薇動手？這算什麼問題？？？
沈瀾熙剛剛與袖中握攏的十指忽然忘了使力，額角泛出的冷汗，也在一瞬間，被椿風吹得微微泛涼。
她就這麼怔在原地，一時忘了反應。
「怎麼不說話？」見她呆呆傻傻，蕭辭鈺的目光，又在她身上轉過一圈。
這是怕他了？
可他還沒來得及把人怎麼樣…
就連方才那個問題，他也只是對她的反應不滿，才順口問了一句。
「妾只是不明白陛下的意思…」沈瀾熙扯扯嘴角。
她確實不懂這位在賣什麼關子。
「不明白嗎？」蕭辭鈺上前兩步，走到沈瀾熙跟前：「其實是不願答吧？」
他那話簡單，隨便一個人都能聽懂，她硬說不明白，估計還是不願意回答。
瞧見那一抹玄黑靠近自己，沈瀾熙的心，又狠狠跳動兩下。
面對難以捉摸的帝王，說不緊張，是假的。但就這麼一直傻愣著不說話，也不是辦法。
暗中深吸一口氣，沈瀾熙又強迫自己鎮靜開口：「妾並無不願。只是宮中本就有平級之間罰不得對方的規矩，妾自當不該因為她幾句妄言就作出動手的事。」
稍一頓，她又道：「況且，妾與陸常在還都趕著去參加淑妃娘娘的茶會，不敢耽擱。」
「又是這樣冠冕堂皇的敷衍話。」蕭辭鈺覺得她說這話純粹就是為了找理由。
這樣索然無味的話，他平日里便時常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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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覺得沒意思，但沈瀾熙卻一驚，並因此再次繃緊背脊。
陛下對她的答案不滿意，甚至直指那是敷衍…
可不說這客套話，她又能說什麼呢？
直說自己盼著陸靈薇自個兒在外作個大死，不臟她的手嗎？
那她恐怕得先陸靈薇一步去了。
沈瀾熙強壓下心中不安，低聲道：「陛下說笑了，妾說的都是實話…」
沒得辯，那就裝傻吧。
可見她如此，蕭辭鈺更是不滿，甚至連嘴角都壓了下來：「看來沈常在是不願跟朕說心裡話了。」
嘖，戒備心真重。
不過是說了她一句敷衍，她就跟烏龜似的直接縮到了殼裡去。他若是再直白一點，她還不得就此告退跑路？
所以這樣一個辦事小心翼翼的人，當初為什麼敢大膽拒絕成楠王？
蕭辭鈺眯眸抿唇，準備再跟沈瀾熙周旋一番。
可這時，一道清柔的聲音卻率先打破了凝固的氣氛：「拜見陛下。」
聞聲，蕭辭鈺和沈瀾熙不由齊齊轉頭。
來人也在這一刻走到他們身邊：「陛下這是在…」
凝妃目光在沈瀾熙身上轉過一圈，方才笑道：「這是沈妹妹吧？陛下方才是在與你閑聊？」
沈瀾熙曲膝行禮，同時頜首：「是。」
跟前明妹的美人笑意盈盈，身上也沒了昨日在銀椿苑的戾氣，好像事後根本就沒把因為她與淑妃鬧的那點兒不愉快放在心上。
這樣的凝妃是再正常不過的，她身居妃位，又獨得聖寵，確實沒陛下把下面每一個人都放在心上。
哪怕，是那些曾讓她有過小小不愉快的。
不過，沈瀾熙卻沒因她的不計較而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