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身量相差不大，成楠王這處，一定有適合陛下的便衣。
沈瀾熙想，既然有這個條件，還是換套乾淨衣裳為好。
不然在回去的路上不小心撞見誰，對方估計能被皇帝這一身血污直接嚇死。
蕭煜辰也贊同：「皇兄你這一身著實嚇人，臣弟這邊有新做的秋衣，你先將就下？」
按理說，蕭辭鈺應當沒什麼不願。
但面對兩人的提議時，他卻反常地猶豫了。
向來愛乾淨的人在垂眸瞥了眼自己身上的血污后，竟道：「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回去再換也是一樣的。」
「那得把周總管嚇死吧？」蕭煜辰順手從旁邊的柜子里取出一套新衣，玩笑道，「皇兄你還是換一套吧，周總管膽子小，估計不太能承受得住。」
衣裳一下被送到蕭辭鈺跟前，但蕭辭鈺卻沒有立馬伸手去接。
因為蕭煜辰遞來的，是一套竹青色的淺色衣裳。
「皇兄？」蕭煜辰疑惑地喚了蕭辭鈺一聲。
沈瀾熙也向他投去道不解的目光：「陛下是不喜自己動手嗎？不然，妾伺候您更衣？」
「不用。」一聽沈瀾熙之言，蕭辭鈺便立馬接過了衣裳，兀自往屏風后而去，「朕習慣自己更衣。」
自己？
沈瀾熙疑惑地蹙了蹙眉。
在她的印象里，陛下雖不是時時刻刻都被前呼後擁地伺候著的皇帝，但也沒淪落到事事親力親為。
他什麼時候，習慣自己更衣了？
沈瀾熙蹙蹙眉頭，本能地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但蕭辭鈺已經開始，她也不便貿然闖入。
想了想，她還是暫且壓下了心中的那絲疑惑。
蕭辭鈺動作很快，不過片刻，便換好了衣衫出來。
他似乎有些不自在，出來后只簡單打了聲招呼，便帶著沈瀾熙離開了成楠王府。
接應的人就守在王府後的小巷中。
兩人輕鬆上車，返回宮中。
蕭辭鈺事先做好的安排很妥當，他們一路幾乎暢通無阻。但沈瀾熙卻從他身上，感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緊張。
「陛下，您可是有心事？」踏入雅月宮時，她終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身為帝王，他一向能把自己的情緒藏得很好。
但今日，他身上流露的緊張，卻被她察覺了。
這隻能說明，他眼下非常緊張，以至於情緒都藏不住了。
到底是什麼事，能令他如此？
沈瀾熙難得主動伸手，輕輕握住蕭辭鈺的指尖，柔聲問他：「是因為陳珂那件事嗎？若您心中仍然有鯁，或許可以與妾說說？」
可蕭辭鈺卻在這時縮了縮指尖，含糊道：「沒事，大抵是太晚了，朕有些困了。」
「困了？」沈瀾熙上下打量他一遍，沒在他身上尋到一絲困頓跡象。
估摸著他是不願分享自己的事，她也就順勢放了手：「陛下既不願說，妾就不多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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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溫熱忽然消失，蕭辭鈺不由生出一絲不適。
餘光瞥見沈瀾熙一下塵封的柔和，他心底，更是多了一絲慌張。
她好像，不想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