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大晚上的將人都給叫來，有事兒嗎？」一個長臉員工打著呵欠，問。
廠長瞪了他一眼，「平時就數你話多。」
長臉撇撇嘴，「我只是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你這大晚上的將我們緊急叫過來，卻讓我們就站在這兒，也不說為什麼要我們來，你讓我老婆很有意見的。」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廠長黑著一張臉，斥道。
長臉聳聳肩，沒再繼續說下去。
這時候，霍庭昱從廠長辦公室走出來。
廠房院子里的路燈有些昏暗，越發襯得他那張陰鬱的臉孔森冷如冰。
眾人在霍庭昱走出來的那一剎，全都噤聲不語。就連剛剛吵吵的厲害的長臉也不由噤了聲，只覺得被霍庭昱那雙幽深的眼眸盯視時，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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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庭昱的目光在一眾人臉上緩緩的掃過，沉聲道：「祛疤膏的事情，我相信你們每個人都已經了解了。」
這話其實有些多餘，這廠房院子里堆積的整箱整箱的祛疤膏足以證明員工們已經知道了這事兒。
眾人相視幾眼，心中無不惴惴。
霍庭昱繼續說下去，「史密斯教授已經重新化驗過祛疤膏的成分，證明祛疤膏之中的某一種藥物添加過量。你們誰是負責藥物添加的，我會一一找你們了解情況。」
剛剛吵吵的厲害的長臉正是負責添加藥物材料的負責人，叫侯鵬，聞言，他頓時變了臉色。
「霍總，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懷疑就是我們添加藥物過量了？」
霍庭昱沉肅的目光倏然落在他的臉上，揚了一下眉尾，聲線低沉的說道：「沒錯。」
「霍總，你不能這樣污衊人吧？」
「我污衊你什麼了？」
「侯鵬！」廠長又瞪了他一眼，「霍總這麼做，只是在調查事情的原因，你逞什麼英雄？」
「不是廠長……」
「不是什麼不是？」廠長又瞪了他一眼，重新看向霍庭昱，「霍總，侯鵬平時快人快語，您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霍庭昱面無表情，「如果他想要擺脫嫌疑，那麼，最好提供線索！否則的話……」
「霍總，你這話不還是說是我們添加藥物有問題嗎？」侯鵬抻著脖子，嚷嚷著：「你怎麼不說是不是那個史密斯教授的配方本身就有問題？」
霍庭昱倒是挺欣賞侯鵬的勇氣，這可比膽怯畏首畏尾的廠長要好太多了。
「明天，史密斯教授過來的時候，你可以好好跟他辯駁一下，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霍庭昱甩了狠話，便進了廠長辦公室。
很快，按著通話時長，霍庭昱讓這些人一一單獨進去。
他問的問題很簡單，最近家裡是否遇到了什麼難事兒，打電話為什麼要花費這麼長時間。
這些員工都不知道他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一個個的進廠長辦公室的時候心中惴惴，出來的時候一個個一頭霧水。
廠長見霍庭昱在名字前畫出不同的記號，壯著膽子問：「霍總，您怎麼就肯定一定是工廠內部出現了問題？難道就不可能像侯鵬說的那樣，是史密斯的配方有問題嗎？」
「你好歹也是個製藥廠的廠長，難道不知道只有拿到了葯監局的審批合格證書才能夠投產嗎？」
廠長竟是被他這簡單的一句話給噎住，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輪到侯鵬進來，霍庭昱並沒有像之前盤問那幾個員工那樣，而是抱臂睇著侯鵬。
若是一般人，被霍庭昱這樣的眼神兒盯著，定然會覺得頭皮發麻。然，侯鵬膽子大，雖然心中也很是惴惴不安，不過，卻逼著自己梗著脖子，不輸氣勢的迎上霍庭昱森寒的目光。
霍庭昱與之對視了片刻，只說了四個字，「可以走了。」
侯鵬眼睛圓瞠，「這樣就能走了？」
剛剛他可是問了跟自己交好的人，說霍庭昱問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
怎麼到了他這裡，竟是連問都沒有問。
難不成……
他腳步猛然停了下來，「霍總，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吧？」
剛剛他就一直在強調說這是因為藥物添加的原因，而他作為負責人，肯定是要被懷疑的。
「一會兒我自然會說明白。」
侯鵬撓著頭髮走出廠長辦公室。
平常跟侯鵬關係不錯的一個小夥子叫付文的湊上前來，「侯哥，你怎麼了？怎麼這個表情？」
「沒事兒。」
「什麼叫沒事兒啊？」付文有些著急。
「霍總什麼都沒有問我，還真的是奇怪了！該不會是懷疑我吧？」侯鵬蹙了蹙眉峰。
「先看看的，馬上就要輪到我了。」
聽侯鵬這樣說，付文反倒是鬆了口氣。只是，侯鵬此刻滿腹心事，在揣測霍庭昱為什麼什麼都沒有問他，並沒有留意到付文剛剛的那個如釋重負的眼神兒。
很快，輪到付文進去。
付文在外面已經打聽了幾個人，知道霍庭昱會問些什麼，進去的時候，反倒是最為平靜的一個人。
霍庭昱的目光在他的臉上少許停留了一瞬，微不可察的擰了一下眉。
「霍總，您想問什麼？」付文問。
霍庭昱如侯鵬那樣，也是什麼都沒有問，只是抱臂盯著付文看。
被他那深邃如同寒潭一般的眼睛盯視著，付文的一顆心越發跳的快速。
他抿了抿唇，「霍總？」
霍庭昱沉聲道：「你可以出去了。」
付文這一下竟是慌了。
「霍總，您不問點兒什麼？」
廠長也忙不迭的看向霍庭昱，問：「是啊，霍總，您就不問點兒什麼？」
他剛剛清楚的看到了霍庭昱在侯鵬的名字前畫了一個與眾不同的符號。
他不自禁的懷疑會不會霍庭昱已經肯定了侯鵬就是那個導致祛疤膏出現問題的罪魁禍首。
此刻，見與侯鵬關係交好的付文也沒有被問什麼，廠長的一顆心完全沉了下去。
霍庭昱冷笑一聲，「你已經都準備好了腹稿，你覺得我再問你，還有什麼意義嗎？」
付文好像被人給掐住了脖子似的，眼睛圓瞪著，「霍總，您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