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寫給程裕安的一封信

發佈時間: 2022-12-13 13:2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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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安!」眀筠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一些。

程裕安綳著一張黑成了鍋底灰的臉,寒聲道:「我是寵著你,但是,並非寵的沒有底線。」

讓他們活著,已經算是對他們的恩德,眀筠還想要為了這些人一再試探他的底線,這讓他真的很不高興。而且,最最重要的是,眀筠如果真的在意他,就會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著想,而不是一再的試圖勸說改變他什麼。

眀筠嘴唇囁嚅了數下,只能將到了嘴邊的話統統咽下去。

再繼續說下去,只怕他們又要鬧矛盾。

程裕安只覺得房間里的空氣異常的稀薄,呼吸越發的不暢。

他看了幾人一眼,對暗鷹說道:「將這些人先押解到底艙,命人看牢了!」

「是,王爺。」

眀筠看著他的背影,小聲的說道:「裕安,似乎沒有必要來回折騰,就將他們先關在這裡好了。」

程裕安脊背綳成了一線,沉默了好久,方才扭頭看向她。

他的一雙向來對她溫柔如水的眼眸此刻眼風銳利,彷彿一把刀子,可以將她從中一分為二!

眀筠咬咬唇,一顆心在他的逼視之下,驟然停止了跳動。

「我要如何做,還不用你來教我!」

短短的一句話,他說的異常緩慢,每一個字都好像從齒縫間咬出來的。

當著眾人的面兒,尤其是還有這麼多的程祺暗衛的面兒,被他這樣懟了一通,眀筠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燒燙的厲害。

程裕安袖下的手緊了緊,抬步出去。

他走的很快,步履生風。

眀筠按著心口位置,眼眶泛酸。

九兒看了眼暗鷹,暗鷹叫了幾個暗衛進來,將人帶到了底艙。

「小姐,王爺一定是覺得這房間很舒適,若是用來關押這些人,您沒有地方好好休息。」

眀筠坐下,手用力按了按眉角,聲音微哽:「你先下去。」

九兒嘴唇動了動,「小姐,您千萬別怨著王爺。」

在九兒離開后,眀筠拿起毛筆,很認真的想了想,給程裕安寫了一封信。

寫完了之後,她便偎到了床上。

甲板之上,程裕安負手身後,遙遙眺望著江面。

「王爺,人都已經押解到了底艙,屬下也已經命人好好看守!」

程裕安微微頷首,聲音低沉的說道:「待到了下一個碼頭,將人放了。」

「王爺,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嗎?」

暗鷹覺得斬草就要除根,雖然之前截獲了羽鴿,並將計就計的將程祺引到了其他的地方,但是,終究留著這群人是禍患。

程裕安眼睛危險的眯起,墨色的眸中似有陰雲在翻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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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鷹,你跟隨在本王身邊這麼多年,本王的行事如何,你不會不知道!」

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凌厲殺意,暗鷹呼吸微滯,瞬間便明白了程裕安的意思。

雖然在船上將人放了,但是,如他剛剛說的,斬草不除根,終究禍患無窮!

「王爺,天馬上就亮了,您還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暗鷹勸說。

程裕安望著水天相接之處的一抹淡淡的魚肚白,忖度了片刻,抬步回了船艙。

房間還亮著燭火,他就要推門進去的動作戛然停止。

猶豫了很久,確定房間里沒有任何聲音,他方才推門進去。

眀筠似是早已經睡了,蜷縮在床上,感覺應該是怨著他的。

深吸口氣,抬步就要向著床邊走去,目光徒然間落在桌子上的那封信上,修眉輕攏。

會是什麼?

程裕安心中瞬間閃過了好幾個想法。

若真的是休書之類的,他一定要將眀筠的腿給打折了!

修指捏起信紙,匆匆看了眼,心中的那些叢生的疑惑頃刻間消失不見。

她寫的信很簡單,歸納一點就是要仁者仁心!

這些人其實也很可憐,為了主子捨棄生命,應該得到尊重,但是,恰恰是他們的命,看在他們這些主子的眼中,非常的不值錢。

她剛剛也並非是想要一再的逼迫他,為他們求情,也不是沒有站在他的立場上去為他考慮什麼。

也恰恰是她站在了他的立場上,為他考慮了,才會想要為他們這些人求得一個可以活下去的機會。

程裕安的手越收越緊,信紙竟是被揉皺。

眀筠的呼吸突然間變得紊亂,程裕安耳廓微動,抬眸望去,恰好將眀筠撇嘴閉眼睛的動作捕捉了個清楚。

他默了默,抬步走到床邊。

被他宛若聚光燈一般的眼睛盯著,眀筠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越發的紊亂。實在是偽裝不下去,她只能悻悻的睜開眼睛。

程裕安將信紙丟在她的面前,這樣的一個動作,讓眀筠瞬間摸不透他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生氣了?」

他綳著嘴角,未置可否。

眀筠穩了穩呼吸,「你若是覺得我說的沒有道理,那你就不要按著我說的做!」

她一個現代人的平等思想,在這等級制度森嚴的封建社會裡,根本就不可能讓程裕安改變什麼,他若就是覺得她是在婦人之仁,她也不會再說什麼。

「算了,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想要試圖改變你,本來就是一件難於登天的事情!」眀筠凄然笑笑。

想著之前原作者總是時不時的跳出來試圖攪亂干預他們的思想,增加他們之間的矛盾,眀筠決定還是不要繼續跟程裕安爭執這個問題了。

程裕安抬手,溫熱的掌心突然落在她的臉上,她脊背緊繃成一線,訥訥的看著他。

「丫頭,你信里寫的每一個字,我都很感動!」

眀筠揪緊了被子,心道:只是感動這麼簡單?

程裕安深目看著她,「丫頭,但是,你有沒有聽說過農夫與蛇的故事?」

「裕安,說到底,你我的所思所想還是不在一條線上。就好像是兩條平行線,無論怎樣努力,都不可能相交於某一點。算了,是我將一切想的太過簡單。」

他與程祺的皇位爭鬥不是一天兩天,現在正是白熱化的時候。

倘若這時候誰稍有疏忽大意,便是滿盤皆輸。

他小心謹慎,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為什麼她心裡還是悶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