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東偏著頭,似懂非懂的望著正對著沈安之憨憨笑個不停的沈澈。
「爸爸,我能上前去跟舅舅打個招呼嗎?」
霍庭昱點頭。
東東向著沈澈走去,先是打量了他一會兒,方才脆生生的喚了一聲:「舅舅!」
沈澈雖然患有自閉症,很怕生人,但是,他喜歡孩子。
短暫的愣怔后,他沖東東笑:「小朋友!」
沈安之將東東拉到近前,對沈澈說道:「阿澈,這是東東,你的外甥。」
沈澈眨眼,「外甥!東東!」
沈安之欣喜不已,她抬手揉著沈澈的發頂,「阿澈最乖,最聰明了!」
霍庭昱向著他們走去,沈安之很是戒備的盯著他,那感覺就好像是怕霍庭昱會做出傷害沈澈的事情一般。
他心口用力拉扯了數下,很努力的壓下心中的窒悶,看向沈澈,「阿澈,喜歡薔薇花?」
沈澈沖他笑,「昱哥!」
沈安之錯愕不已。
沈澈很記仇,他現在對霍庭昱還這般好態度,那就說明,三年來,霍庭昱對沈澈一直很好!
淚水再度氤氳而上,她不想被他看到,在淚水即將奪眶而出的時候,將頭轉到一旁,生生逼退淚水。
「阿澈,我們先回去,做過檢查之後,接你回家,好不好?」霍庭昱問出這話的時候,眸中寫滿真誠。
沈安之怔怔看著他,「你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
霍庭昱牽著沈澈的手,回了住院樓。
大夫幫沈澈做了細緻的檢查,他過敏的癥狀已經完全消失。
「阿澈,以後不可以再偷吃開心果了,知道了嗎?」霍庭昱問。
他一直很好的交代看護不可以給他開心果吃,但是,因為之前的那個看護被他發現總是偷偷打罵沈澈,他便將其辭退。
這一次換了一個新的看護,加上,沈安之出獄,各種事情太多,他竟是將這事兒給忘記了,所以,才導致沈澈開心果過敏。
「開心!」沈澈攥著手指,笑呵呵的呢喃重複著這兩個字。
沈安之先喂沈澈吃飯,之後霍庭昱讓看護給辦理了出院手續。
當沈安之發現方向往沈家別墅時,心口一顫。
「我不要回去!」
「可是,那裡有一大片薔薇花圃,你難道沒有聽到剛剛阿澈說了什麼嗎?」霍庭昱扭頭。
她微惱,因為生氣,胸口起伏不定。
他就好像是經驗老道的老獵手,輕易就能夠抓住獵物的軟肋,將獵物捕獲。
她不清楚自己的反抗於他看來,是否可笑,但是,此時此刻,她心中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好好陪著沈澈,將這三年所遺失的溫暖和呵護,全都給沈澈。
沈澈發現方向是往沈家別墅時,拍著巴掌,很開心的說道:「家!」
東東一直在用很好奇的眼神兒看著沈澈。
「媽媽,舅舅為什麼那麼大,那麼高,卻比我還幼稚呀?」
沈安之板了臉,「舅舅情況特殊,是從星星來的孩子,所以,你要把全部的愛都給舅舅。」
東東似懂非懂,揚起小臉,「那舅舅是外星人嗎?」
沈安之:「……」
「他還小,慢慢跟他說。」霍庭昱趁著紅燈,握住她的手。
她想要將手抽離時,他卻是加大了力道。
實在是掙不開,沈安之乾脆也沒有再做無用功,任他握著。
車子停下,當吱嘎叫個不停的鐵門被推開,熟悉的一切映入眼帘,沈澈開心到彷彿要飛起來了。
「家!」
沈安之怕他摔了,急忙追上去。
東東看看霍庭昱,也小跑跟了上去。
沈澈坐在鞦韆上,扭頭,笑眯眯的望著沈安之,「姐姐,推!」
她抿著唇,「好。」
三年前,沈安之身體尚好,推著沈澈的時候,倒也不算太吃力。
現在,她這般推著他的時候,著實吃力。
霍庭昱走上前來,幫了她一把。
沈澈高高起飛,笑的很是開心。
玩的累了,沈澈熟門熟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上次來這裡的時候,沈安之並沒有上二樓。此刻看著房間里與之前的一模一樣,就連他的畫架也放在飄窗前,沈安之心裡澀澀的。
東東抬頭看著她,「媽媽,舅舅喜歡畫畫啊?」
「對,舅舅的畫很有價值呢!」
當時霍氏處於危機之中,霍庭昱就是靠著沈澈的畫,才得到了菲利斯的賞識。
「那我也要跟舅舅學畫畫。」
三人說話間,沈澈已經坐到了畫架前,拿了筆,開始畫起來。
東東這個年紀,對什麼都很是好奇。見他坐了下來,匆匆跑上前去,站在沈澈的身邊,看著他畫畫。
「舅舅,你在畫什麼?」
「姐姐!」
東東一會兒左偏頭,一會兒右偏頭,一會兒又幾乎快要倒立,還是只看出一些亂七八糟的形狀,他抓抓頭,「哪裡像媽媽嘛!」
還不如他畫的好看。
霍庭昱沖東東招招手,「他畫的是抽象畫。」
「抽象?」東東皺著小眉頭,「是能抽出一隻大象嗎?」
沈安之:「……」
霍庭昱忍俊不禁的揉了揉東東的發頂,「抽象就是不具象。」
「具象?玩具大象?」
這回輪到霍庭昱眉角抽搐。
「你不要跟他解釋了,他還太小。」沈安之說道。
「媽媽,不要搞歧視呦!」東東揚著小臉,振振有詞。
沈安之走到沈澈身邊,拿了毛巾幫沈澈擦了一下小臉。
「別畫了。」
沈澈搖頭,重新拿了一管顏料,因為著急,他沒有控制好力道,顏料全都弄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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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臟!」他急忙往身上蹭。
沈安之阻止他,他卻是擔心弄到沈安之的手上,將沈安之推開。
她一時失了重心,跌坐在地上。
東東急忙上前去,就要將她扶起來,霍庭昱卻道:「讓開。」
「臟。」沈澈一直呢喃著這一個字。
「舅舅,你不要再擦了,衣裳上都是!」東東勸阻。
沈澈搖頭,「臟。」
霍庭昱將沈安之扶起來,問她有沒有摔傷后,拿了抹布,蹲下來。
「阿澈,弄在手上,要用抹布擦,你這樣,只會弄髒衣裳。」
他的聲音溫柔的讓她恍惚,彷彿,這些話不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