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一臉驚疑。
「你不是能用內力將紙片化作齏粉的嗎？」眀筠笑著戳了一下他的額角。
程裕安斂眸，嘴角的笑容弧度加深了幾分。
她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也不見他有所動作，正準備催一催，他突然展開掌心。
白色的齏粉自指縫間飄逸出來，她目瞪口呆，「太神奇了！」
「之前給你渡了點兒內力，你能時不時點住對方穴道已經算是不錯了。這種，需要從小修鍊。」
眀筠撇撇嘴，「我知道，只不過是覺得神奇。」
兩人說了會兒話，程裕安見天色不早，便準備回去。
「今兒就不送你回貴女府了！路上注意安全。」
眀筠眨眨眼睛，「你有什麼安排？」
「沒有。」
「那你……」
「你不是說擔心秋狩的時候會對我不利嗎？所以，有些事情需要提前準備好。」
眀筠研判的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不由眨眨眼睛。
「好吧！」
馬車就要停下，眀筠突然說道：「去福利院。」
「小姐？」九兒覺得不妥，勸阻。
「大壯慘死，雖然只在福利院住了一晚，我也還是想要厚葬他。」
「好吧！」九兒見勸阻不了，也只能聽命。
福利院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氣氛極為壓抑。
雖然證明這事兒與眀筠有關，但是，真正的兇手仍舊逍遙法外。
周小紅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哭的兩隻眼睛腫成了桃子。
見到眀筠進來，撲到了眀筠的懷中。
「眀筠姐姐，我好想大壯哥！」
眀筠輕輕揉了揉周小紅的發頂，「小紅，別哭。你看，那是什麼。」
周小紅循著她手指方向抬頭看去，「星星。」
「每個人死去的時候，都會化作天上的星星，他們一眨一眨的，會看著我們。為了不讓他們難過，我們活著的人就更要每天開心，快樂，平安。」
「可是，那麼多星星，哪顆才是大壯哥啊！」
眀筠眉角抽搐。
「也許是那顆，也或許是那顆。總之，他會看著你，默默的為你眨動。」
周小紅再度哭出了聲兒。
馮嫂也抬手拭了拭眼角，「貴女，都怪我，我應該留意著的。」
「馮嫂，你也莫要自責。他們既然算計好了，根本就避免不了的！」
「貴女……」
眀筠將所有的福利院的小傢伙全都集中在院子里，一番安撫，方才讓幾個寡婦帶著孩子分別回了房間。
「馮嫂！」眀筠喚道。
馮嫂頓足，「貴女有何吩咐？」
「現在一共是三個房間，你們這些大人分別住進去，以後警覺些，我再讓人養上兩條大狗。」
「他們還會再如此殘忍嗎？」馮嫂白著一張臉，怯聲說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防患於未然，總不能再出現下一個大壯！」
周小紅回了房間沒多久又出來，「眀筠姐姐。」
這所有的孩子，只有周小紅與大壯的關係最好，她難過，眀筠自然可以體諒。
「怎麼了？」
「我睡不著，想要出來看看大壯哥！」周小紅捧著雙頰，一眨不眨的盯著天空。
眀筠淡淡彎唇，「我陪你一塊看！」
*
程裕安回到了殘王府後，將管家叫來。
聽了吩咐，管家一臉驚駭，「王爺，這恐怕不妥吧？」
「如何不妥？」程裕安一張臉黑成了鍋底灰，冷冷的睇著管家。
他的一雙眼睛實在是太過冷銳，如同刀子剜心似的，管家竟是呼吸不暢，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王爺，這自古……」
「夠了！」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程裕安黑著一張臉厲聲喝斷，「本王已經決定的事情！」
暗鷹沖一臉難色的管家遞了個眼色，管家只能將到了嘴邊的話盡數吞入腹中，躬身退下。
「這些人，一個個的，非要本王動怒，才肯乖乖聽話！」程裕安斥道。
暗鷹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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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時分，他悄然溜去了貴女府。
看著整整齊齊的床鋪，他眸中多了抹探究。
一番打聽，方才得知眀筠就要回貴女府，竟是折去了福利院，現在還未曾回來。
他兀自搖搖頭，去了福利院。
眀筠正抱著周小紅，兩人小聲說著什麼。
程裕安來到她的身邊，她微詫，「你怎麼來了？」
「擔心你！」
「我挺好的，而且，九兒也在。」
程裕安看了一眼她懷中明明已經困極，卻怎麼都不肯睡覺的周小紅，眉心擰出了豎紋。
「她為什麼不肯回去睡覺？」
雖然周小紅只是個孩子，可程裕安還是莫名吃醋。
眀筠瞄他一眼，臉色十分難看的道：「你怎麼回事兒？小孩兒的醋也吃？」
「誰吃醋了！」他否認。
眀筠輕哼一聲，「懶得跟你說話。」
周小紅偎在她的懷中，眼皮子漸漸發沉，最終還是迷糊了過去。
「交給九兒，抱進去吧。」程裕安黑著一張臉，聲線低沉的提醒。
「我說你這人，真是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
「我不是沒有同情心，而是，我怕你再繼續這麼抱下去，手臂會酸。」
他不提還好，一提，眀筠還真覺得手臂異常的酸痛。
程裕安無奈的嘆了口氣，沖九兒遞了個眼色。
九兒上前來，接過周小紅，回了房間。
程裕安幫眀筠捏著胳膊，她不時齜牙咧嘴，倒抽涼氣兒。
「你能不能輕點兒？」
程裕安眉心幾乎擰成了疙瘩，「難道還不夠輕嗎？」
「你放輕了，為什麼還會疼？」
「因為麻了！」他沖她甩過去一記凌厲的眼刀子，手上力道未減半分。
眀筠哼哼兩聲。
「時辰不早，回去。」
她就要拒絕，他卻是攔腰將她抱起，縱身飛掠出去。
眀筠驚呼一聲，完全是下意識的伸手環住他的脖頸，緊貼在他的胸口。
入耳，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在這死寂的夜晚之中，可以帶給她安定與寧和。
回到貴女府，他道：「已經很晚了，直接休息。」
眀筠挑挑眉，「你現在越發的熟門熟路了。」
「那是必須的！若是有其他男人熟門熟路，直接咔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