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之的目光落在畫上。
畫里的三個人很幸福,手牽著手一塊看著夕陽。
這麼點兒大的孩子,竟然能夠畫出如此的畫,說明他的內心深處很渴望家庭的溫暖以及父母的關愛。
霍庭昱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兩人,溫聲問:「東東,你畫了什麼?」
東東將畫遞給他看了眼,霍庭昱眸光別有深意的掃了一眼沈安之。
雖然她依舊安靜的坐在那兒,然而,內心深處,早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孩子,不管是不是她生下來的,到底是跟她連著血脈,讓她恨不能,愛又難,內心備受煎熬。
霍庭昱發現了東東很有繪畫天賦,到了商場之後,很是豪爽的買了一堆繪畫的東西。
『這是畫素描的,他太小,用不上。』
霍庭昱蹙著眉,「買給兒子的!」
她抿唇,橫他一眼。
「兒子這麼聰明,說不定很快就會畫素描。」
她眉角抽了抽。
一口一個兒子的,是想要將她逼瘋嗎?
霍庭昱挑了一下眉尾,摸了一下東東的發頂,「還喜歡什麼,自己去拿。」
東東揚著小臉,重重點頭,小跑著離開。
霍庭昱的目光落在沈安之手指上的那枚紫鑽戒指上,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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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之抬手遮住手指上的戒指,煩躁的吁出一口濁氣。
馮唐很快便拿到了福利院開具的領養證明。
「霍總,您看我要去警局辦理領養嗎?」
霍庭昱眯著眼睛,看著桌子上的那張領養證明,握著椅子扶手的手一點點的曲起。
「暫時不用。」
「可是……」
「你先下去。」
自從沈安之知道了霍庭昱瞞著她去做了DNA檢測后,她便以強硬的態度搬離了他的辦公室。
明明他可以阻攔,但是,為了不讓兩人的關係變得更加惡化,他也只能由著她。
目光凝在她之前辦公桌所在的位置,抬手捏了捏眉心。
「阿越,晚上見一面。」
「好,我正好也有很多話想要跟你當面聊聊。」
送沈安之還有東東回了公寓后,霍庭昱去了夜色。
最近一段時間,權越奔波勞累,臉色黝黑了很多。
「你打算何時公布東東的身世?」權越問。
「沒想好。」
「你說這路深也真的是缺德,竟然能想出這樣的事情,這不是故意噁心人嗎?」權越啐罵。
「我現在在想,到底路深是通過什麼樣的方式創造了東東。」霍庭昱仰首灌下一杯酒。
灼辣的酒液順著喉管滑下去,將他心中的躁意再度放大到了極點。
「試管嬰兒吧!」
「他是通過怎樣的方式,採集到了我的精|子,這真的很讓人匪夷所思。」
包間內的氣氛因為他這話而變得異常的低沉。
權越手指輕輕摩挲著酒杯杯沿,「你每年不都要體檢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霍庭昱臉色驟然變了數變,「卑鄙!」
他現在甚至已經可以想到路深將隱藏的很好的東東突然放出來究竟有什麼樣的目的——無非想要離間他跟沈安之。
霍皎皎是路深跟聞慧的親生女兒,他為了滿足女兒的願望,不僅僅在三年前誣陷了沈安之,還讓他如此的恨她!
並且,為了羞辱沈安之,還指使人在獄中那樣凌辱她,甚至強行取卵,這筆賬,他一定會跟他清算清楚。
「阿昱,之前我在M國的時候,查到了一些有關於集美的事情。」
「說。」
「你還是自己看比較好,有了想法,別落下我!」權越拉過他的手,將一支U盤放入他的掌心之中。
霍庭昱低眉看著掌中的U盤,眸子一點點的眯起,如同狩獵的猛獸,儘是凌厲。
上車后,霍庭昱給霍皎皎發了一條信息。
【最近還好嗎?】
霍皎皎在收到了這條信息后,整個人變得異常的焦躁。
她雖然人在國外,但是,對於平城發生的所有事情,還算是瞭若指掌。
「爸爸!你不是說,那個野種只要出現了,他們就會徹底的決裂嗎?」霍皎皎嗔怪的質問著路深。
路深捏著眉角,「皎皎,你什麼時候能夠徹底的靜下心來,不要那麼的焦躁?」
「爸爸,只要想著他們兩人每天開開心心,我的心裡就好像是貓抓狗咬一般,你讓我怎麼做?」
她根本就做不到冷靜,也無法冷靜!
路深深吸口氣,「最近你只要乖乖的上學就好,過段時間再說。」
「我對你真的是失望!」
霍皎皎怒不可遏的切斷了通話,將手機丟到一旁。
聽著「嘟嘟」的忙音,路深的額角突跳的越發厲害。
正準備休息,門鈴聲突然響起。
他眉心輕攏了一下,起身來到門口。透過門鏡看了眼,不禁心中疑惑更盛。
「霍總?」
霍庭昱面色清冷的睨著路深,「很意外?」
「那倒沒有!」路深讓開半個身位,霍庭昱抬步走進去。
「路總!」霍庭昱坐下,「你這個年齡應該有喜歡的人吧?」
路深站在吧台前,倒酒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思緒快速轉動,思忖著霍庭昱剛剛問這話究竟有怎樣的目的。
「霍總,我若說沒有的話,你應該不會相信!」
而且,他相信,周宛如應該已經告訴了霍庭昱這一切。
霍庭昱雙腿交疊,接過路深手中的酒杯,「就沒有鬧出個什麼私生子?」
路深握著酒杯的手驀地收緊,指骨處泛白。
「霍總,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心裡煩悶,想要找個人隨便聊聊!」
路深借著喝酒的動作,極巧妙的斂去了心中的紛雜思緒,淡淡的勾了一下嘴角,「霍總,大晚上的來這裡,應該不是想要跟我隨意聊聊這麼簡單吧?」
「皎皎惱著我,我們從小感情特別的好,我從來沒有想過皎皎竟然會將我拉黑,不接我的電話。」霍庭昱眸中儘是哀傷神色。
路深打量著他,不動聲色的聽著。
「霍總是希望我幫忙勸勸?」
「對!」霍庭昱淡聲擠出一句,「我對皎皎那樣,只是不想她受到傷害。」
路深沒有當即接話,只是修指輕輕摩挲著酒杯杯沿,忖度著霍庭昱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