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劃完,沈安之徹底的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霍庭昱在她倒下的時候,將她穩穩的接住,低眉看了眼她慘白沒有血色的小臉,用力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紛雜情緒,將她抱到了輸液室。
輸液之後,沈安之悠悠醒轉。
看到他的那一眼,她立即嫌惡的又閉上眼睛,並且,將臉扭到一旁。
霍庭昱握著她的手,聲音低沉的問:「你相信我其實也是懵的嗎?」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手微微用力攥了一下。
「安之,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東東的存在!」
淚水順著沈安之的外眼角滾出來,很快便沒入鬢髮之間。
「我之前便許諾過你,一定會查清楚一切,相信我!」
沈安之霍然睜開雙眸,扭頭看向他。
她的一雙眼睛,紅彤彤的一片,那眼神兒就好像要將他拆骨入腹一般。
「安之?」
她將手從他掌心之中抽離,怒目瞪著他。
『三年前,你不問青紅皂白的將我丟進監獄,讓我飽受折磨,讓我與親人分離,至今看不到阿澈!現在又弄出一個孩子來,霍庭昱,你還能更加卑鄙一些嗎?』
霍庭昱眼角泛紅,喉間如同梗著一團棉花。
「安之……」
他就要重新握住她的手,卻被她情緒激動的甩開。
「回血了!」
他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之上,驚呼一聲,趕忙按下了警鈴,很快,護士便匆匆趕來這裡。
沈安之不假思索的將吊針拔下來,執拗的想要離開這裡。
「安之!」霍庭昱將她按坐在床上,「你身體很虛弱。」
她笑,笑容凄苦。
『那也是拜你所賜!』
她明明知道,跟霍庭昱逞口舌之快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但是,她心中積鬱的那些糟糕情緒根本無處宣洩。
霍庭昱看向護士,示意她先出去。
護士微微頷首,離開。
「安之,給我三個月時間,我一定會查清楚一切。」
『我又不知道你會不會卑鄙的撒謊!』
畢竟,按著他的能力,想要偽造什麼,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霍庭昱眸光微滯。
「我在你心裡,難道就是這樣的卑鄙嗎?」
沈安之似笑非笑,眼神好像在說:你以為呢?
空氣在此刻彷彿徹底的凝固住。
「好!很好!」霍庭昱抿著唇角,「但是,東東是你我的孩子,你若是希望他有我這樣一個卑鄙的父親,可以,我就是個卑鄙的父親!」
她心中的怒火一拱一拱的往上冒,似要將她自己焚燒殆盡一般,她拿起床上的枕頭,用力砸向他。
霍庭昱也不躲,任她發泄著。
她終究太累,大口大口喘著,如同脫離了水面的魚兒一般,癱在那兒,一動不動。
霍庭昱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我想說的是,你沈安之活在世上的唯一意義就是做霍庭昱的女人。不管你是否願意,一輩子,我都不會放你離開!哪怕,你只剩下一天的生命,也得完完全全的屬於我霍庭昱!從上到下,從內到外,全都是我霍庭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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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
「我有狂妄的資本!」
『卑鄙!』
「那你就比我更加卑鄙!」
無論她怎樣咒罵,他總能將她反駁的一無是處。
沈安之咬著唇,幾乎將唇片咬破,憤怒的火焰又重新在眸中熊熊燃燒。
霍庭昱抬腕看了眼時間,「該回去了!」
她瞪著他,重又躺下。嫌惡的閉著眼睛,甚至沒有注意到霍庭昱嘴角那一抹算計得逞的弧度。
重新叫了護士進來,幫沈安之處理了一下手背上的針眼。
或許是剛剛折騰的太累,也可能是點滴里的葯生效了,沈安之此刻渾渾噩噩的,很快便迷糊了過去。
依稀好像聽到霍庭昱在跟誰通電話,又有什麼人進來,之後,手被牽起來……
當沈安之一覺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她抬手就要去按太陽穴的時候,一道瑰麗的光芒倏然映入眼中。
她有一瞬的怔愣,趕忙看著自己的左手無名指。
這是一枚紫鑽戒指,是三年前霍庭昱給她準備的婚戒。
紫鑽很鮮少,他費了很多精力,找了無數原石,才從其中一塊原石之中開出了紫鑽。
「這個,戴上了,不許摘下來!」
沈安之譏諷的望他一眼,用力的拽著,戒指卻紋絲不動。
這三年,她瘦的很厲害,三年前的戒指,size早已經不合適。
然,如今卻無法摘下,唯一的可能就是霍庭昱讓人一早改小了,而且,還特地小了一個號,為的就是不讓她摘下來。
沈安之折騰了很久,手指都紅了,依舊沒能將戒指摘下來。
她怒瞪著他,眼神兒好似可以殺人。
霍庭昱揚了一下眉尾,「剛剛我問了大夫,你沒什麼大礙了!我們該去接兒子了!」
「兒子」這兩個字,從他的口中就那麼自然而然的溢出,因為他的嗓音低沉如磁,讓她竟有些怔愣。
霍庭昱笑著握住她的手,與她一同離開醫院。
東東開心的如同一隻小鳥,向著兩人飛撲過來。
然,在他就要撲進沈安之的懷中時,他卻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霍庭昱聲音低柔的問。
「我好想一塊抱爸爸媽媽!」
「這有什麼難的?」霍庭昱勾了一下嘴角,「你抱住媽媽,我抱住你們!」
東東點頭。
當他將她們抱住時,她的心上好似又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寒風陣陣灌進去,讓她發全身瑟縮不止。
霍庭昱牽著東東的手,笑眯眯的說道:「今天有沒有什麼想要的?」
「我看到有小朋友用噴噴筆,我能要一套嗎?」
「當然可以!」
「我還想媽媽和爸爸一輩子都愛我!」
霍庭昱眼角餘光別有深意的掃了一眼沈安之,「你這鬼機靈,知道一輩子有多長嗎?」
東東皺著小眉頭,脆生生的說道:「應該或許可能是很長很長!」
霍庭昱忍俊不禁,「一輩子很長,也很短,最重要的就是過好每一天!」
沈安之煩躁的吐出一口濁氣,坐到了後座上。
「媽媽,你看,這是我畫的!」東東從書包里拿出了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