躊躇許久,崔氏才道:「這…那麼多年前的雜物,我一時也不清楚都放在何處了。要不常在等等,等過幾日,我把畫找出來,託人給您捎到宮裡去?」
「等?」沈瀾熙嗤笑,「那便是現在交不出來了?」
「真是一時難找…」崔氏無辜道,「我管著偌大一個沈家,每日都有無數事情需要我過問打理。三四年前的幾幅畫,我確實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兒,還望常在見諒。」
沈紜清也適時擺出委屈模樣:「我知道常在對母親有些誤會,但還請您不要為難母親!」
說完,她還向沈蒼旭祈求道:「父親,母親這些年打理家宅後院事事上心,您是知道的!您就多體恤體恤她,幫她爭取幾日時間吧!」
沈蒼旭下意識看向沈瀾熙:「常在,你看…」
然,他話未說完,便被沈瀾熙淡淡打斷:「幾年前的雜物找不著,確實情有可原,不過…」
她冷冷看著沈蒼旭,一字一頓道:「我就想問父親,若我今日問的是二妹四年前的畫作,你們是否立馬就能取來?」
沈蒼旭一時沒了話說。
如果要找二女兒的畫,別說是四年前的,哪怕是十四年前的,定也能立馬被呈到和椿堂來。
因為那一向是崔氏親自收拾保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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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女兒的畫…
沈瀾熙諷刺彎唇:「所以父親覺得是我為難人了嗎?」
這人還是那麼偏心。
崔氏母女一句「幾年前的雜物不好找」,他就下意識地認定眼下確實找不著。
但當她說起沈紜清的畫作,他又覺得馬上取出珍藏,是件理所應當的事。
這根深蒂固的偏頗,還真是好笑。
好在,今日有那一箱子賞賜撐腰,沈蒼旭就算被她揭了虛偽面具,也不敢多吭一聲。
於是,這問題又順理成章地落回崔氏那處。
崔氏藏於大袖中的五指愈發用力,以至指甲都劈斷兩根。
連心的痛自指尖傳來,卻絲毫,緩解不了慌張。
沈瀾熙今日找到沈府,實屬意料之外的事。
她沒有任何準備!
偏偏,這人又擺足了排場,老爺不能像平時那樣為她撐腰…
崔氏急,沈紜清更急。
她是個沉不住氣的。
眼見崔氏不吭聲,便著急忙慌地幫著推責:「常在你幾年不在家,屋子裡的東西我們又不敢亂動,怎麼替你收好?要找出來,我們也是得一件件去翻的!」
此話一出,崔氏面色當即就變了。
沈瀾熙則是跟著展露一笑:「是嗎?我的東西,這幾年你們都沒動過?」
看見沈瀾熙的笑和母親突變的面色,沈紜清便知自己說錯話了。
但覆水難收,她沒法兒再將話收回來。
此刻,她只能硬著頭皮道:「動是沒動過,但例行清掃還是有的,幾張紙不見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原來二妹還知道我那些畫都是沒裝裱過的啊。」沈瀾熙的笑更加意味深長。
這回,沈紜清的面色也變了。
她哆嗦著唇,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她實在沒想到,這女人這麼會挑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