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常在賞賜。」崔氏母女不情不願地矮身行禮。
「都坐吧。」沈瀾熙平靜頜首。
她面上依舊是之前那雲淡風清的模樣，但心情卻又於暗中起了變化。
便宜沈家是便宜沈家了，但瞧著崔氏母女福身謝恩，好像…還挺舒心的？
反正也不花自己的錢，心疼的事，很快就被沈瀾熙撇在了一邊。
目光自三人身上掠過，她又淡淡開口道：「今日我回沈府，主要還是想問父親和夫人一些事情。」
沈蒼旭一凜：「常在請說。」
崔氏母女也重新繃緊了心中的那根弦。
沈瀾熙回沈府的目的，她們也想知道！
剛剛那一大箱子賞賜，總是讓人心頭南安…
在崔氏母女愈發緊張的同時，沈瀾熙也淡淡瞥了她們一眼：「我就是想問問，早年我跟隨母親所畫的那些習作，家裡可還收著？」
崔氏扶著扶手的五指猛然收緊！
連帶著面上的笑，也差點兒沒掛住：「不知常在說得是什麼時候的畫？」
「大概十三、四歲時的畫吧。」沈瀾熙彎唇笑笑。
稍一頓，在崔氏面色變得更加難看的時候，她又淡淡補充一句：「我記得那時候我作畫的水平最好，哪怕比之昨日在千秋閣出現的那幅丹青，也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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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這是什麼意思？」沈蒼旭蹙眉。
此刻，哪怕是事先不知情的沈蒼旭，也從中覺出些不對味兒來。
大女兒這番話，明顯意有所指啊！
仔細想想昨日發生的事情，又想想今日這番對話，沈蒼旭心中，忽然生出個大膽猜想——大女兒懷疑崔氏將她的畫給了昨日害她之人！
「常在，這其中恐怕有誤會！」沈蒼旭急急道。
偷換宮嬪獻禮，暗諷太后，這樣的罪名沈家擔不起！
想都沒想，沈蒼旭便想把罪名撇開。
但沈瀾熙卻不依不饒：「誤會？什麼誤會？」
知他們都猜到了自己的意思，沈瀾熙也不再賣關子：「外祖家出事，我又三年不在京中，過去那些好友早與我斷了關係，宮裡那些宮嬪，我更是沒一個相熟的。要拿到我的畫，只能通過家裡。」
說著，她又哂笑一聲：「巧的是，昨日出現在千秋閣內的那幅畫，無論是風格還是水平，都與我早年畫作極為接近。父親覺得，這會是誤會嗎？」
「這…」沈蒼旭一時語塞。
大女兒說得的確有理，但是這罪名…
情急之下，他只得把目光轉向崔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跟常在解釋清楚！」
如今，他只能指望崔氏有用些。
崔氏亦是一副慌張模樣：「老爺，這…妾從沒做過這樣的事！您就是借給妾十個膽子，妾也不敢聯合外邊兒的人害自家姑娘啊！」
「那我曾經那些畫呢？夫人可否幫我找出？」沈瀾熙挑眉。
要模仿一個人的水平、風格，絕不是看一張畫就可以的。
她敢斷定，崔氏一定把她十三、四歲時所有的畫作，都交給了董才人！
果然，她一問起畫，崔氏就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