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 再見

發佈時間: 2022-12-13 21:5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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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橙一站到廖家別墅威武的大門口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她沒有提前預約更不是熟客,安保人員自然是不許她進,但她如今正在氣頭上,二話不說就要往裡沖,竟是在門口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管家認得程橙的秦彥的夫人,在給廖父通過電話之後便把人放了進來,他是很識得輕重的,知道現在家裡的事唯廖父是從,所以並沒有同廖母打過招呼。

因此,程橙風風火火地衝進廖家之後,見到的只有在廳里給她倒茶的老管家。

不想遷怒在其他人身上,程橙壓抑著怒說:「麻煩你通報一聲,我要見你們家夫人。」

知道這是不好得罪的貴客,老管家乾脆就這麼敷衍著,是想要拖延到廖父回來再做打算,畢竟廖母跟旁人的那些恩怨最近也算是鬧得滿城風雨,家裡人是沒道理不知道的。

可天不從人願,正在管家在心裡做法祈禱夫人千萬不要出來火上澆油的時候,廖母出現了二層的樓梯上,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在廳里的程橙,目光里有一閃而過的慌亂,然後冷笑著說:「我家不歡迎你,既然你想見我,那你見到了,快點走吧。」

程橙仰頭看廖母一眼,然後不顧管家的阻攔也上了樓梯,她見廖母沒有要後退的意思,衝上前去怒斥道:「我是來跟你討個公道的。」

揮了一下手,廖母道:「嘖,跑到別人家裡來鬧事還叫討公道,你是不是得我說滾啊!」

左右她跟程橙已經是水火不容的關係了,也就無所謂再得罪得狠一點,反正關係是不可能修復,那還不如別委屈自己,直接上去爭個痛快得好。

程橙原本就怒火旺盛,見廖母這副態度,乾脆就從口袋中掏出了一隻錄音筆,那是她偷偷帶進審訊室的,把那個嫌疑人指認廖母的話全部都錄了下來。

拿著小東西晃了晃,程橙義正言辭道:「我當然可以滾,不過有些事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這世上不只你一個可以給小女孩提供醫療費的人,但應該只有你一個借著慈善的名義去雇傭亡命之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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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煞白,廖母沒想到這麼快就會東窗事發,她邊狡辯邊想要制止程橙把錄音放出來的行為,兩人就此在樓梯邊緣發生了爭執。

樓下的管家雖然看著著急,但沒有要衝上樓阻止的意思,一個是客人,一個是主人,他一個靠工作拿工資的人是哪一邊都得罪不起,所以倒還不如這樣在旁邊口頭勸阻,等廖父回來了再把事情告訴他。

這樣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工作態度在平時是很能保護自身不被捲入風波的,但今天顯然不是個平常的日子。

廖母依然惱羞成怒,連眼睛都紅了,她不顧一切地想要搶下錄音筆,不惜用力地向程橙撞過去。沒有預料到這一舉動的程橙自然而然地往後退了兩步,她原本是可以穩住身子的,如果廖母沒有藉機去掰開她抓著錄音筆的手指的話。

她想要側身躲過,卻沒想到高跟鞋的鞋跟剛好卡在了樓梯的邊緣,結果就是在一個踉蹌之後,從最高的一級樓梯上滾了下去。

廳里頓時一片死寂,程橙滾落在厚厚的地毯上,然後有血跡緩緩地浸濕了她的頭髮,是剛剛摔下來的時候,磕破了額角,她經歷過這麼劇烈的撞擊,此時顯然失去了意識,任管家怎麼叫也叫不醒。

眼見是出事了,管家當即就要撥打120,卻不成想被廖母一聲怒喝給阻止了。

慌不擇路地從樓上跑下來,廖母從程橙手中拿出錄音筆后才鬆了口氣,她對管家說:「不能叫救護車,那樣一來別人就知道她是在我們家出的事了!」

管家也有此顧慮,但到底是人命關天所以沒敢細想,此時被廖母提及,也是愣住。

各種不該有的想法在腦海里閃過,廖母探了探程橙的鼻息,見她竟然還活著之後,第一反應是失望,可這沒能阻止她毀屍滅跡的想法繼續蔓延。

正在廖母即將做出無可挽回的決定時,一個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是廖遠青。

「你們還不把人送到醫院,是想把傷人罪給變成殺人罪么!」他這話說得嚴重,一下子就驚醒了管家。

廖母也穩住心神,但關心的卻顯然是別的問題:「你是怎麼出來的?」

見她這時候還在關心這些,廖遠青走到已經在打電話叫救護車的管家身邊,然後邊查看程橙的情況,邊冷聲道:「當然是聽到動靜逃出來的,如果我沒有逃出來,你今天是不是想當她沒來過。」

廖母不敢說話,唯有偏過頭去不對上廖遠青的眼睛,她是被說中了心思所以不敢面對。

跟管家一起將程橙送上了救護車,廖遠青在秦彥趕來而程橙還沒有醒來的時候,主動承擔了廖母的過錯,他堅持說是自己將人失手推下的樓梯,即使為此挨了秦彥兩拳都沒有改口的意思。

但發生過的事情又怎麼容得改變,程橙醒來后的第一反應就是感到詫異,她起初以為自己的記憶出了錯,但等聽秦彥說完之後,立刻意識到是廖遠青頂了缸。

「他還真是個大孝子啊。」程橙當著秦彥的面這樣嘲諷廖遠青,見對方滿臉疑惑與不解,才又說:「我要見他一面,有些事情不當面說明白了不痛快,趙敏俐對他總是有不忍心,但我可沒有。」

當天下午就見到了眼眶還有淤青的廖遠青,程橙不用問都知道是秦彥打的,她額頭縫了兩針,現在還纏著繃帶,但看起來也沒有他形容狼狽。

「疼么?」程橙率先問了這麼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廖遠青不解,但還是如實回答:「當然是很疼。」

程橙於是很快意地笑了一下:「疼就對了,既然你要幫你母親頂缸,那我的疼也就還在你身上吧。不過,有一個人的疼你可還欠著呢。」

廖遠青是聰明人,知道程橙這是在指桑罵槐地提及趙敏俐的事情,乾脆就默然相對。

「你以為不說話就可以不面對了么?」程橙的怒火沒有因為他的逆來順受而消減半分,她從廖母最初找趙敏俐麻煩的事情說起,把趙敏俐自從認識他之後倒的霉一樁樁一件件都說了個明明白白。

這些事情大多是廖遠青不知道的,他的神情從平靜到糾結再到釋然,是一開始後悔沒有早些明白廖母對趙敏俐的敵意跟看不上,但等到程橙說到廖母甚至要殺死趙敏俐之後,他反倒平靜了。

程橙今天的話實在是有些多:「我說這些不是想要幫趙敏俐控訴,她不是那樣軟弱的人,但我作為一個旁觀者,實在是不平,所以如果你還有哪怕半點良心的話,我希望你們廖家人再也不要出現在她面前了。」

廖遠青開口,嗓音里透露著明顯的沙啞:「我知道了。」

隔天,廖遠青又出現在了醫院裡,但他沒有再來見程橙,而是徑直去隔壁找了趙敏俐,兩人經過那些事之後再見面,相互之間所剩的已然只有尷尬,但廖遠青卻像是還嫌這尷尬不夠似的。

他臉上的淤青經過一夜之後休息好了很多,但說出來的話實在是不討人喜歡:「我就要結婚了。」

如果不是正虛弱無力地躺在病床上,趙敏俐真想把床頭的冷水全部潑在這個無恥之徒的臉上:「如果你想要我的祝福的話,那還是別想了,我不詛咒你就不錯了。」

「我理解。」廖遠青滿不在乎地繼續說,他現在是徹底接受了即將到來的命運,雖然一想到李小姐就覺得頭疼,但考慮到同趙敏俐之間那些回不去的過往,李小姐的仇恨似乎也不算什麼了。

趙敏俐不明白為什麼話都說明了,廖遠青還像個雕塑似地杵在這裡,她乾脆利落地下了逐客令:「那你還不走。」

「我還有些事沒有說完,等我跟李小姐結婚之後,我們應該就不會再見面了,不過與此相對的,廖家人也不會再為難你了。」廖遠青自以為是替趙敏俐著想地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對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就此和解。」

這算什麼呢?就因為他廖遠青要付出婚姻作為籌碼,就要受盡了傷害的趙敏俐也寬厚大量,簡直是天底下最不講道理的買賣了。

「你是說讓我不要計較你母親做的那些事么?」趙敏俐問話的時候,簡直帶上了哭腔。

一直在門外偷聽以防廖遠青對趙敏俐不利的程橙聞言,終於是再也聽不下去了,她用力把門推開,狠狠地摔出了聲音,然後借著此時的氣勢對廖遠青做了個出去的手勢:「這裡不歡迎道德綁架的人,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廖遠青見程橙不過勉勉強強站穩卻還要斥責自己,不禁也多了點底氣,反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說你道德綁架,給我出去。」程橙人弱但聲音不弱,大有對方不走,她就要動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