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 事故

發佈時間: 2022-12-13 21:5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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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前男友要結婚而已,趙敏俐這樣想到。

從上學的時候算起到現在,她的前男友加起來能有一個加強連,如果每一個人結婚都要惆悵一會兒的話,她覺得自己在病死之前是沒有別的事情做了。

然而,道理是一回事,真得落到身上又是一回事,廖遠青彷彿成了個特例。

在程橙不在的深夜裡午夜夢回,趙敏俐的腦海里總是各種模樣的廖遠青在不住地閃現,有最初追求她時的玩世不恭,有後來撕破臉皮后的兩看相厭,總之就是光怪陸離,讓她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總是一身冷汗地從這樣的夢境里醒來,趙敏俐無力地捂住眼睛,唯有對著月亮祈願能早些脫離苦海。

月亮總是那一輪月亮,看月亮的人卻是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心思。

廖母在自家院子里泡了壺冷茶,茶葉是讓人平心靜氣的普洱,她卻是越喝越來氣,一想到現在被關在房間里的廖遠青曾經對自己是多麼的順從,就忍不住又遷怒在趙敏俐身上,怨恨是她毀了自己的兒子。

絲毫不考慮現在逼迫廖遠青跟李家小姐聯姻的行為才是真正地在毀人,廖母心亂如麻得獨坐到起晚風,最終在午夜時分想出了個快刀斬亂麻的法子。

誠然,趙敏俐現在確實是快不行了,但她既不是什麼罕見血型,又不缺醫少葯沒有經濟條件,憑著秦彥的神通廣大,若是再這麼地毯式的搜索下去,保不齊還真能被她再找到一個配型成功的人。

「不行,這絕對不行。」廖母對趙敏俐懷恨在心已久,幾乎成了一塊病,她無法容忍有一天這塊病再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廖遠青面前,毀了這麼久以來精心維持著的生活。

對於過慣了高高在上的日子的人而言,任何對她所處環境的威脅都會被無限放大,即使是趙敏俐竭力想從廖母的眼裡走出去,也只會在廖母的刻意關注下,連一舉一動都變得像是別有用心。

為了清除這個威脅,廖母終於是做出了一個惡向膽邊生的決定,她生怕走漏風聲,沒有告訴任何人,而是冒著風險獨自收買了一個亡命之徒,讓他去把趙敏俐做掉。

是的,就是直接做掉,即使趙敏俐是將死之人,她也要把這為數不多的來日給提前掐滅。

這天晚上,趙敏俐照例很早就睡下了,她的精神萎靡,狀態也不好,即使是有程橙陪著說話,也不過是勉強說幾句話后就又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見狀,程橙也不忍心勉強她硬撐著,只按部就班地回隔壁病房給秦彥打電話詢問尋找骨髓的進展如何了。若是放在平常,這電話最多十幾分鐘也該掛斷了,可偏偏今天秦彥多了些別的事情要講。

原來,因著程橙最近一心撲在趙敏俐身上無暇顧及家裡的緣故,他們的小念程在這期間便多了許多從前沒有的自由。仗著新來的保姆不敢太嚴苛,念程很是胡作非為了一陣。

從前程橙在家的時候,向來是不許念程多吃糖的,她將糖罐收在他一定夠不著的高處,每天只許他吃一塊。結果,她才放鬆看管不到兩天,念程就找到了拿糖罐的方法,直到前段日子換牙才被秦彥發現端倪。

親昵地給程橙打了個視頻電話,秦彥哭笑不得地給她展示手裡那顆明顯變黑了的乳牙,並且吐槽到:「我拿著牙問他的時候,他竟然跟我說牙齒變黑是因為牙齒要長頭髮了,所以才跑了。」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鬼靈精了。」程橙無可奈何地搖頭,決定出院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念程好好算一算吃多少糖才能讓牙齒長頭髮。

夫妻倆其樂融融地聊天,不知不覺間就讓時間過去了許多,直到秦彥困得頭都快要抬不起來,才依依不捨地彼此道了晚安,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鐘,即使是通宵亮燈的醫院,也顯出了幾分蕭索。

正在程橙準備簡單洗漱一下就去睡覺的時候,從走廊里傳來極其細微的腳步聲,她起初以為是查房的醫護人員來了,但隨即卻突然想到,若是正大光明地來又何必要躡手躡腳?

當即翻身起來,程橙剛剛還洶湧的睡意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地輕輕貼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果然發現了什麼不對勁,那腳步聲剛走進趙敏俐的病房就停了,可之後響起的卻是清脆的金屬聲。

見狀,程橙再顧不上觀察情況,她隨手抄起身旁輸液用的架子,然後拿著它衝進隔壁病房,這一系列動作發出的聲音不小,讓那個本就心裡有鬼的不速之客當即停了動作。

來人果然不是醫護人員,而是個戴著帽子跟口罩,將相貌特徵遮掩得嚴嚴實實的高個男人,他手裡拿著一根剛剛從旁邊掛衣架子上取下來的絲巾,一頭掛在輸液架子上,一頭則已經被他挽在手裡纏住了趙敏俐的脖子。

他這是要做什麼實在是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了,程橙倒吸一口涼氣,見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邊大叫救命跟來人,邊揮舞著手裡的輸液架子對著男人打了過去。

身邊發生這麼大的動靜,趙敏俐自然也已經被驚醒,她發覺脖子上竟然被緊緊纏繞了織物,第一反應是驚懼,第二反應則是本能地求生,毫不猶豫地抓住絲巾另一端不讓要置她於死地的男人收緊,然後隨手抄起什麼東西砸了過去。

任那男人再怎麼強而有力,此時也已經徹底慌了,他丟下僱主交代的任務想跑,卻架不住秦彥安排的保鏢已經趕來,將人給牢牢控制在了一邊,並且迅速聯繫了警方。

意識到自己終於從危險中脫離出來的趙敏俐咳嗽不止,她靠在程橙肩上勉強喝了口溫水潤滑,神情痛苦地說:「沒錯的,一定沒錯的,這個人一定是廖家排來的,現在除了姓廖的,沒人這麼想要我死!」

「你不要怕,那個人已經被帶到局子里去了,過會兒就有審訊結果了,這次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那個背後之人的!」程橙心有餘悸,想起方才的事情眼眶都紅了。

等趙敏俐好不容易在安慰之下惶恐地睡著了,程橙便連夜趕去了派出所,她隔著特製的玻璃聽著嫌疑人一口咬定是來尋仇的話,怒不可遏地對身旁的民警說到:「他絕對是在撒謊,趙敏俐的仇人就那一個!」

「程小姐,你冷靜一點,現在的證據不足以支持你的想法,請你先出去。」警察當然也覺得那口供實在是太清楚且有邏輯,根本就是提前準備好的,但疑罪從無,有些話是不可以亂說的。

這樣的僵局直到秦彥第二天聞聲而來才得到緩解,他連夜派手下把那個去醫院搞刺殺的男人祖宗十八代都給調查得清清楚楚,然後親手給原本就起疑的程橙送去了一個證據。

打通了關係親自去同這男人聊了一會兒,程橙開門見山地說:「我真是不明白,你家裡也是有病人的人,怎麼就能這麼輕而易舉地去要另一個病人的命?你應該知道,一個病人想活下來有多難。」

從昨夜進來之後就油鹽不進的男人聞言像是受到了極大的觸動,他緩緩地抬起頭,露出一張看起來極為狠厲的臉。明明是很扭曲的神情,但眼裡透出來的光芒卻分明很溫柔。

他還在狡辯:「我哪裡有家人?我老婆孩子都不要我了,我就是要報復社會!」

「是么?那你認不認識這個小女孩!」程橙輕描淡寫地從衣袋裡取出一張列印好的照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那上面是一個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看起來跟男人一點也不像。

可男人卻突然就慌了,他聲音低下去:「挺可愛的,但關我什麼事?」

「當然不關你的事,你想報復社會,我當然也能,你能隨便找人試試,我當然也能,反正帶一個上路不虧,帶兩個上路賺了!」程橙陰測測地說話,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直到十五分鐘后才從審訊室里出來,程橙沒有再在公安局裡久留,她把之後的事情交給警方去處理,自己則在路邊打了輛車,然後報出廖家的地址,含著滿腔的怒火徑直奔著那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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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才短短的交談里,程橙成功從嫌疑人嘴裡問出了他的背後主使,果不其然是廖母。但與之前不同的是,嫌疑人把廖母的殺心明明白白地告訴了程橙。

其實,程橙之所以走這一步也不過是想賭一把而已,她回憶起男人動手那一晚的慌亂與狠毒,覺得這兩種不和諧的特質存在於同一個人身上,背後絕對有難言之隱,便起了套話的心思,而秦彥送來的證據,則讓這一猜測有了有力的佐證。

果不其然,男人一見程橙用生病的女兒威脅便什麼都招了,而程橙也軟硬兼施,沒有把人真得逼到狗急跳牆的地步,她要求男人做污點證人,如此一來便會為她的女兒提供醫療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