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您在想些什麼?」枇杷問。
榮慶回了神兒,「我倒是想要瞧瞧,敢於主動退婚,又跟殘王糾纏不清的這個福運貴女到底何方神聖!」
「公主,今晚便是太后壽辰,您要盛裝出席!」
枇杷十分了解榮慶的脾氣,生怕她耽誤了太后壽辰。
「貴女府附近可有什麼茶樓之類的?」榮慶問。
枇杷仔細想了想,「似乎有個茶樓。」
「那還等什麼!」榮慶站起來,便要離開驛館。
枇杷眉角抽搐,「公主!」
榮慶這人向來是做了什麼決定,旁人輕易不可能改變,枇杷也只能跟上前去。
兩人來到茶樓,挑了個正好靠近貴女府的雅間,榮慶一眨不眨的盯著貴女府府門。
貴女府里。
眀筠正在跟程裕安對弈。
「裕安,你有心事兒?」眀筠問。
「沒。」
「可是,你已經連續輸了三局了!」眀筠單手支著下巴,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程裕安神色漠漠,「是你進步太快了。」
眀筠撇嘴,「今晚太后壽辰,你應該開心才是。」
「我沒事兒,陪我出去走走!」
「天兒熱的很!」
「就在院子里待一會兒。」
眀筠顰眉沉銀片刻,點點頭。
兩人去了後花園,這裡草木蔥鬱,花兒爭奇鬥豔,他牽著她的手在鞦韆上坐下。
眀筠扭頭,眸眼之中滿滿的都是柔情。
程裕安推著鞦韆。
隨著鞦韆越盪越高,眀筠竟是有些心慌,嚷著:「太高了!」
程裕安笑,「有沒有一種飛起來的感覺?」
「我在想,如果我要是沒有抓住,突然臉朝地摔了下去,我會不會成了醜八怪!」
「有我在,怎麼可能?」
雖然知道程裕安一定不會讓她深陷險境,可眀筠還是怕的閉上了雙眼。
鞦韆盪的高,從茶樓雅間的窗口正好能夠看個清楚。
榮慶摸著下巴,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公主,時辰不早了,咱們先回驛館吧!」枇杷又提醒了一遍。
見到了眀筠真容,榮慶自然了了一份心思,站起來,「回去。」
夜幕降臨,整個京城的街市上,因為太后壽辰,處處紅燈高掛,街上熱鬧非凡。
程裕安特地叫了一個老嬤嬤來到貴女府,幫眀筠綰髮。
看著盛裝的她,程裕安眸光異常的複雜。
「好看嗎?」
眀筠自然猜不到程裕安究竟在想些什麼,只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太美了,所以,才會看直了眼睛。
「好看!」程裕安贊道,然,興緻並不高。
珂兒彎著一雙如月牙一般的眼睛,「小姐就是仙女下凡,不打扮的時候就已經極美,若是再盛裝打扮,那真的是要亮瞎人眼!」
「你這丫頭!」眀筠嗔了她一眼,「沒正形。」
珂兒努努嘴,「奴婢分明是實話實說!」
眀筠搖頭笑笑,挽上程裕安的胳膊,與他一塊出了貴女府。
「總覺得你今天怪怪的!」眀筠捏著他的喉結,語氣嚴肅的警告:「你實話實說,否則,我真的要生氣了。」
「丫頭。」程裕安欲言又止。
「怎麼了?」
「如果你發現我利用了你,你會不會生氣?」
眀筠越發覺得他很奇怪,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也不燙,為何會說起胡話來?」
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會利用她,唯程裕安不會!否則,他也不會一次又一次救她於水火之中!
她越是如此信任他,他心裡越是覺得歉疚。他快速斂眸,掩去了眸中所有的複雜神色。
眀筠靠在他的肩頭,手擄起他的一縷如墨青絲,繞在指尖,「你要是不說,我不會強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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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一震,重又睜開眼睛,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馬車終於停下,眀筠下了馬車時,所有人都不禁目光發直。
眀筠輕挑眉尾,心想著:這一回,我也有了女主光環了吧?
「裕安!」她脆生生的喚。
程裕安出了馬車,將她自上而下的又打量了一番,點頭,「丫頭,真美!」
在馬車裡,無論多麼舉止親昵,都不會有人說什麼。但,現在是在皇宮,又是眾目睽睽之下,她自然要跟程裕安保持恰到好處的禮數。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皇宮,來到永和殿。
一眾大臣看到眀筠時,均神色驚惶。
眀筠心裡驀地升起一絲不安。
她顰眉,看向九兒,「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若真的有,程裕安不可能不提醒她。
那麼,這些人為何要用這樣的眼神兒看著她呢?
「小姐臉上異常乾淨。」九兒回答。
眀筠頷首,挑了一處坐下。
「大姐姐!」宋青蓮的聲音幽幽傳入眀筠耳中。
眀筠扭頭看向她,「青蓮!」
「四姐姐今天好漂亮!」宋青蓮流露出羨慕的神色,「是殘王殿下為您特地準備的吧?」
眀筠只但笑不語。
這時,宋琬柔走上前來,將宋青蓮拽走,「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她現在跟我們太傅府可是沒有丁點兒關係,你若不想惹得父親不快,最好跟她保持距離!」
宋青蓮橫她一眼,「再怎麼說,大姐姐她……」
「沒救了!」宋琬柔重哼一聲,冷著臉色跟著其他的貴女隨意聊著。
在宋青蓮望過來的時候,眀筠沖她莞爾淺笑。
很快,壽辰正式開始。
太后在桂嬤嬤的攙扶下,來到永和殿,一眾人紛紛跪於地上。
「都起來吧!」太后今日氣色極佳,臉上的笑容也十分的濃郁。
然,當她的目光移到了眀筠身上時,整個人就好似被雷擊中。
桂嬤嬤瞳孔遽然收縮,小聲道:「太后,這可如何好?」
「趁著皇上還沒有來,你快些帶著眀筠去換一下。」太后搖搖頭。
眀筠自然不可能會知道這衣裳的來歷,能做出這樣的安排的,一定非程裕安莫屬!
然,就在桂嬤嬤欲要帶著眀筠離開時,外面卻傳來「皇上駕到」的唱和聲。
一眾朝臣紛紛跪於地上,老皇帝笑容滿面,「眾卿家平身!」
目光移到眀筠身上時,老皇帝一陣恍惚,眸光明滅不定,以至於,袖下的手也緊攥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