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而至的皇后看到這樣打扮的眀筠時,呼吸發緊,眸中的驚惶很快便被怒火取代。
「眀筠,你好大的膽子!誰允許你這樣打扮的?」
眀筠一臉費解,「皇後娘娘,臣女這般打扮有什麼問題嗎?」
皇后因為生氣,胸口起伏不定,「來人,將眀筠拖出去!」
眀筠心弦一抖,看向面色清冷的程裕安。
就在這時候,程裕安站了起來。
「皇后,你為何害怕?又為何如此情緒激動?」他一邊聲音肅冷的發問,一邊向著皇后緩慢走去。
隨著兩人的距離不斷縮短,皇后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程裕安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可以將人吞噬殆盡的逼仄氣息,不由緊張的吞了口口水。
眀筠心中驚疑不定。
回憶著剛剛下了馬車,來到永和殿時,一眾人看著她的神色,她的一顆心越發的沉。
——丫頭,若是你發現我在利用你,可會怪我?
程裕安的這句話如同魔音一般,在她的耳畔不停的迴響著,她的氣息也變得越發的紊亂。
他真的利用了她嗎?
想著兩人這段時間一同經歷過的一切,眀筠感覺自己好像置身在數九的寒冬里,全身冷的發抖。
程裕安已然來到了皇后的面前,一雙眼睛里蘊著十足的怒意,「皇后怎麼不說話了?」
皇后被他這樣銳利如刃的目光鎖著,有些語結,竟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老皇帝沉聲厲喝:「裕安,你在胡鬧什麼?今日可是太后壽辰!」
且,還有北國七公主在,他這般胡鬧,丟的可不是皇后的臉,而是整個南國的顏面!
程裕安袖下的手驀地收緊,目光移到老皇帝臉上時,透著濃濃的失望以及冷漠。
老皇帝那天縱容了程祺,沒有嚴懲他,已然猜到了程裕安必然心中怨惱著他。
但,千算萬算,卻如何也沒有算到,程裕安竟然會如此利用眀筠,利用太后壽辰!
「四弟,你別太過分了!」程祺幾步來到皇後面前,削減了程裕安凝注在皇后臉上的目光。
程裕安揚眉,似笑非笑的睨著他,「當年,你們是如何毒殺了母妃的,不如當著眾人的面兒好好說個清楚!」
老皇帝臉上如同凝出了寒霜,怒聲喝道:「裕安,你在胡鬧什麼?」
程裕安眸光充滿控訴的看著老皇帝,「兒臣沒有在胡鬧!」
正此時,外面傳來通稟聲,榮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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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面容沉肅,「所有人都給朕坐下!」
程裕安危險的眯起眼睛,轉身欲走。
正好與走進來的榮慶擦肩而過,榮慶竟是被他那銳利森冷的眼神兒所吸引,一時間看直了眼睛。
眀筠站在那兒,好像失去了所有感官。
他利用了她!
腦子裡全是這樣的五個字,如同千斤重鎚一般,一遍遍的敲擊著她那顆小小的心臟。
榮慶的目光在眀筠的臉上少許停留了片刻,縱然是女子,也不由被眀筠吸引。
還真的是漂亮,只不過,眼神兒怎麼看起來哀哀凄凄的?
好好的太后壽辰竟然鬧成了這個樣子,老皇帝自覺顏面無存。
正準備裝作一切都不曾發生,眀筠卻是抬步離開,全然忘記了禮數。
皇后被氣的不行,尤其剛剛程裕安還將容妃當年的死給重新掀了起來,讓她覺得心口如同堵著一團棉花,上不上,下不下,十分難受。
太后興緻也不高,卻是礙於榮慶在場,也只能強顏歡笑。
眀筠匆匆離開皇宮,淚水肆虐。
她想要找到程裕安問個清楚,她並不介意他利用了她,引出容妃當年被毒害的事情。
可是,他們是如此的相愛,難道他就不能實話告訴她嗎?
假如他告訴了她,她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穿上這件衣裳。
「眀筠!」齊衡遇到了些事情,路上來遲了,正好撞上哭的稀里嘩啦的眀筠,心口用力拉扯了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眀筠嘴唇囁嚅著,竟是遲遲說不出一句話來。
宮燈映在她的眼睛里,清楚的折射出她的悲傷。
「眀筠,可是殘王欺負了你?」齊衡壓抑著怒火,沉聲問。
眀筠拂開他的雙手,提著裙角,步履匆匆的向外跑去。
然,這衣裳實在是太繁複,她一時沒有站穩,被絆倒。
掌心擦在青石磚上,鮮血汩汩流出。
「眀筠!」齊衡呼吸發緊,不管不顧的抱起眀筠,向著宮門口飛掠而去。
上了馬車,翻找出傷葯,幫眀筠包紮著。
自始至終,眀筠不發一語,淚水就好像斷線的珠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齊衡溫聲詢問。
眀筠淚眼濛濛的看著齊衡,「表哥,帶我去殘王府。」
齊衡眉間褶皺加深,果然是程裕安!
「好。」
匆匆來到殘王府,程裕安卻並不在。
她並不相信,不顧侍衛阻攔,直奔寢殿,進了暗室。
果然不在!
他會在哪兒?
如此利用了她,卻不發一語的就躲了起來,怎麼可以?!
「眀筠,你先回貴女府,我幫你去找殘王!」齊衡語氣鄭重。
眀筠如若未聞,只雙手不停的收緊。
鮮血染紅了白色的布條,空氣之中溢滿了腥甜的味道。
齊衡嘴唇動了動,嘆了口氣。
「九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出了寢殿,問。
九兒簡明扼要的跟齊衡說了一通,齊衡眸中宛若布著一層濃霧。
「該死!」
「或許王爺有什麼苦衷,也未可知!」
齊衡似笑非笑,「他有苦衷?」
九兒垂首,沒吱聲。
一直等到東方現出魚肚白,老皇帝派人前來找尋程裕安,程裕安還沒有回來。
眀筠熬了一晚上,小臉憔悴,眼圈之下一片清淤,眼睛里也布著紅色的血絲。
她突然想起那個小院,急忙讓九兒帶著她過去。
遙遙看到那道頎長的身影,淚水再度模糊了眀筠的眼睛。
她深吸口氣,緩步向著程裕安走去。
程裕安聽到動靜,沒有轉過身來。
他利用了丫頭,丫頭此刻一定傷心至極,不會願意看到他。
而眀筠卻生生將他的自責曲解。
「程裕安,你有膽子利用,卻沒有膽子面對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