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白落了水池子不成?

發佈時間: 2023-02-11 18: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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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後宮爭鬥本就跟前朝不一樣,這裏面的絲絲縷縷的牽扯更多。就比如現在,有人對夜晚登上後位不滿,不敢動夜晚,怕觸怒慕元澈。卻會先動夜家來試探皇帝的態度以及夜晚的態度。衆所周知,夜晚跟娘家人的關係並不是很和睦,這裏面的關於嫡庶之爭的傳聞流傳的也很廣。畢竟夜晚跟夜晨在宮中時也並沒有多麼的姐妹情深,再加上兩人又是頭一個姐妹同時進宮的例子,所以就更加的被關注。

夜晚從來沒有跟夜家走得太近,也沒有因爲自己的地位一再升遷,而對夜家有什麼恩惠,這也就導致了外面的傳聞更加的撲朔迷離,更加的證實了,夜晚對夜家更多的是憎恨,如果夜家出了事情,大約夜晚會管,但是也不過是做做臉面而已。要不是夜寧在關外出了事,也輪不到夜威夜震頂包,他們下手的對象一定會是夜寧。

想起到現在還沒有消息的哥哥,夜晚忍不住的心煩意亂,慕元澈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也就是哥哥的下落還沒有找到。夜寧的下落是有了,但是慕元澈根本就不敢告訴夜晚,如果夜晚知道夜寧被百里燕池帶走了,還不得瘋了,所以慕元澈將這個消息死死地壓住,就想着從百里晟玄的手中把人給救出來後,再告訴夜晚。

督辦糧草是件大事,按照道理來講,怎麼也不會落在夜威跟夜震的身上,畢竟兩人資歷太淺。而且世家大多把持着經濟命脈,慕元澈應該會把這樣的事情交代給世家籌辦,這樣一來世家的人才不會扯後腿,從中使詐,就是使詐也不要緊,最後還得給他圓上,不然的話就是一個延誤軍機的罪名扛頭上,世家有酈茂林跟司徒徵掌着,不會出現這樣離譜的事情。

夜晚想了半響,也沒能想出來究竟是誰在這樣的關頭爲了除掉自己,拿着軍國大事開玩笑。要知道慕元澈可不是昏君,雖然自從繼位一來多受世家掣肘,但是能一路走到現在也不是被人隨意捏的。

黎氏看着夜晚皺眉不語,心中惴惴不安,但是還是硬着頭皮說道:“臣婦不敢求娘娘讓你兩位哥哥官復原職,但是至少不能被人扣上個延誤軍機的名頭,不然這輩子都毀了。”

“母親放心,你說的是,我身上有夜家人的血,我跟夜家的體面是一體的。”夜晚笑着說道,黎氏還是一樣的老謀深算,說話做事滴水不漏,這是爲了試探自己對這件事情的態度。畢竟她自己也知道當年對待他們兄妹有些過分,這個時候自己幫一把那是看在一家人的顏面上,就算不幫忙,也頂多落一個心胸狹窄的名頭,而且多半還會被人諒解,誰讓黎氏當年做事過分。

瞧着黎氏這般的小心翼翼,又想想當初ye晨喪禮的時候,她跟自己說的決絕的話,若不是爲了她的孩子,她豈能會這般的低聲下氣?說起來也是一片慈母之心。

“娘娘能這般想是夜家的福氣,當年的事情都是臣婦的話,娘娘想要怎麼出氣都可以,只是夜威夜震雖然對你們兄妹沒有過多的關懷,可是也真的沒有下過黑手的。這些事情娘娘都是一清二楚,臣婦已經沒了女兒,剩下的倆孩子就是我的命,請娘娘一定要就他們一命,來世便是當牛做馬我也認了。”黎氏此時是真的有些後悔了,如果知道夜晚能有這樣的福氣,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那般的對她的。可是妻妾之間哪裏有和睦的,這後宮不也是一樣嗎?想到這裏,黎氏又說道:“不管怎麼說,娘娘姓夜,夜家的人跟您是綁在一條船上的。娘娘有什麼吩咐,自然是自家人更放心,只要你兩位哥哥能躲過這場災難,以後對娘娘自然是言聽計從的。”

“男子漢大丈夫,要有自己的胸襟氣度,有自己的氣魄才能成就一番事業。本宮不會讓兩位哥哥只聽命與一介婦人,畢竟想要別人敬服,還是要自己有本事。”夜晚輕聲說道,看着黎氏又說道:“兩位哥哥現在在何處?是被看押起來,還是在家中。”

“本來是要看押的,但是這個時候傳來了娘娘封后的消息,就臨時改爲在家中待命,不能隨意出京。”黎氏道。

夜晚點點頭,看着黎氏說道:“母親對這件事情想來知道的並不如何清楚,只是知道了大體怎麼回事,可是這裏面的事情究竟是經過了誰的手,兩位哥哥怕是沒有告訴母親吧?”

黎氏沒有想到夜晚來這個都能猜得出,驚愕的神情看着夜晚,下意識的點點頭。

“母親不用驚訝,督辦糧草瞧着挺風光,其實卻是一件最苦最累最容易得罪人的事情。兩位哥哥當初怎麼就接了這份差事,如果是皇上親自任命的也還好說,畢竟聖諭當前誰也不敢輕易違抗。可是就怕這樣二手的任命,最是費力不討好還容易出錯的,應該是從兩位哥哥受傷開始就被人算計了。”

聽着夜晚的話,黎氏混混噩噩的說道:“你二哥也是這般說的。”

夜晚點點頭,夜震比夜威心思縝密些,所以夜震是摔折了腿,而夜震不過是差事上被人使了絆子。對着夜威可比對夜震好下手多了。

“本宮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三哥揹着二哥結下了差事,然後發現自己辦不來又拖着二哥下水的吧?”

又被猜中了!

這回黎氏可真是不敢小看夜晚了,能當上皇后,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母親回去吧,明兒個晌午你讓二哥進宮一趟,我跟二哥細聊。你對三哥說,沒有本宮的旨意不能出府一步,誰約他都不能出去,還要把約他出去的名單記下來。”

黎氏就算是有幾分聰慧,也不過是用在後院爭鬥上,一旦事情跟政事扯上關係,就真的是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了。但是聽着夜晚的話,心裏還是有幾分高興的,畢竟皇后娘娘沒有不管此事,心裏的大石這才真的落下了。

夜晚又細細的囑咐幾句,這才讓黎氏出宮了,自己一個人卻是坐在大炕上默默不語。

設了這麼多的連環套,而且將夜家兩兄弟的脾xin摸得這樣清楚,制定的策略當真是縝密無破綻,不過他們算漏了一點,那就是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看着夜家真的倒下的。

不管旁人對於這點究竟是想要試探還是真的下此毒手,夜晚都不能從這次的泥沼中輕易脫身。而且,說句勢力的話,夜家兄弟越強,她在後攻的位置越穩,別人不會輕易下手,畢竟她現在是夜家女不是酈家的人了。

夜晚是有慕元澈這個強大的靠山,可是就如同此刻慕元澈不在的時候呢?還不是要依靠孃家,這就是最現實的問題。

送走了黎夫人,夜晚幾乎是沒有停留一刻的,帶着雲汐跟玉墨就要去鎖煙樓,偏偏秦渺看到了,也要跟着去,夜晚就沒有阻止她。其實從一回宮的時候,夜晚就想去看丁昭儀了,只是鑑於不能被人看出她的用意,就只能忍耐着,捱到此時,也算是可以了。

鎖煙樓裏一片寂靜,夜晚大步一路進去,出了守門的一個太監,還有灑掃的兩名小宮女,居然在也沒有見到其他人。夜晚揮揮手讓這幾個人退下,雲汐親自打起簾子,夜晚剛欲擡腳進去,就見到清書端着銅盆往外走。

清書乍然看到夜晚,一怔之後忙跪了下去:“奴婢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清書也是丁昭儀跟前的人,只是以前丁昭儀慣用紫丹,所以清書就算是大宮女也不常貼身伺候。此時瞧着眼角紅紅的,倒像是哭過的樣子,夜晚眉頭輕皺,“出什麼事情了?”

“回娘娘的話,沒事,只是奴婢的眼睛裏進了灰塵。”清書伏在地上低聲回道。

夜晚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擡腳走了進去,只留下她依舊跪在那裏,無人搭理。秦渺咋咋舌,古代的特權階級啊,緊跟着也進去了。

雲汐看了一眼玉墨,這才隨着夜晚進去了,玉墨卻是留了下來,蹲下身子看着清書說道:“起來吧,娘娘是知道丁昭儀病重心情不好,你也是的,好端端的哭什麼,這不是平白的給人添堵嗎?”

清書扶着玉墨的手站了起來,將銅盆端起,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昭儀又吐血了,瞧着主子的樣子我一時忍不住。”

玉墨來之前早就把事情打聽清楚了,這時嘆口氣說道:“這怪不得別人,要怪也只能怪那下黑手的混蛋。”

清書跟着抹了淚珠,本就蒼白的臉上帶了幾分慍色,“我們昭儀本就體弱,後來又聽到惠妃把玉嬌公主帶走了,這才氣急攻心病情越發的重了。當初可是皇后娘娘把公主託付給主子,這要是……所以主子才氣的連牀都起不來了。”

玉墨聽着若有所思,嘴上卻說道:“主子的閒話不可混講,這要是傳出去,你這張嘴是不能留了。趕緊洗把臉去吧,紫丹沒了,昭儀跟前可就你一個的用的了。”說到這裏玉墨又道:“我怎麼瞧着這院子的奴才少了許多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我記錯了還是有別的原因。”

清書立時說道:“哪裏是玉墨姐姐記錯了,是衍慶宮那邊帶走了玉嬌公主,連帶着伺候公主的人都要走了。說是什麼伺候慣的,冷不丁的換別人怕公主不習慣,所以鎖煙樓這才冷清了許多,就是我也不敢輕易離開主子跟前,連個替換的都……”

“別哭了,瞧把你委屈的,皇后娘娘回來了,昭儀還沒有使喚的人?”玉墨笑了一聲,推着清書洗臉去了,自己則望着清書有些瘦削的身影微微發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這才擡腳跟了進去。

丁昭儀正醒着,半坐在牀頭,背後倚着姜黃色遍地撒花軟枕,一頭烏黑的發隨意地披在身後,臉色卻是蒼白的幾乎透明,眉眼之間的羸弱讓人看着就有些心驚膽顫,好像下一刻就會隨時沒了生氣一樣。

“……你放開心,先好好的把身子將養好。我讓韓普林照看你的身子,他醫術雖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勝在心細又有耐心,不能讓你痊癒至少能讓你起來走動。你自己若是放不開心思,那可才是神仙難救。”夜晚握着丁昭儀的手柔聲勸道,她也沒想到幾個月未見居然瘦弱成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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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有心,只是嬪妾的身子多年來一直這樣拖着,我自己也知道其實拖不了多久了。只是……只是對你不住,終究沒有照看好玉嬌公主,害得她落了水,如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這心裏實在是愧疚。”丁昭儀神色微黯,一雙眼睛睜的極大,似有些不甘,可是轉瞬間又恢復如常,如曇花一現,若不是用心去看定會忽略了過去。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如果別人存了心的算計你,你便是有三頭六臂也擋不住的。更何況你這鎖煙樓如今烏煙瘴氣的,難怪你心灰意冷的。得了,這些事情交給我吧,我會爲你打整清楚的。”夜晚實在是不忍心,前世的時候跟丁昭儀關係也是不錯的,她素來憐惜她體弱,只是沒想到今遭還是讓她受了這樣的苦。

“如今我也不敢你客氣了,讓你費心了。”丁昭儀慘然一笑,眉眼間帶着幾分頹喪之氣,“其實這樣也沒關係,不過是等死的人罷了。”

夜晚瞧着她這樣頹廢,又是可憐又是可悲,只得說道:“你哪能就這樣去了,我的一雙兒女你還沒報過一回,還沒有給見面禮呢。”

夜晚這話,頓時又勾起了她的精神,“正是啊,自從知道你生了雙生子,我就一直盼着親眼看看。你是有福氣的,孩子能平安落地,要惜福。”

“是啊,我一個人看三個孩子,可真是忙不過來,所以昭儀姐姐趕緊好起來要爲我分憂呢。”夜晚親暱的說道,她不會忘記初進宮時丁昭儀釋放的善意,也不會忘記她幾番相助,如今是她護着她的時候了。

許是提到了孩子,丁昭儀的精神好了些,“玉嬌在我這裏都落了水,你不怪我?”

“那害的玉嬌落水的人,巴不得我跟你翻臉呢。我又不是蠢笨的,哪能親者痛仇者快的。”夜晚笑。

丁昭儀如釋重負的緩口氣,“你這樣說我是鬆了口氣,可是越發的覺得對你不住了。”

“你我姐妹一場,說這些太見外了,要跟我分的這般清楚是要絕交的嗎?”

丁昭儀一愣,看着夜晚促狹的笑容,忍不住的也笑了,“你回來真好,這宮裏……總得有人陣着才是。”

“不是有惠妃的嗎?”夜晚隨口說道,當初她離宮的消息被掩蓋起來,是以衆人並不知道她離宮的事情,後宮諸人都以爲皇帝是帶着她一起走的,這要感謝雲汐的周全。

丁昭儀只是笑了笑卻沒有多說什麼,即便她不說,夜晚也知道丁昭儀跟惠妃之間終究是離心了。玉嬌落水的事情,還有惠妃的作爲,都讓丁昭儀覺得傷心了,惠妃想要替丁昭儀照看玉嬌有很多種方法,不一定非得把人帶到衍慶宮去。

丁昭儀不願意說這事情,眼神便落在了旁邊的秦渺身上,“瞧着聽眼生的,是你新招的宮女?”

看着穿着打扮不像是宮妃,所以丁昭儀才會猜是宮女,可是又要比宮女的衣衫好些,才會有這樣的疑問。

“宮女?我可不敢收這樣的宮女。”夜晚輕聲一笑,伸手將秦渺拉過來,對着丁昭儀說道:“這時北原城秦熾炎將軍的妹子,最是好xin子的,定會跟你處得來。以後你若是悶了,就讓她陪你說話。你是不知道戀晚可喜歡她了,見到她就笑。你不知道,戀晚也不知道隨了誰,那就是冷麪閻羅轉世,一整天都能不帶個笑面的,都愁死我了,虧得有秦妹妹。”

聽着夜晚描述兩個孩子,丁昭儀的眼中漸漸的有了神采。失去孩子的人,才會越發的珍惜沒一個小生命,秦渺又是個話多的,打起比喻來活靈活現,又格外的搞笑,丁昭儀聽着她的話,幾次都差點笑岔了氣,對秦渺的印象也是格外的好。

瞧着丁昭儀的精神不錯,人也沒有才進來時的暮氣沉沉,夜晚這才鬆了口氣。

從鎖煙樓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是落日時分,大片的晚霞佔了半邊的天空,那火紅的瑰麗讓人看着就止不住的頓住了腳,遠遠地凝視着。晚霞下,越發的顯得這諾大的皇宮,就像是一頭讓人驚恐的巨獸。

“你可打探到了什麼?”夜晚對着身邊的玉墨說道,聲音淡淡的,就像是清水上的漣漪,轉瞬不見。

“奴婢倒是覺得清書有些不太對勁。”玉墨上前一步得聲說道。

“哦?說說看。”夜晚邊走邊說道,腳步一頓,又看着雲汐說道:“你讓李明德去內廷府選幾個的用的宮人送到鎖煙樓,堂堂的昭儀跟前竟沒有幾個人伺候,成何體統?”

雲汐一怔,看着夜晚問道:“娘娘,這樣一來衍慶宮那邊只怕是會有些不滿。”這可是明晃晃的打了惠妃的臉面。

夜晚冷笑一聲,“她做的了初一,我便能做十五,沒什麼大不了的。”

雲汐瞧着夜晚主意已定,也不敢多言,轉身去了。

這邊玉墨接口說道:“按照道理來講,丁昭儀跟惠妃娘娘關係一直不錯,就算是現在惠妃娘娘有些什麼失誤,清書也不該隨意的說些話,讓奴婢會去亂想,倒像是丁昭儀現在的樣子都是惠妃的錯一般。”

夜晚凝眸,如果按照一般推斷,丁昭儀跟惠妃交好,就算是兩人一時間有些不愉快,丁昭儀宮裏的人也不該背後講惠妃的閒話。尤其說閒話的對象還是她這個皇后身邊的人。

這就有些意思了。

“你把清書給看緊了,只要她心有二念總會露出馬腳的。”

“是,奴婢記住了。”玉墨忙道。

秦渺在一旁聽着,眼睛都成了蚊子眼,這後宮的女人鬥來鬥去的,難怪沒幾個長命的。跟在夜晚的身邊,踩着五彩鵝卵石鋪成的小徑,開口說道:“可真複雜,我這小腦袋要是擱在這裏,早就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太可怕了。”

試想一下,連自己身邊的人都能算計自己,這日子還能過嗎?丁昭儀可真是可憐。

“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自在?進了宮,很多事情就由不得自己了,並不是你願意不願意的事情,而是你能不能的事情,有什麼辦法呢。”夜晚嗤笑一聲,前世這種日子覺得是理當如此的,後宮嘛,本來就不是安生的地兒。可是如今卻覺得格外的疲累,這樣的算計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秦渺吐吐舌頭,“打死也不要進宮,還是北原城比較適合我,什麼時候我哥才讓我回去。”

聽着幽怨十足的口氣,夜晚忽然想起之前想要撮合她跟王子墨的事情,雖然後來因爲自己生產把這事兒給耽擱了,不過這個時候想起來,夜晚覺得替秦熾炎天天堵也不晚。

秦熾炎這個人說不上好或者不好,總之是是一個相當內斂的人,專注給人添堵的夜晚,此時倒是有些興致勃勃了。

“你不是想要嫁人嗎?”夜晚笑問。

秦渺眼睛一亮,“是啊,你有好人選啊。我可不想再被我哥管得死死的,早嫁人早解脫。”

瞧這幽怨的,嘖嘖。

“你覺得王子墨王大人這個人怎麼樣?”

“王子墨?”秦渺心口撲通咯噔一下,“不行不行,那個蔫壞蔫壞的才不是我的菜。整天淨給我哥添堵了,不行不行,我哥一準會把他扔出去的。”

“你不覺得能對抗你哥哥的,才是你的知音嗎?你要是找個丈夫,連你哥哥都搞不定,你覺得你的幸福能保證嗎?”夜晚循循善佑。

秦渺憂鬱了,是啊,她哥哥太厲害,要是自己的丈夫連一個回合都走不了,這麼個廢物自己嫁了還不如不嫁呢。

可是,王子墨……想起他頗有算計的笑容,後背上就哇涼哇涼的。

“還有別的人選嗎?”

“溯光溯大人?”

“……死棺材臉,嫁給他,我覺得我氣不死也得憋死,不行不行。”

“樊休?”

“呃,長得有點抱歉。”

“……姑娘,你是在選夫婿不是在挑大白菜。想要長得英俊讓你養眼,還得能言善道給你解悶,又能高智慧對抗你哥……姑娘,皇上選秀也沒這樣苛刻吧?”夜晚翻白眼。

“我也不想啊,可是這是要相處一輩子的人。你說長得太抱歉了,瞧着不順眼,這不得老吵架,影響夫妻感情啊。這要是太笨了,被我哥吃的死死的,那我不是白嫁了。要是嫁給個悶葫蘆,三腳踹不出個有害氣體的,我得活活的憋死,到時候夜姐姐你去給我收屍吧。”

“王子墨、溯光跟樊休之間,我覺得王子墨的綜合條件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沒有溯光的死不開口,也沒有樊休的入不得眼。想王子默王大人那可是一朵鮮草,等到人家名草有主了,你哭去吧。”夜晚無意中也跟着秦渺學會了奇言怪語的,說着還挺順口。

秦渺也很猶豫,對着小手指,悶悶的說道:“可是他蔫壞蔫壞的,你覺得我的智商能鬥過他嗎?”

“他鬥得過你哥就行了。”夜晚氣得差點吐血,這丫分明就是拆臺來的。

秦渺幻想一下,王子墨pk秦熾炎。

外表:王子墨英俊瀟灑,秦熾炎冷峻高大,平手。

智慧:王子墨屬於悶騷憋壞型,秦熾炎屬於扮豬吃老虎腹黑無敵型,也算是……平手。

綜合各種軟件硬件比拼一下,秦渺忽然發覺她一直瞧不上的王子墨居然還是個閃閃發光的可靠備胎。

瞧着秦渺的神色,夜晚輕輕一笑,也不多言,有些話不能說深了。一旦人有了某種印象,接下來的事情也就順利成章了。

一路回了長秋宮,夜晚看着兩個孩子已經醒了,便走過去與他們玩耍。慕夜一見她咯咯笑個不停,伸着小胳膊,格外的諂妹,流着哈喇子,讓她抱抱。跟他並排躺着戀晚一張平靜無波的小臉上格外的淡定,像是在思考什麼重大的事情,一板一眼,連個笑面都沒有。

男孩子就該板着臉,威武雄壯,不怒自威多麼的有威儀。女孩子就該嬌嬌軟軟的,被人捧在手心裏,整天笑冪冪的才對嘛。

可是這對姐弟完全顛倒了,真是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太令人憂傷了。

戀晚似乎是感受到了夜晚的憂傷,這才微微的轉轉頭,分一個小眼角給了母親。可是這冷靜自持的臉在看到緊隨着到來的秦渺的時候,眨眼間就換上了大大的笑容。

夜晚在此被重傷了,她都懷疑戀晚這熱情勁兒,根本就是把秦渺當成親孃了,這小沒良心的……

秦渺沒心沒肺的,那裏察覺到夜晚的憂傷,伸手將戀晚抱起來,嘴裏就哼上了很奇怪的歌曲。格外的搞笑,聽着讓人忍俊不禁,什麼兩隻老虎,一個沒有尾巴,一個沒有耳朵的,偏偏戀晚就是喜歡這個。

人家都是女兒貼心,到她這兒成了兒子貼心,雖然有些怪異,不過有人安慰就好。

抱着兒子玩一小會兒,夜晚低聲說道:“也不曉得你父皇怎麼樣了,真是讓人擔心。”

“夜姐姐,擔心什麼,保家衛國本來就是男人的事情。你放心有那麼多的大將跟着皇上,一定會沒事的。”秦渺笑米米的說道,就在這個時候,戀晚忽然揮舞着小手,將她掛在腰間的荷包給拽了下來,咯咯笑個不停。秦渺伸手去奪,戀晚握的死緊死緊,根本就搶不過來。

秦渺只好好聲好氣的哄着,可是才幾個月的娃能聽得懂你說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戀晚揮舞之間,一隻小手不經意間扯動了繩結,一下子將荷包給解開了,裏面的東西稀里嘩啦的掉在了榻上。

一隻蠍子,一隻蜈蚣,還一條小蛇。

夜晚已經很淡定了,從一開始的驚懼到現在的神色如常,他覺得秦渺最大的好處就是鍛鍊她的靈魂承受恐懼的能力。當然這些都是動物的乾屍,可是也已經很嚇人了。

當然,此時此刻她的女兒神采奕奕的抓着這些外形如此奇特的東西,正笑得格外的滿足。

寂靜打擊的夜晚,此時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她的心情了。

太……太委屈。

誰家的公主喜歡這些個烏七八糟的毒物……可是看着秦渺跟女兒玩的正開心,好吧,做母親的只要看着孩子高興就好,她忍!

回宮後的第一天,風平浪靜的度過。

翌日一早,就是各宮嬪妃來請安的日子,夜晚早早的就起了牀,端坐在銅鏡前人由玉墨巧手梳妝。雲汐在一旁挑選衣衫,開口說道:“娘娘的鳳袍還未做好,不然今日穿着更顯得威儀。”

“正式的冊封禮還未下來,便是做好了也不好張揚。”夜晚道,“等到皇上凱旋起來,難道本宮還沒有穿鳳袍的時日?”

這話一出殿裏的幾個人都笑了,撫弦從外面走進來,行禮之後才說道:“娘娘,玉嬌公主落水的事情奴婢打聽清楚了。”

夜晚神色一凜,“你且說來。”

“是這麼回事……”撫弦把事情的經過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奴婢怕一個人的話不準,走了好幾個地方,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紫丹死了,就死無對證,難道公主就白白的落了水池子不成?”夜晚嗤笑一聲,事情可真是巧的很。

“娘娘,您該升座了。”雲汐低聲說道,“外面個宮的嬪妃都已經到齊了,就等着您呢。”

夜晚緩緩地站起來,這麼早人都到齊了,看來今兒個倒真是有的熱鬧看了。

不管是誰對玉嬌下黑手,她都一定要把人給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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