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241結局篇018和三叔就這樣重逢

發佈時間: 2022-12-15 10:3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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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頓了頓,似是找不到很豐富的詞形容對方。

但是,即使如此,童惜還是能從她神情裏感覺到一份深深的傾慕。

情人眼裡出西施。

如她那般,除了好,除了優秀,她也找不到任何其他更華麗的詞來形容她心底那個永不褪色的男人…蹂…

“孩子童言無忌,你也別放在心上。”童惜反倒勸慰。

女孩歎口氣,“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都是父母在那亂說。我也挺無奈的。不說這個了,你趕緊走吧,一會兒漲潮,你還在這兒站著就危險了。”

“好,謝謝,我馬上就走了。”

童惜頷首。

聲音才落,身後就傳來霍庭川的聲音,“童小惜!你居然敢一個人先跑掉,找死啊你!”

童惜回頭,就見霍庭川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年輕女孩笑望著她,“你男朋友來找你了。”

童惜莞爾,搖頭,“他,我侄子。”

對方傻眼。

兩個人看起來明明就沒有差多少啊!

“準確來說,是我老公的侄子。我老公比我大12歲。”

童惜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和一個陌生人說起這些,說起他。

只是……想說了……

或者說,想他了……

很想,很想……

“那我先走了。”在霍庭川跑上來的時候,童惜和對方道別。

女孩爽朗的擺擺手,“好,再見!”

童惜握著手裡的貝殼,和霍庭川轉身往回走。

“什麼東西呢?”霍庭川好奇的抓過她的手,看到是貝殼,頗不以為然的‘嘖’了一聲,“還以為你挖到珍珠了,原來就是這麼個東西。”

“你懂什麼,這比珍珠還珍貴好不啦。”童惜睞他一眼,把貝殼小心翼翼的收進口袋裏,懶得再搭理他。

…………………………….

貝貝看著兩人離開,回過身。

昏暗的夜色裏,一抹高大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那。

她面上的笑意,一下子加深,朝對方奔過去。

“三哥,你怎麼這個時候出來了?”

“隨便看看。”

對方半張面具下,難以聚焦的目光遠遠的落在某一點,面前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他問:“那邊是A市麼?”

“嗯,是的。亮著很多燈的地方就是A市。”

“……”他沒再接話。

就那麼僵立在那,任風吹著。

今天,是個很特別的日子。

“三哥,我們回去吧,這邊怪冷的,一會兒就要漲潮了。”

男人頷首,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罩在女孩肩上。女孩嬌羞的笑,夜色藏住了她臉上的潮紅。

只聽到他問:“剛剛你是在和誰說話麼?”

“嗯。是島上來玩的遊客。一個女孩子和她的……侄子,不,是她老公的侄子。”女孩歡愉的和他說著自己的所見所聞,“她老公的侄子和她一樣大耶,不過,聽她說,她老公好像比她要大12歲哦。好像和我們倆差的年齡剛剛好呢!”

說到這,貝貝特意頓了一下。

仰慕的看著身邊的男人,試探的問:“三哥,如果是你的話,你可能會娶一個比自己小12歲的女……”

“那女孩子,你知道叫什麼名字麼?”

貝貝的話,還沒說完,被男人驀地打斷。

貝貝狐疑的看著他。月光照下來,他神情複雜,面部線條繃得極緊。

沒有立刻得到回答,又問了一句:“名字,你知道麼?”

貝貝第一次見到他這樣激動的樣子。認識他快兩年,他從來都是不喜形於色,就好像這世間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影響到他一樣。

“名字她沒有和我說。”女孩很努力的回想了下,繼而又道:“但是我聽到她侄子好像是叫她……童小惜。對,好像是這樣。”

“童小惜……”

男人身形狠狠一震。

薄唇,抖了抖。

下一瞬,不等貝貝回過神來,他忽的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三哥!”

貝貝不明所以,趕緊追上去。

“三哥,你眼睛不好,腿也不好,這麼晚你要去哪呀?”

男人本就不利索的脚步驀地一頓。

女孩的話,像刺在她胸口上的利劍。

是,現在他是個廢人一個,他去哪?

“三哥,我們回去吧,你一個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女孩咚咚跑過來,扶住他的手臂。

他眼前,變得越來越模糊,幾乎快全黑了……

他自嘲一笑。

難以想像,如今的他,居然要靠一個女人來保護。

“好,我們回去。省得再不看見,又摔在哪裡給別人添麻煩。”

“你才不是麻煩。”貝貝反駁,語氣裏,盡是心疼。

…………………………….

童惜毫無睡意,心事重重。

下半夜的時候,從帳篷的睡袋裏鑽出來。

篝火還沒有燃盡,她獨身坐在那,發呆。

想孩子,想他……

想著想著,竟然就圍著火堆睡著了。

那一晚,她做了個夢。

夢裏……

有他。

他似乎就在自己身邊,用深情而迷人的目光深深的看著她,看得她心痛難忍,覺得快死過去。

似乎聽到他呢喃:傻瓜,怎麼就在這兒睡著了?

而後……

一隻大掌,替她蓋上暖暖的被子。

好溫暖……

即使海風吹過,還是覺得暖……

她一動不敢動,怕這一動便會醒過來。醒過來後,所有的夢就會都碎了……

“惜惜?童小惜!”

身子,被晃了晃。她掙扎,揪著眉,不願意醒來。

可是,霍庭川這傢伙偏偏就是不願意放過她。

“你這笨蛋,怎麼在這兒睡著了?醒來了,該回去上班了!”

醒了……

到底還是醒了……

耳邊,再不是天擎的聲音,而是庭川……

眼眶,一下子就濕了,泛起紅。

她睜開眼,酸楚的看著霍庭川。

霍庭川被她這副樣子嚇一跳,摸了摸她的頭,“沒事兒吧,做噩夢了?”

她咬著唇,不想說話。

這樣坐了半夜,身子酸痛得難受。她勉强動了動,身上蓋著的的毛毯順著肩膀滑下。

她心一顫。

手用力抓住毛毯,這手感……

和夢中的……好像……

她貪戀的俯身嗅了嗅。

是錯覺麼?連這氣息……竟然都覺得,好熟悉……

難道……

一想到那種可能,心,一下子就懸到了喉嚨口,像是隨時都會跳出來那樣。

她極力壓抑著,試探的問霍庭川,“這毯子……不會是你幫我蓋的吧?”

問得冷靜,可是,又難掩激動。

霍庭川狐疑的瞅她兩眼,“不是我還有誰?我醒來的時候就看你躺在地上,怕把你凍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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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真的是自己的錯覺了……

剛剛,有多激動,此刻,童惜的情緒就有多失落,多沮喪。

這種巨大的落差感,讓她覺得心情糟糕透了。

她訕訕的將毛毯疊好,扔還給霍庭川,“還你了。”

“怎麼了又?”霍庭川不明所以,她沒有回他,轉身進了帳篷。

他無奈的搖頭。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

…………………………….

熱熱鬧鬧的一群人,收拾東西,上了船,離開。

誰也不知道,不遠處,椰樹林後,男人依樹而立,站了好幾個小時。

待到船開遠了,他迎著晨曦,往那小小的屋子裏走。

半張面具下,那張剛毅的臉,比如今的天氣還冷酷。

天冷了,膝蓋又痛得厲害起來,走路變得越發的不利索。

“三哥,你回來啦!”

貝貝的聲音響起。

他淡淡的‘嗯’一聲,沒話了。

女孩道:“我等你好久了,你怎麼一大早就不在家呀?”

“有點事。”他回得很乾脆,進了屋。

貝貝看著那冷漠的背影,無奈的歎口氣。

看樣子,今天他心情又很糟糕呢!

和他相處了差不多兩年的時間,貝貝也算多少有摸清楚他的xin子。

他本就話不多,最初貝貝將奄奄一息的他從海底撈出來的時候,他醒過來的好幾個月都蹦不出一個字,全村的人都以為他是啞巴。

後來相處得久了,才漸漸好些。

“三哥,我給你送藥過來。爺爺說這個是明目的,雖然有點苦,但是,你還是試試吧!”

貝貝把藥放下。

“謝謝。”

他想喝口水,手在桌上摸索著,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團淺淺的光暈。

貝貝心疼,趕緊跑過來,奪過杯子和水壺,給他倒了,送他手上。

他手指微顫,面色間劃過一絲難掩的痛楚。

最終將水杯擱下,沒喝。

貝貝心裡也不舒服,看他一眼,繼而討好的道,“要不,你再去睡會兒吧?我幫你去煎藥。”

說罷,她抱著藥就往廚房裏去。

才走出一步,男人伸手把她拽住了。

“三哥?”

“你回去。”他語氣威嚴。

“……我煎完藥就走。”

“貝貝,我不是廢人!”他薄唇掀動,‘廢人’二字咬得極重。

女孩一顆心揪成了一團。

“你知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

“走吧。”

男人堅持。

貝貝歎口氣,雖然擔心,但到底還是將藥交給他手上,什麼都沒說,轉身出去了。

帶上門時,又不忘叮囑:“一定要記得喝,爺爺說會有用的。”

男人捏著藥的手,繃得緊緊的。

會有用麼?

如果真有用,他的視力,怎麼會越來越差?有時候,甚至面前是全黑……

他轉身,摸索著往廚房走。

能見度越來越差,他只能靠手在感觸。

翻出幾乎每天要用的藥罐子出來,接了水,放到煤氣灶上。

可是……

沒放穩,藥罐子直接從灶上滾了下來。

‘啪嗒’一聲,砸碎在地上。

那一下,在安靜的空間裏,震天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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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藥罐子被碎得四分五裂,碎片伴著水花飛濺。

整個廚房裏,都一片狼藉。

男人冷眉突突跳動,下一瞬,忽然暴躁的將藥包狠狠甩在牆上。

藥包散開,飛得四處都是。

男人雙手撐在廚房裏簡陋的餐桌上,呼吸極重。

他用力閉著眼,面上都是冷沉的鬱色和痛楚。

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或者說,可以習慣這樣廢人一個的生活。

可是……

在忽然遇上她之後,那份强裝的平靜和淡定,再偽裝不下去!

…………………………….

明明是出去散心,但因為那個太過真實而到底又是虛幻的夢,童惜的心情一下子又糟糕透了。

回了公司,洗了個臉,給柳媽打電話問了小湯圓的情况後,便又繼續上班。

霍庭川準備好,要出差。

到童惜的辦公室將毛毯扔給她,“你的毛毯,拿回去。”

“這不是我的。”

“那可能是其他同事的,你拿去還了吧。”

童惜‘哦’一聲,抱著毛毯出去。

結果,問了一圈,整個部門的人都問了個底朝天,誰也不認識這毯子。

童惜又跑回霍庭川那去。

“這毯子是你的吧?大家都說不是他們的。”

霍庭川頗為嫌弃的‘嘖’一聲,“你覺得我可能有這種……品位的毛毯麼?”

嗯,確實,這毛毯不單單是從品位上不像庭川的風格,質量上也絕對不是。

可是……

“不是你幫我蓋的麼?你哪裡拿來的,你能不知道?”

“是我幫你蓋的沒錯。不過,這毯子一直就在你身上。我過去的時候,毯子從你肩上滑下來,我幫你蓋上去了而已。”

童惜一怔。

瞠目,盯著霍庭川,“你說……你過來的時候,這毯子就在我身上?”

“對啊。你幹嘛這副樣子?”

“那……你出來的時候,有沒有見到我旁邊有什麼人?”

“還能有什麼人?還不就是自己人了。”

“不對……不對……”童惜也不知道是聽沒聽進去霍庭川的話,胡亂的搖著頭,“不對,我昨晚……一定不是在做夢!是真的……”

她喃喃著,轉身便往辦公室外走,樣子失魂落魄,每一步都走得很急。

霍庭川追在身後問:“喂!童惜,你怎麼回事兒呢?”

“我要請假!請長假!”

童惜只餘下這麼一句話,小跑著,激動的沖出去。

…………………………….

童惜抱著毛毯,重新上了島。兩個小時的船程,顛簸得她暈頭轉向,可是,更多的卻是難掩的激動。

還有……

伴隨而來的,害怕。

怕不過是空歡喜一場。

也怕,不過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你好,請問您在島上見過這個人麼?”

童惜拿著手機裏,他的照片到處問人。

所有人看看,搖頭擺手。

“沒有,從沒見過。”

一路問下來,得到的回答都是如此。

童惜滿心歡喜而來,如今,又滿心失落。

天快黑了,她卻始終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總覺得……他也許真的就在某個角落裏……

她在海邊坐下來,休憩,拿毛毯將自己團團包裹住。閉上眼,海風刮來,呼吸裏,彷彿全是他的氣息……

是,這

不會是自己的錯覺的……

天擎……

此時此刻,你到底在哪裡?

你,還好麼?

她胡思亂想著,直到……

“阿姨,你還沒有回去麼?”

一道清脆的聲音,乍然響起。她回頭,又看到昨天的小男孩。小瓜子。

“阿姨回去又過來了。”

小男孩攤開掌心,撥弄著手裡的東西,“好可惜哦,我今天沒有撿到漂亮的貝殼,不然又可以送阿姨了。”

童惜苦笑。

所以……

今天的自己,看起來還是很悲傷麼?

“沒關係,阿姨是過來找人的。”

“找人?找誰啊?”小朋友凑過去,好奇的眨巴著大眼。

“嗯……找阿姨的老公。”

“阿姨這麼漂亮,你老公一定也是很好看!”

童惜笑。頷首,“是,他是很帥。”

她說著,視線落到手機上。荧幕亮起,案頭上就是他的照片。

她看得出神。

小瓜子一眼看過去,‘咦’了一聲,“阿姨,你老公好眼熟哦!”

“什麼?”

童惜心一跳,扭過臉來,激動的看向孩子,“小朋友,你剛剛說的是真的麼?你說,他眼熟?”

怕孩子看錯了,她將手機遞到孩子面前,“小朋友,你仔細看看。是真的眼熟麼?”

“嗯。和大魔王很像呢!”孩子點頭,又搖頭,一臉的迷惑的樣子,“但是……大魔王沒有這麼好看哦,大魔王很恐怖的!”

“小朋友,你知道大魔王住哪裡麼?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

童惜一下子就從地上爬起來。

他一定還和以前一樣冷酷,一樣不好說話,所以才會被小朋友說是大魔王的。

她小時候不也是很怕他麼?

小瓜子有些膽怯的搖頭,“可是……我不敢去……”

“沒關係,你別怕。有阿姨在呢,大魔王不敢把你怎麼樣。”

“真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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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真的。”童惜佯裝強壯的揮舞著手臂,“你看,阿姨很厲害的,一定不會讓大魔王欺負你。”

小瓜子似相信了,牽著童惜的手,道:“那你跟我來。”

童惜跟著孩子一起小跑著,心情也像風一樣在飛舞。

她問:“大魔王是你們村上的人麼?”

“不是。聽媽媽說,大魔王是貝貝姐在海上撿回來的呢!大家都怕他,只有貝貝姐會和他玩。貝貝姐可喜歡他了。”

“貝貝姐?”童惜想起就是上次見到的那女孩。

她提到‘大魔王’時,那神情和語氣,彰顯出來的不僅僅是喜歡,還有傾慕。

所以……

如果大魔王真的是他的話,那麼,她現在……是又多了一個情敵麼?

童惜鼓鼓嘴。

他可還真是和過去完全一樣,桃花會不會太豔了?

“阿姨,到了!”

小瓜子突然停下,手指著不遠處一棟看起來有些荒凉的小房子,“大魔王就是住那兒哦!”

童惜就這樣看著,心裡突然緊澀著疼。

這裡,很荒凉。

有些殘破。

和家裡那些別墅,甚至只是一個簡單的小公寓都沒法比較的。

這真的可能會是他住了兩年的地方麼?不太可能。

只是……

如果真的是他的話,他為何寧可住在這兒,卻不願意回去?

童惜心裡亂糟糟的,怎麼也想不明白。

摸了摸孩子的頭,和他

說了謝謝,小瓜子自己便轉身跑走了。

童惜抱著毛毯,一步步往那棟小房子裏走。

心裡,像是打鼓一樣,一下比一下重,那顆心臟彷彿隨時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一樣。

她用力捂住胸口,也壓抑不住那份激動。

秉著呼吸敲門。

可是,屋內,沒有動靜。

大概人不在。

她抱著毯子,蹲坐在門前的階梯上。天氣冷,寒風重,她覺得冷。

等待的時間,是非常漫長的。

所以……

這一次,童惜都不知道自己等了到底有多久,等得她幾乎快要睡著的時候,門口,忽然有了動靜。

她睜開眼,看到一雙修長的腿,心下狂喜,睡意全無,激動的抬起頭來。

“誰?”

男人警惕的低喝一聲。

沉下聲,冷冷的問。

童惜緩緩站起身。

月色淒清,有街邊的路燈照著,雖然模糊,但是,還是足够讓她看清楚面前的男人。

他依舊那樣高大,左手裏抱著一堆柴火。

他似什麼都沒變。至少,僅僅只是這樣一眼,童惜就能輕而易舉的認出他來。

是他……

所有人,苦苦找了快兩年的他……

可是……

他又明顯變了。

以前挺拔健朗,現在卻高大清瘦,瘦了至少整整一圈。

如孩子所言,那張原本俊朗好看的臉上,戴著半張面具,擋住了一隻眼以及半個臉頰。

深邃的雙目,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銳。可是,冷銳間又似有些渙散。

他,怎麼了?

“貝貝,是你吧?”沒有聽到回答,男人又問了一次。

童惜緩緩站起身,聽著男人看著她,叫著別人的名字,眼眶灼澀的疼。

心,像麻花一樣,被人一手一手擰成了一團。

“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回頭你哥又會跑過來找人。”

他說完,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

而後,轉身,繼續往屋子裏走。

童惜站在身後,看著他不利索的脚步,倒吸口涼氣。

眼淚,一下子就溢出眼眶。

他的眼,還有……他的腿……

天!

那次災難裏,他到底經受了什麼?而這快兩年的時間裏,他又是讓自己怎麼過來的?

心,好痛……

難以想像的痛……

“誰?”那一聲悲慟的抽氣聲,讓霍天擎眉心攏得更緊。

他驀地扭過臉來,瞪著某個方向。

眼神陰鷙,讓人畏懼。

就在那一刹那,腰上驀地一緊。精實的腰,被一雙纖細的手臂從後摟住。

霍天擎狠狠一震,心底波濤翻湧。

這氣息……

像是在做夢……

可是,比這兩年來的每一個夢,都要來得真實。

只是,於他而言,越真實,便越殘酷,也越狼狽……

“你是誰?”良久,他幽冷的問出口。

所有的激動,都被用力壓在了最黑暗最深處的角落裏。

剩下的……

只有冷靜。

冷靜得失常。

童惜想過千萬種和他遇見的可能。

她曾想,如果自己還能再見到他,她一定要質問他為什麼明明還活著,兩年的時間卻不肯回去看看她;問問他,他是否還記得他還有一個妻子在一直等著他。

一定要和他鬧脾氣,至少兩個月不理他。

可是……

當他真正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別說兩個月,就連兩秒鐘,她都堅持不了。

手臂,收了收,將他抱得更緊。

好似要將自己整個人都嵌進他身體裏去。

她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酸楚的流著眼淚,將他身上陳舊的T恤浸濕。

“還好……還好你還活著……”

她喃喃自語,笑著,又哭著,“你還活著就好……能活著,比什麼都好……”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我們所有人都好想你……”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男人低沉的開口,下一瞬,將她的手從腰上掰開。

童惜一怔。

等回過神來,男人已經一脚跨進了門。

她不顧一切的攔住他,仰起頭,看他,“你不可能不認識我,昨晚,在海邊上,你就見過我了!毛毯也是你給我蓋著的!”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男人皺著眉,否認。

眉心間全是厭惡和不耐煩,“這位小姐,麻煩你從我家裡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男人的聲音,漠然,冷硬。

如針似刺。

童惜想哭,卻笑著。

傻笑,將他再次抱緊,“你讓我走,我可以乖乖聽你的,但是,你必須得和我一起走。你要是不走,我就賴在你身邊,哪裡都不去了。”

男人的手,垂在身側。

捏緊著。

又鬆開。

無話。

怎麼辦?她的擁抱,他還是那麼貪戀……

還有,她的耍賴,他也完全沒有抵抗力……

可是,下一瞬,只聽到童惜悶悶的聲音,繼續道:“我們回去,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男人眼底的激動,一點點,一寸寸被撕裂。

而後……

取而代之的是沮喪,是冷靜。

這一次,他用了力,將女人的手再次掰開。

“給你三秒鐘,消失在我面前。否則,別怪我不会!”

男人的手,用了力。

粗暴的,像是要將她的手折斷了一樣。

童惜痛。

手痛,心,更痛。

卻一聲不吭,就咬著唇,執拗的站在那,默然而酸楚的看著他。

三秒後……

她被男人推出了屋子。

而後……

“砰——”一聲重響,門被用力的、重重甩上。

一扇門,隔出了兩個世界,也隔絕了兩顆心……

門內,男人捏緊了拳頭,一拳狠狠擊在門上。

呼吸,很重。

門外,女人靠著門,蜷縮成一團。

即使再冷,也執拗的,不肯離開。

只是……

心,好痛……

像裂開了一樣。

他的眼,他的腿……

到底是怎麼了?

…………………………….

他關上燈,逼著自己睡下。

只要睡著了,就可以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而且,既然都說了不認識她,她怎麼樣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霍天擎自我麻木著,脫了衣服躺到床上。

翻身。

再翻身。

十分鐘後,起來。

給自己倒了杯水,心煩意亂。

逼著自己不去看門口。

還是繼續睡吧!

不會有事的!

她一向吃不了苦,冷得厲害,會知道離開的!

放下水杯,躺回床上。躺了僅僅兩分鐘,再次掀被而起!

該死!

他覺得在受折磨的根本不是她,而是自己!

外面隨時可能會下雪。如果她真的在外面睡著了,明天一定會凍死!

拉開門,果不其然,那小東西就蜷縮在門口。

這會兒,他的視力已經不似剛剛那麼差,恢復了一點點。

模模糊糊間能看到她正抱著薄薄的毯子,睡了過去。

明顯是凍得很厲害,小小的身子都在發抖。唇瓣,烏青。

他咬牙。

簡直想扇自己!

居然真的能放任她在外面凍這麼長的時間!

…………………………….

今天更新完畢!解釋下,三叔的眼並不是全瞎,是時好時壞,間歇xin的。so,時而看見,時而不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