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怎麼會愛上他
自己當初，到底是爲什麼喜歡上他的？
或者說，喜歡兩個字，已經不足以表達她全部的心意，準確來說，應該是愛了。。 更新好快。
不然，到最後，怎麼會傷的那麼深？
自嘲地扯動‘脣’角哂笑，蘇清淺移開了有些酸澀的眼，在她掩下眼瞼的同時，前方的顧司瑾靜靜回頭。
儘管他的整個人看上去都很平靜，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處在寒風中的關係，顯得好像滿懷心事。
而後很快，他的神情，又輕鬆了起來躪。
連開口語氣也變的輕快了不少，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事實上，也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是來看日出？你低着頭，莫非是想讓太陽從腳底下升起來？”
話裡，調侃的成分居多。
面‘色’一囧，蘇清淺訕訕擡頭。也就在那時候，之前還顯得有些暗淡的初陽突然就光芒萬丈了。
剎那間的光華，很快就‘迷’了蘇清淺的眼，並沒有看到顧司瑾眼裡的狹促，而此時的天空，已經成了發白的淡藍。
瞬間傾瀉而出的霞光，爲天空染上了最絢麗的‘色’彩，那一刻的光芒，帶着驚心動魄，讓人心‘潮’澎湃。
相對於顧司瑾的面無表情，蘇清淺‘激’動的多，禁不住喃喃自語：“好美。”
日出，她並非就沒有見過。只是這海上日出，卻是別有韻味，格外奪目。
可惜這份奪目，並沒有成功奪走身邊顧司瑾對她所產生的影響，別說是他的氣味，就連他的呼吸，都感受的一清二楚。
這是因爲他的存在感太強烈，還是因爲，自己再次在乎了？
有淡淡的不安開始萌發，越不安，她看着太陽的目光，也就越專注，好像是眼將其印在眼睛裡。
淚流滿面了，也渾然不覺。
直到耳畔，響起了熟悉的洪厚嗓音。
“就算是美，也不用‘激’動到哭啊……若是喜歡，以後我可以帶你常來。”
垂下頭，入目所及，是一張潔白的紙巾。靜靜伸手接過，蘇清淺的表情，有那麼一些恍惚。
“我沒哭，只是在流淚而已。”
從根本上講，這是兩個概念。唯有此時的這份脆弱，來的連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那樣的委屈，即便是隱忍着，也不願意說出來。只一眼，顧司瑾就看懂了蘇清淺的痛。
看懂了，心裡也就有了猶如針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別過頭，不忍再看。他勉強笑了笑，嘴角有些發苦，故作輕鬆地岔開了話題。
“海上日出雖然很美，但是像今天這般的好天氣，卻是不多見的。”
成功吸引了蘇清淺的注意，見她疑‘惑’看過來，顧司瑾續上了解釋。
“因爲通常太陽剛剛出來的時候，都是被‘陰’雲遮蓋的，就算是後來看到，也不是最初的時刻。”
末了，還特意加上一句，“老天可真是厚待你。”
整個講述的過程中，他口中的語氣雖然輕快，但是臉上卻有‘陰’霾閃過。也不知道這些話，是不是曾經也有人跟他說過。
而且說過的那個人，顯然並不是他愉快的回憶。
本還在疑‘惑’這一說法的心，在聽到最後一句時，猛然一怔，蘇清淺反應過來之後，扯‘脣’莫名一笑，淡淡反問。
“是麼？”
若這所有，是老天對她的厚愛，那麼，她寧願什麼都不要，只願意此生能夠過得平凡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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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未必就不是福氣。
沉重壓抑的心境開了那麼一絲縫隙，蘇清淺突然擡頭，直直撞進了顧司瑾來不及收起的視線裡，問出了一句她一直想問，顧司瑾也斷然沒有想到她會問的問題來。
“你現在，爲什麼還對我這麼好？”
在遭到我明確的拒絕，在已經清楚我們之間不可能再有什麼，我也絕對不可能徹底原諒孩子那件事情之後，還要如此？
“因爲……”
兩個字剛出口便戛然止住，深深地看了眸‘色’沉靜的‘女’人一眼，顧司瑾吞下了將要出口的答案，面朝朝陽，緩緩閉上了眼。
看不見他的神情，只聽得到徐徐的吐氣聲，蘇清淺呼吸一緊，隨即笑開。
“算了，這個問題，你不用回答。本來也就是隨便問問而……”
“你不必擔心我別有企圖，我只是想要把以前你用在我身上卻沒有得到回報的那些心，都一一還給你而已。”
再睜眼時，睿智的雙眸中，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陰’影，顧司瑾打斷蘇清淺的話，兀自開口。
“儘管我知道，有些東西，是永遠
都還不清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頭微微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然後，便兩清麼？
沒有直接接上說出來，蘇清淺只在心裡暗暗加了一句，感官有莫名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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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臉上的笑容也有些發僵，卻偏又固執地奮力扯得更大，‘弄’的肌‘肉’地有些發酸。
“不用，我說了，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你……不用還。”
“是麼？”
將雙手‘插’進兜裡，顧司瑾再次看過來。眼神有些朦朧，神情也似笑非笑。
“這好像，是我自己的事情吧？”
“我要怎麼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
兩句大同小異的話，一句響在耳邊，一句響在腦海裡。後面那一句，是她曾經對顧司瑾說過的，沒想到他現在倒是拿來堵着她的話了。
蘇清淺一時怔住，啞然。
彼時，陽光已經由最初的柔和，逐漸變得強烈起來。在染的海水變‘色’的同時，也爲他們兩人的周身鍍上了一層細細的光輝。
回到英國之後，蘇清淺很快就爲這些日子愜意的享受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忙的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也乘機，在此後一個月的時間裡，跟顧司瑾沒有任何的聯繫。
有時候恍然想起來，她都會覺得，那些跟兩人獨處的日子，似乎只是她做的一個夢而已。
甚至有時候午夜夢迴，被手機上突然只響了一聲便掛掉的陌生號碼驚醒，也只會當做是自己的錯覺。
反觀沐長天，非但沒有對她失蹤以來的這些日子表示出任何的不滿，甚至連問，都沒有多問一聲。
倒是對待她，比往日更加好了起來，令整個love的員工看着蘇清淺的目光中，都帶上了毫不掩飾的羨慕。
話說，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既然沐長天不在乎她的過去，那麼似乎只要是蘇清淺同意，他們之間，就能有一個很完美的結局。
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蘇清淺卻總也感覺自己無法坦然接受他的好。
在她以忙碌爲理由的刻意疏離裡，沐長天情緒愈加複雜，不過很快，就會以更加熱情的態度跟上去。
love，資深設計師們各自獨立的辦公室裡。
爲設計圖添上最後一筆，蘇清淺‘揉’着太陽‘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經過這些日子來的不懈努力，她終於將自己的作品完善到了滿意的地步，一直緊繃的神經，也鬆了鬆。
下一步，就是送上去給凱薩琳‘女’士點評了。
閣下手中的筆，‘揉’了‘揉’略微有些凌‘亂’的發，她疲倦地靠在椅子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這些日子可是着實累壞了，要好好休息休息纔好。正當這個想法在腦海中生成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伸手接起，卻是沐長天給她新配的助手打進來的。
“蘇，有位客戶說要請你吃飯，已經定好了公司隔壁的西餐廳，你要過去嗎？”
“有人請我吃飯？”
介於她現在的名氣，也時常會有這樣的榮幸，所以蘇清淺也沒有太多的驚訝。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之後，也就點頭答應了。
“好的，我會過去。”
反正現在手上也沒什麼事情了，不如就去輕鬆一下好了。正好也給自己找點兒活幹。
不然，休了這麼長時間的假，很容易就會變懶的。這人啊，還是忙碌一些，日子纔會過的充實。
看來這位客戶還是個細心的人，約在他們公司隔壁，可省去了她趕過去的疲勞了。
還未見面，蘇清淺就對對方生出了好感來。
這份好感，持續的時間，是到了見到那位神秘客戶爲止，然後，她就明白了，爲什麼人會這麼貼心了。
因爲這種事情，以前，他經常都幹。
“晨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當初出了那樣的事情，她跟着顧司瑾回來之後，兩人便沒有了任何的‘交’集，她還以爲，他再也不會來英國了的。
沒想到現在居然又遇到了。
或者……他是專‘門’來看她的吧？
眼神閃了閃，蘇清淺淺笑上前。
“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機。”
有了在國內抓‘間’成功的那件事情之後，林晨雲看着蘇清淺的目光，再也無法坦然，似乎總是在躲閃。
因爲怕蘇清淺不肯見他，他才匿名約她出來。不成想，她的樣子看上去，卻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反觀蘇清淺，態度自然大方，看着林晨雲的眼神除了驚詫之外，再沒其他。
眼中有失落滑過，同時也鬆懈下了緊繃的神經，林晨雲優雅起身。
他人看上去瘦了很多，細看，眼睛下還有一圈淡淡的‘陰’影。不過看按着蘇清淺走來，臉上卻盛滿了笑容。
一邊爲蘇清淺拉開椅子伺候她坐下，一邊回道：“沒多久，也是剛剛纔回來的。”
再平和不過的對話，就像是兩個久別重逢的朋友。
也僅僅只是朋友，而已。
這大概，也就是他們以後的關係的了吧？
心底有不甘心掙扎着呼之‘欲’出，不過很快的，就被濃郁的苦澀跟愧疚給壓了下去。
還沒等他再說出些什麼來，蘇清淺倒是發問了，看着他的臉，神情中的關心，一覽無遺。
“你……是不是最近身體不舒服？怎麼看上去這麼憔悴？”
那般自然的態度，自然令林晨雲更加難受，不過面上，卻是笑的溫文爾雅。
“沒有，就是在來之前遇到一個大手術，熬了三十多個小時。再加上飛機上沒有休息好，所以纔有些累。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末了之後，才自嘲一笑。
“是不是看起來很狼狽？”
無視林晨雲眼裡的任何，蘇清淺搖頭笑了笑，給出了一個很官方的回答。
“還好。”
氣氛，有些僵硬。一直到師者端着食物上來。
在用餐的過程中，看得出來林晨雲努力地想要找些話題出來，卻又似乎因爲顧慮太多而不敢輕易開口。
蘇清淺也不在意，只小口小口地吃着自己的那份食物，更加沒有開口的打算。就算是很想問問他跟之前那個‘女’人怎麼樣了，也僅限於想想而已。
打破這份沉寂的，是一聲微微的震動。
心不在焉地瞄了一眼，林晨雲慢悠悠地擱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之後，纔拿起了餐桌上的pad。
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用手指點了幾下屏幕之後，臉‘色’就變了幾變。就算是一直在極力隱藏，也仍有些難看。
“出什麼事情了？”
就算是動靜不大，驚動蘇清淺，也是綽綽有餘。頂多算是朋友之間的關心，她還是問了一句。
一瞬間，林晨雲的面‘色’恢復了正常，淡淡一笑，“沒事。”
揚了揚眉‘毛’，繼續享受眼前的美食。
林晨雲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真的沒事。不過，既然他不願意說，她也就不願意多問了。
畢竟現在，她已經，不是他的誰了。
而在pad的主頁界面上，正顯示着一條被打開的信息，內容裡，蘇清淺的名字赫然存在。
“顧司瑾已經全面出手了，蘇清淺手裡有顧氏，要想解除林氏危機，你就必須想辦法讓她幫你。就算是不擇手段……”
在放下pad的時候，林晨雲看似一個很隨意的動作，徹底刪除了這條信息。
“清清，我沒想到，你還能跟我一起用餐。我還以爲……”
用完餐後甜點，林晨雲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神情之中，頗多的感慨，苦笑兩聲，語氣卻萬分的認真。
“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我都不後悔。”
聽上去，是模棱兩可的一句話。
也不知道他口中的不後悔，指的是不後悔認識她，還是不後悔跟那個她不認識的‘女’人滾‘牀’單？
猜測的心思，蘇清淺也只是一閃而過。
好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她也懶得繼續糟蹋自己的腦細胞。
只是在心底深處，還是有那麼一些遺憾的，因爲畢竟，在她最難熬的時候，是林晨雲一直陪在她身邊的。
可是，經過了那次車禍之後，她卻突然覺着，繼續跟林晨雲在一起，未必就是好事。
再說了，林家人，未必就是真的喜歡她。且不說有林冉雲的存在，就是她這個離婚‘婦’‘女’的身份，大概也只會讓林家‘蒙’羞。
選擇別人，對林晨雲來說，何嘗不是好事一件？
下定了決心，語氣，也就淡漠了。
“你不用這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有那麼幼稚。就算是不能在一起，也不一定就非得是仇人不可的。至於什麼後悔不後悔的話，還是算了吧。
我……祝福你。”
在林晨雲別樣的眼神中，蘇清淺神‘色’輕鬆地回到了公司。等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後，才呼出了一直憋在‘胸’肺之間的那口濁氣。
對林晨雲，她不是不愧疚，不是不懂得珍惜感恩。
只是，他們之間，是真的不合適，所以，也就註定了，只能是這個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