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風雲涌(二十四)

發佈時間: 2023-02-11 17:5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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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汐的聲音着實有些不小,羅知薇的臉色僵了一下,很快的又恢復如常,笑着說道:“這麼巧?大夏女子多喜飄逸之態,我是憊懶慣的,這才用窄袖,沒想到甘夫人以前也曾喜歡這樣的衣服,倒真是巧的很。”

夜晚的眼神不經意間掃過惠妃,就見惠妃的眼眸裏夾着些許的嘲弄一閃而逝。夜晚心裏也是嘆息一聲,不過還是扶着雲汐的手在惠妃的下手處坐下,這才看着一旁的羅知薇笑道:“確實巧的很。”

羅知薇似有些無措的看向徐燦,徐燦的臉色有些微白,眉宇間帶着些倦色,似乎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此時看着羅知薇的眼神,只得上前一步笑着說道:“世間的事務千千萬,很多人喜歡同一樣也沒什麼奇怪的。倒是許久未見雪容華,瞧着氣色當真是比以前好了很多,聽說韓太醫一直在爲雪容華調養身子,可見當真是有功效的。”

夜晚隨意一笑,“是比之前好多了,我這人就是運氣不好,總是碰到些倒黴事,有韓太醫照拂着才敢喝水吃飯的。”

夜晚此言一出,大廳裏的氣氛變有些怪怪的,羅知薇跟徐燦也有些訕訕,兩人很快就告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神色都有些不好。

丁昭儀,尤婕妤聯袂而來,兩人皆是盛裝打扮,大殿裏又是一陣相見的熱鬧。

夜晚冷眼旁觀,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精心的裝扮自己,這樣的時刻都是希望自己能一句的道帝王的心儀。夜晚知道自己在後宮裏積累了很多的怨憤,畢竟她一直霸佔着慕元澈。可是慕元澈自己不去別人的宮裏,她爲何要做賢惠狀?

這滿目璀璨的燈光下,美人成羣,雲鬢冉冉,各色寶石打製成的釵環在燈光下褶褶生輝。寬闊的大殿裏四角放置着三足銅鼎嫋嫋繞繞的散着淡淡的香氣,充盈在每一個人的鼻端環繞。

夜晚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夜晨的身上,今兒個夜晨打扮的格外的清麗,一身碧藍色的廣袖曳地長裙上,用銀線勾勒着五彩祥雲的花紋,瞧着素雅又顯端莊,果然是夜晨一貫的風格。

只是此時夜晨的神色一直是十分漠然的嗎,那一雙眼睛似是被冰雪封住一般,沒有絲毫的溫度。夜晚的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按照道理來講,夜晨今兒個應該是最開心的,爲何卻這般的冷漠自封?

事情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夜晚最瞭解夜晨的心xin,如果夜晨真的有了孩子,那麼夜晨此時一定會嘴角帶着淺淺的笑,不會這樣的躲在角落裏,默不作聲。

夜晚輕輕地將玉墨招過來,在她的耳邊吩咐幾句,玉墨點點頭轉身便離開了。雲汐到才道。

雲汐瞧着半蹲着身子似乎是在幫夜晚整理衣衫,嘴裏卻問道:“主子,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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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搖搖頭,“並沒有,我只有時間事情很奇怪。”

雲汐聽到夜晚並沒有不舒服這才鬆了口氣,看着她壓低聲音說道:“主子若有不舒服一定不要忍着,皇嗣爲大。”

夜晚輕輕的點點頭,這一世再也不能有人傷害她的孩子。

很快的玉墨就回來了,垂首在夜晚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夜晚的神色一變,側目凝視着玉墨,“此事當真?”

玉墨點點頭,“奴婢親耳聽到的,是翠巧親口說的,一點假不了。”

夜晚的神色變的十分的古怪,眉眼間散出絲絲凌厲之氣,果然是打得好算盤。

一旁的惠妃正在跟丁昭儀說話,並沒有發現這邊的情況,夜晚下手的座位還空着,因此她們主僕的對話一時間並沒有被人發覺什麼。

“主子,接下來怎麼辦?”玉墨有些緊張,不安的在夜晚跟雲汐之間望着。

雲汐當機立斷的說道:“你跟我緊緊地護在主子的身邊就是。”說到這裏轉頭看着一直沒有說話的陌研,“你去太醫院走一趟,讓韓太醫不要離宮,等着傳喚。我想今兒個晚上會十分的熱鬧,到時候可不能少了太醫。”

陌研點點頭,“奴婢現在就去,姑姑放心。”

雲汐點點頭,一如既往的站在夜晚的身邊,神色肅然,靜默不語。

玉墨站在雲汐的身邊,也是挺直腰桿盡力做出一副跟平常一樣的姿態來,唯有夜晚嘴角的笑容自始至終沒有散過,從從容容,帶着漫不經心的倨傲。身爲一個寵妃,這點傲慢都沒有,才是真的被人瞧不起了。

阮明月此時走了過來,坐在夜晚的下手,笑着說道:“今兒晚上真是熱鬧,進宮一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聽說前朝快要散了。”

前朝快散了,慕元澈也該來後宮了。

帝王壽誕設宴的場所,當然不會是夏銀月的宜和宮,以往皇后在的時候都是在長秋宮設宴。自從皇后走後,就改在了瑞錦殿設宴,此時衆人齊聚宜和宮,自然是在甘夫人的率領下一起去瑞錦殿給皇帝祝賀生辰。

夜晚對着阮明玉一笑,京都第一美人不管怎麼樣看都是極養眼的,不知道阮明玉怎麼想的,今兒個的衣服有些素淡,似乎並沒有跟別人爭寵的打算。

“是啊,想來甘夫人也該出來了,畢竟時辰快到了。”

“聽說前朝獻了不少珍寶,就怕咱們的生辰禮物皇上是看不進眼睛裏的。”阮明玉隨意的說道,也不是在打探什麼,就這樣隨意的感嘆一聲。

“金銀珠寶,玉石古玩,皇上這些並不缺少,看重的還是大家的心意。”夜晚的禮物當然是最貴重的,慕元澈說想要一個她們的孩子,如今可不是有了嗎?

他知道後,不曉得會怎麼樣的欣喜若狂。16xry。

當然,今兒個懷孕的不是一個,夜晚的眉峯挑了挑,今晚不會寂寞了。

夏銀月終於出來了,笑着說道:“諸位姐妹久等了,時辰快到了,咱們這就去瑞錦殿吧。”

今日的夏銀月一身寶藍色正裝金線勾勒繁複的花紋,在燈光下格外的耀眼。頭梳瑤臺髻,帶着五尾鳳釵,流蘇直墜耳邊。眉心貼了花鈿,更是添了幾分的雍容華貴。

甘夫人的眼睛掃過夜晚的時候,瞳孔微縮了一下,眼神掃過夜晚的衫羣,心口竟有幾分急促的起伏,但是很快的又壓制下來,擡腳往前走去,衆人跟在身後,浩浩蕩蕩往瑞錦殿而去。

夜晚看着夏銀月的神色,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大了些,夏銀月怎麼會不心驚呢?今兒個夜晚穿的衣服可真是跟當年酈香雪初見她時一模一樣,就連顏色花紋都沒有絲毫的變化。這件事情惠妃都不曉得,唯有夏銀月知道。

遠遠地便望見瑞錦殿燈火輝煌,來往的宮人腳步匆匆,見到衆人行來,忙躬身行禮,垂手侍立,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瑞錦殿十分的寬闊,但是此時已然分成兩個區域,前面靠近寶座的地方後宮嬪妃的座位,中間用紗屏隔開,大殿的另一端便是朝中重臣跟家眷的位置。此時殿中桌椅早已經擺放整齊,四季纏枝花卉紗屏也擡了上來,燈光如熾,香氣四溢,踏進殿中便是令人眼前一亮,夾着歡聲笑語,頓時熱鬧起來。

這裏除了夏銀月、惠妃、丁昭儀還有尤婕妤的位置比夜晚高一些,剩下的人都是比夜晚的位置低的。此時夏銀月跟惠妃一左一右相對坐下,丁昭儀坐在惠妃的下手,尤婕妤就坐在了甘夫人的下手,夜晚看了一眼,擡腳便在丁昭儀的下手坐下。

丁昭儀笑着凝視夜晚,“倒是比前些日子氣色好多了,怎麼也不去鎖煙樓玩去?”

“嬪妾不敢驚擾昭儀姐姐休息,姐姐的身子可是好多了?”夜晚對丁昭儀很是有好感,因此說話格外的柔和。

“還是老樣子,不過是熬日子罷了,不比你們這些嬌嫩的花朵。”丁昭儀淺笑,言語中雖有些自憐自傷,但是卻也是看得透徹,說話不會令人反感,反而心生憐惜。

“妹妹的身子也是幾經磨難,多虧了韓太醫妙手回椿才能有今日的康健。如果姐姐不嫌棄,明兒個便讓韓太醫瞧瞧,吃慣了一個太醫的方子,長久不換也是不好的,倒是不如換一換,興許還有意外的驚喜。”

聽着夜晚的話,丁昭儀一笑,“難爲你還有這份心思,上回你便說過,如今又說一回,若再不答應,倒是顯得我矯情了,如此應了你便是,省得你整日的絮絮叨叨。”

“昭儀姐姐就會笑話人,倒是讓阿晚無地容身了。”夜晚不依兩人笑鬧起來。

此時,便聽到外面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衆人忙起身迎駕,跪地行禮,口呼萬歲。

慕元澈大步的走了進來,身後跟着諸位重臣,誥命,一時間大殿裏倒是變得有些擁擠起來。

“諸位愛妃平身,賜坐。”慕元澈的心情極好,話中都帶着笑意。

“謝皇上。”衆人謝恩,這才依次入座。

夜晚隔着紗屏,影影綽綽看到對面也是坐滿了人,因爲紗屏並不能遮擋全部的視線,細看還是能看出幾分容顏,不曾想一擡頭便看到了酈夫人,點頭示意,淺淺一笑。酈夫人也忙彎彎腰點頭,笑容平和。隱隱約約間,夜晚還看到了王子墨等一衆熟人,只是王子墨的眉眼間帶着些鬱郁之色,不曉得是爲了何故。

不管如何,見到熟悉的人夜晚的心情頓時便好了起來,眉眼間璀璨光華,不經意的轉頭正對上慕元澈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自己的衣衫,夜晚調皮的挑挑眉峯,倒是讓慕元澈一時無語只覺好笑,真是小兒女的心態。

慕元澈首先說了幾句開場白,聲調鏗鏘有力,從前朝到民生再到後宮統統褒獎一遍,得到衆人一致讚美,場面越發的熱鬧起來。

甘夫人此時站起身來,看着慕元澈說道:“天佑我邦,國泰民安,嬪妾恭惟皇上,堯仁舜孝,禹勤湯寬,恭祝皇上歲歲康健,壽比天齊。”

“愛妃有心,管轄六宮很是辛苦。”說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甘夫人以袖遮掩也是一飲而盡,眉眼間帶着濃濃的笑意,“皇上整日爲國事操勞,嬪妾爲君分憂,不敢言苦。”

衆人一一上前敬酒,個個滿口吉祥話,身姿妖嬈,言語嬌妹,大殿裏鶯聲燕語好不熱鬧。夜晚只是坐在那裏不動,冷眼看着這一幕,就連丁昭儀這樣冷淡的人都上前敬酒,夜晚也不好推辭,衆目睽睽之下,她這個寵妃怎麼能讓人看笑話呢。

“嬪妾恭祝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國泰民安,百事順暢。”夜晚的裙襬隨風搖曳,因爲沒有束腰的緣故,越發的顯得裙裾寬大,風一吹如碧波漣漪,煞是好看。

“容華姐姐可不好這般偷懶,這祝壽詞是別人用過的,容華姐姐備受皇寵,怎可如此的偷懶呢?皇上可要罰酒一杯,讓容華姐姐重新說了祝壽詞方顯誠心。”許清婉一襲粉色紗衣,腰肢纖細,姿態妖嬈,她本就生的跟酈香雪相似,此時淺淺一笑,燈下美人如花,一時真是晃了衆人的眼睛。

酈夫人的眼睛愣愣的看着許清婉,嘴裏喃喃的說道:“雪兒……”

酈丞相面色一黑,伸手輕搖老妻,“莫要胡說,這可不是在家裏。”

酈夫人被酈相這樣一搖頓時回過神來,神色間還有些怔怔的,“老爺,太像了,太像了,怎麼會有這樣像的人……”

酈相眉宇黯然,“縱然再像,不過一副皮囊,你莫迷了心智。”

酈夫人怔怔的點點頭,只是眼睛一直沒有從許清婉的身上移開,就那樣盯着,看着,眼眶中隱隱已有淚花浮動,只是看看……也好。

夜晚慢慢地回轉身來,眉宇間帶着冷傲之色,張口便道:“誠心不誠心可不是嘴上說說,既然許才人自覺誠心,倒是讓我們看到你的誠心才好。就是不知道許才人的誠心在哪裏?”

慕元澈的眼神掃過夜晚,心裏嘆息一聲,這個醋罐子。本想要再說兩句,可是眼角無意間掃過夜晚淡淡的神情,後面的話便沒有說出來……正要安撫夜晚,卻聽到許清婉說道:“嬪妾不才,沒有容華姐姐絕世舞姿,不過聽聞先皇后此等最是喜歡踏歌舞,嬪妾僥倖學了一回,獻給皇上,祝吾皇威加四海,德披天下,萬民歸心。”

真是一張巧嘴。

夜晚早就知道夏銀月既然在許清婉的身上費了那麼多的功夫,怎麼也不會輕易的就捨棄了這顆棋子,定然會再讓她東山再起。萬壽節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只是沒想到夏銀月爲許清婉選擇的會是踏歌舞。

踏歌舞,正如其名,踏着歌曲的節拍隨意起舞,這可是要考驗舞者的功底跟臨場應變的能力。

若是之前,夜晚定會跟她鬥上一斗,只是她如今懷着身子,怎能爲了一個許清婉讓自己身陷險境。不過要是讓許清婉大出風頭,夜晚當然不會讓夏銀月遂了心意。

想到這裏,側頭看着慕元澈,笑米米的說道:“皇上,踏歌舞多是即興而起,唱歌的人要歌喉婉轉,跳舞的人要身姿百轉。許才人既然願意表演踏歌舞,嬪妾倒是有一個好主意。”

不用想,慕元澈都知道這小丫頭想要整治人了,這醋罈子瞬間升級爲醋缸了。不過慕元澈可不希望這丫頭因爲這件事情爲難自己,這小心眼的真要橫起來最是令人頭痛的。

於是,慕元澈故作好奇地問道:“愛妃可有什麼好主意?”

夜晚眼睛裏閃過絲絲狡黠,眯着眼睛看着慕元澈說道:“這大殿裏才藝過人者比比皆是,杜貴人善歌,名揚京都,何不讓杜貴人唱歌,許才人起舞?只是許才人一個人起舞卻又孤寂了些,明小媛一身舞藝令人驚嘆,嬪妾早就聽聞,今日也想一開眼界。有歌有舞,豈能無樂盡興?阮婉儀一手好琴還通簫聲,別人我不知道,但是家姐夜貴人在琴藝上也是小有成就,不如就家姐撫琴,阮婉儀吹簫,如此才是熱鬧非凡,皇上您看如何?”

夏銀月想要捧出許清婉,夜晚偏偏不如她願,你捧一個,我便捧一羣。杜鵑跟許清婉都是甘夫人的人,只是甘夫人偏向於許清婉,杜鵑心中早已憤憤。此時讓杜鵑唱歌,想來杜鵑一定會選擇一首很是有趣的歌曲。

至於夜晨……撫琴可不是一件輕快地事情,夜晚只想證實玉墨的話是真是假。

如果夜晨真的懷孕了,絕對不會應下這件事情,並會趁機說出有孕之事。如果沒有懷孕,爲了爭寵,夜晨也一定會答應的。

慕元澈只當夜晚在吃醋,耍xin子戲弄人,卻哪知道這平靜的湖水下面,早已經是狂風怒吼,刀劍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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