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風雲涌(六)

發佈時間: 2023-02-11 17:5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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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兩輩子,夜晚真是見過了很多人不曾見過的寶貝,擁有過很多人不曾擁有的東西,她的出生顯赫的前世,就註定了她比別人更有優勢。所以說這世上能有夜晚真正動心的東西其實不多,這些日子慕元澈爲了討她歡心,也的確送了一些珍貴的物件,只是這些並不是夜晚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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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嚴喜這樣說,夜晚笑米米的上前,兩名太監擡着那箱子躬身而立。

雲見涌的世。這箱子也是十分的精緻,並不大。長三尺,寬兩尺尺,高兩尺,紅木爲板,上雕有纏枝並蒂蓮花。瞧着這花紋,夜晚的眼睛眸色加深,不由得閃了一下,並蒂蓮……嘴角的笑容緩緩的勾起,伸手打開蓋子,擡眼望去,笑容瞬間凝滯在脣邊。

裏面放着一盞燈,這盞燈太熟悉了,真是上元節那天慕元澈送給自己的那一盞燈。只是後來這個小氣鬼又給討了回去,不曾想居然在這個時候又給送了回來。

伸手將燈拿了出來,這才發現這燈有些不一樣了。

原來這燈稱之爲琉璃四角花中四君子燈,是因爲在兩層琉璃之間夾了四君子的畫,所以稱之爲四君子燈。可是現在裏面的花中四君子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幅美人圖。

第一幅是相國寺落霞峯初遇時夜晚眉梢眼角帶着開心的笑容,一身藍色衣衫,襯着雪白的小臉,眉眼彎彎,好一副天真不愁的少女模樣。

第二幅是在馬車中,自己掀簾與慕元澈對話的場景,那是眉眼嚴肅,嘴角緊抿,帶着冰冷之意。

第三幅是在選秀途中被人絆倒,慕元澈抱着她,而她一口玉牙十分猙獰的咬在了她的脖頸間。

看到這裏,夜晚的眼眶一下子溼潤了,那一刻她有些失態,是因爲太委屈了,所以一看到慕元澈的時候就沒有忍住。現在回想還記得慕元澈氣的幾乎要發瘋的樣子,還有那賭氣的話。眼眶含着淚花的夜晚又忍不住的笑出聲來,瞧,她任xin的時候都能把皇帝給氣的抓狂當街罵人呢。

第四幅畫是……夜晚替他擋那冒着熊熊火光的燈籠一刻,雪白的絹紙上,這一幕描繪的很是生動,可見畫畫之人真的是銘記於心的。

夜晚的笑凝固在脣角,淚花隱隱閃動。

她沒想到慕元澈居然會有這樣巧的心思,居然會送給自己這樣的禮物。對夜晚來說,只是針對夜晚這個人而言,這份禮物比什麼都要來得珍貴。將琉璃燈放在炕桌上,夜晚看着嚴喜說道:“你回去跟皇上說,這禮物我很喜歡。”

嚴喜一看夜晚的神色就知道這禮物一準送的沒錯,趁機會自然是要替自己主子多美言兩句,當下便說道:“本來主子遷宮那天皇上是想當作賀禮送給主子的,只是有一副畫皇上覺得畫得不好,便一直拖延着,直到昨日才畫好,今兒個裝好了這才將燈籠送來。如今看着主子這麼喜歡,皇上的一番苦心可算是沒有白費了。”

夜晚輕輕一笑,緩緩說道:“皇上有心了,嬪妾自然是開心得很。你回去告訴皇上,我等皇上用晚膳。”

嚴喜自然曉得什麼意思,忙笑米米的走了。

嚴喜回到明光殿的時候,慕元澈正在跟王子墨說話,王子墨神情凝重,一臉憤慨,怒道:“……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皇上年華正好,子嗣之事何須着急。薛長山居然奏請皇上立漢王之子慕遜爲太子,分明是狗膽包天!立儲乃是國之根本,需慎之又慎多年考校,他這般狼子野心,唯恐別人不知麼?”

嚴喜聽着這話心中一驚,忙垂着頭立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

慕元澈聽着王子墨的話,緩緩說道:“你何須如此生氣,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漢王這幾年也不安分。薛長山此人一直是漢王手下的悍將,當初被他逃過一劫,終究是養虎爲患了。”

“漢王曾是先帝所立太子,後被廢黜,皇上登基之後寬厚爲懷,對他撫卹有加,封爲漢王。如此恩德不僅不思報恩,居然還存有此等心思,真是令人憤慨不已。”王子墨怒,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一根繩子將他給交代了,免得今日徒增煩憂。

“朕登基已有七載,如今膝下只有一女,也難怪旁人心生二意。”慕元澈輕嘆一聲,子嗣終究是一個帝王的根本,若無子嗣,瞧瞧一個小小的漢王居然也敢對他指手畫腳了。

“侍君當忠,皇上還未過而立之年,言及立嗣之事實在是太早。早早的論及國本根本就是大逆不道之事,其罪當誅。臣以爲,皇上應當立刻將薛長山撤職,押解回京,嚴加審訊以鎮朝堂。萬不可再心慈手軟,此等逆賊實不可忍也。”王子墨說到這裏一頓,緩緩說道:“微臣請旨,親自前往幷州將薛長山鎖拿回京。”

慕元澈卻是說道:“漢王當年之所以能被立爲儲君,並不只是因爲其母琳貴妃受寵緣故。漢王本身亦是有雄韜偉略,只可惜當年被人出賣才落得被廢黜的下場。只看現如今薛長山提出立嗣一事,爲何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這個時候提及?”

慕元澈言畢示意王子墨上前,王子墨大步走上前去,只見御桌鋪着牛皮輿圖,這輿圖十分的熟悉,乃是當年孝元皇后親手所繪,如今邊角早已經有磨損,帶着歲月流逝的氣息。

心裏嘆息一聲,就看到慕元澈的手指指着漢王的封地幷州,聽他道:“漢王身在幷州,七年來不敢有異動,皆是因爲幷州南鄰司州,西挨延州。延州守將馮巳昭,司州守將楊齊皆是朕的親信所在,故漢王一直不敢有異動。如今隨着使團失蹤,朕差遣馮巳昭前往岐州邊境馳援,延州便只剩下極少的守城兵將。幷州周圍除卻延州、司州乃是朕的親信,冀州守將隋安是漢王舊部,當初歸順朝廷是不假,但是也不能確定他們私下無勾結。冀州之南是兗州,兗州守將司馬赫雖是朕的人,但是北有隋安,南有青州劉舉,將其夾在中間,亦是不敢輕舉妄動。漢王所選的時機,當真是一點也沒差錯。”

王子墨聞言,伸手指着地圖上的幾個地方說道:“岐州、兗州、雍州跟平洲四州兵馬皆被皇上調往尋找使團失蹤一事,故而四州皆空。漢王與兵家一道上倒真是會選時機,既如此,皇上您打算如何?”

慕元澈神情凝重,緩緩而道:“當前此時在朝中還並未傳來,但是明日薛長山親使必定會在朝堂上將此事公開宣揚,屆時既是朕不願,也不得不看世家如何行事。”1d2kx。

王子墨沉默,良久才道:“要不要臣要提前去見見酈相?”

慕元澈搖搖頭,“不用,酈相一人便是有什麼想法,就算是想要做什麼也不會跟世家的整體利益相背而馳。以前雪娃娃在時他會爲了女兒傾盡全力遊說,如今雪娃娃已不再,酈相未必願意成爲世家的阻撓所在。”

這話也是實話,酈後在的時候,就是維繫世家跟帝權的一根紐帶,如今……酈相未必再會這般盡力也是實情。

“難道就要這樣幹等着?”王子墨道,一張俊顏上滿是急惱之色,暗恨漢王狡詐多端。

“此事容朕再想想,你想回去休息吧,明兒早朝只怕又是要一場硬仗要打。”慕元澈的眼睛緊緊盯着輿圖,揮揮手對王子墨說道。

王子墨無奈,只得說道:“微臣先告退。”

王子墨走後,大殿裏便是一片空寂,慕元澈盯着輿圖指指點點,神色肅穆,眉心緊蹙,一直到天色暗了下來,這才直起腰來,“嚴喜,茶。”

嚴喜立刻將手裏已經換了四五遍的茶水奉上去,小心翼翼的看着慕元澈的神色,心裏想着這個時候要不要回柔福宮的事情。

正在嚴喜猶豫的時候,就聽到慕元澈問道:“朕送去柔福宮的東西,她可還喜歡?”

嚴喜一聽,喜上眉梢,立刻彎腰回道:“回皇上的話,容華主子很是喜歡,說了等您一起用晚膳,不知道主子今晚可要過去?”

慕元澈擡頭看了看沙漏,沉銀一番這才說道:“擺駕。”

嚴喜立刻喊了一嗓子,門外的小太監便迅速地忙碌起來,等到慕元澈走到大殿外,依仗已經準備完畢。坐上肩輿,這才一路往柔福宮而去。恰在這個時候,夏銀月領着兩命宮女款款而來,正碰上慕元澈的依仗,立刻躬身行禮,“嬪妾參見皇上。”

嚴喜立刻命人將依仗停了下來,垂手肅立在一旁,心裏卻道,甘夫人來的好巧。當奴才的最緊要的就是要懂得看顏色,知進退,就比如此刻,嚴喜是絕對不會主動說一個字的,除非皇帝陛下吩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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