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市政-府的公務員都瞅着那兩夫妻怒氣騰騰地離開。
不到三分鐘就到了民政局。
“市長好,市長夫人好。”雖然敬愛的楚市長面色不善,可民政局的要員還是笑盈盈地打招呼。
他側過臉,鎖着她的眸子:“你決定了?”
“決定了。”她說。
黑瞳一閃,楚天瀾要來紙和筆:“先把我們的協議寫好。”
“你寫,我簽字。”她別開臉。
凝她一眼,楚天瀾悶哼,當仁不讓,果然坐在那兒,疾筆揮書。不一會兒,複印兩份,全送到她面前。
果然絕情,條條都有利於他自己,最少兩個孩子是跟了他。至於財產,她並不想要,而他也沒有半分錢給她。這還不說,她每年得付給兩個孩子不少撫養費。
看着協議,她眼淚刷地落下。二話不說,在淚霧中簽下莫小魚三個字。要籤日期的時候,他卻抽了出去:“我來籤。”
三張簽完,他卻全收入自己手中。末了拉了她就走。
“喂——”這男人到底在搞什麼?
“你忘了,我們在北京註冊的。賴在這裏被人看笑話麼?”悶哼一聲,藐視她的無知,“走吧!”
衆目睽睽中,他拉着她向外面走去。
“楚市長走好,市長夫人走好!”一頭霧水的職員全糊糊塗塗地送兩人出來。
看看天色,現在哪能來得及趕到北京嘛!莫小魚伸出手:“協議給我一份。”
“你要它幹嘛!”楚天瀾全收好,“我拿去蓋章,你回去等着。這個好東西,我一定不會丟。哼,沒良心的女人。”
“你……”莫小魚不笨,面色變了變,“你耍賴!你根本沒打算離婚是不是?”所以才把她帶到這個民政局來。
“我當然不離婚。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我現在腦袋壞了才和你離婚。我耍賴又怎麼樣?”他揚揚手中的協議,“你想給喬天鴻守活寡,我偏不成全你。你以爲我真被你逼瘋了,什麼也不管了。哼,我要是放你去等喬天鴻,我就不是楚天瀾。如果這麼容易被你用激將法套住,那我這市長還能當。才怪了!早被市民扔垃圾臭死了。”
“那你給協議我。”她急了,只感受到他的怒火,自己也在氣頭上,就忘了他的笑面虎大名。在盛怒之下,他的臉都變形的情況下,她當真了。可他的心卻還清明得很。
可是,她上當了。這協議拿在他手裏,那可是不定時炸彈。
“想要協議?我給才怪。”楚天瀾果然無賴,“我就拿着,哪天你捨不得我了。我再拿來和你離婚,莫小魚,那時你才知道疼是什麼滋味。”
“你混蛋!”她怒。
“你這沒良心的女人說不要我就不要我,連孩子都不要。我心疼得要死。這味道,你得嚐嚐才知道。”冷哼一聲,楚天瀾卻招呼了聲,“趙師傅,送她回家。”
“我不要你送。”她怒。轉身就走。
“那我親自送。”他越來越氣定神閒,果斷轉身走到她面前,拉了她就走。一直走到停車場,拉進自己的車內,果斷關了車門,踩了油門就跑。
“楚天瀾!”莫小魚氣得沒了力氣,說話都沒了力氣。
他似懶得理她,只專心開車。只是最先的憤怒,剛剛的無賴,都慢慢消失殆盡。只是緊緊抿脣,神色慢慢嚴肅起來。那種高深莫測,讓莫小魚都不禁沉默起來。
轎車終於開進別墅。
他不開車門,她也不急着下車。
許久,她淡淡地:“是你搬出別墅,還是我離開這兒?”
“我不會搬,你也離不開這兒。”他嚴肅極了。
“這不可能。”她淡淡笑了,幾分失落,“楚天瀾,你就算能一手遮天,也掌握不了我的心。我沒有心和你糾纏,你再纏我,就是信侵-犯。”
“我樂意信侵-犯。”他無賴地反駁她,“不管怎麼樣,你休想離開我的視線。你如果敢扔下孩子不管,我可以讓你感覺到我楚天瀾到底有多少能耐。”
“身敗名裂?”她淡淡笑了,“死過一次的人難道會害怕這個嗎?只怕你才害怕這個!”
“放心,我還是很愛你。捨不得對你下手。”他冷哼,“孫潛來了,蘇晴晴也不好下手。不過有一個人卻很好下手。”
“誰?”她驚悚幾分,這個男人看上去溫文爾雅,可是當年那個槍眼她是永遠不會忘記的。他是優雅與血腥一體的男人,她不會忘記這一點。
“你姐姐。”他懶懶地笑了,“至於我怎麼下手,你可以無限想象。”
“你混帳!”她跳了起來,可是忘了這是車內,一跳,頭頂呯地一聲撞到,立即撞得眼冒金星。
“寶貝兒!”他卻似乎忘記兩人還要爭吵中,立即摟過她,修長五指輕輕替她頭頂揉着。
“滾開!”她說,飛快打開車門。下車。
他也下車,卻站在車邊沒動:“慢點跑。我不會追上來。寶貝兒,多想想你姐姐,晚上對我溫柔點兒。”
“閉嘴!”她要發狂了。這個無賴。本市人民真是太悲哀了,竟遇上這麼個臭男人當市長。真當大卸八塊。
“你爲什麼不直接問我,到底是不是我下的命令抓的喬天鴻?”他一改無賴,一本正經地問。
她倏地站住,慢慢轉身:“是不是你親自下的命令?天鴻才會入獄?”
他站在庭院當中,久久凝着她。好久,才漾開淡淡的笑容:“是我親自下的命令。不管是誰,我都會下這個命令。明明知道你是我妻子,還敢明目張膽地娶回去。他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鑽進轎車,踩上油門,風馳電掣地離去。
好象帶着無比的憤怒,又象一種逃離。
莫小魚卻站在那裏再也沒有動彈。好久好久,淚花閃爍。她慢慢踱進客廳,慢慢蜷縮進沙發。雙手緊緊捂住臉兒。淚花,從指間滾落。
天色漸漸暗下來。她終於打開手機,撥電話:“天雪,天鴻有請律師嗎?”
也許她聲音裏的哀傷觸動了喬天雪,喬天雪聲音柔和幾分:“小魚,許多人都我哥爲富不仁,不守法紀,表裏不一。你也這樣認爲嗎?”
“天雪,那可能是別人眼裏的天鴻。”她輕輕地說,“我只記得,在我最需要溫暖的時候,每次都是天鴻出現在我面前。在我眼裏,天鴻和商人無關,他永遠只和溫暖在一起。”
“哦。小魚……”喬天雪感動了,也在抹眼淚,“哥是商人。影視這一塊,他算是白手起家的商人,當年是做了許多走捷徑的事。但現在哪個商人不沾點黑水。要抓他的把柄,真的很容易。小魚,謝謝你的牽掛。我們請了律師。逃稅這方面,可能錢能打發掉。但扯到哥當年的事,有點複雜。那不是錢能打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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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麼說來,是真的很麻煩了。莫小魚聲音更加低沉下去,“天雪,對不起。”
“小魚……”喬天雪無語。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是空。
莫小魚低低地:“我能幫什麼忙嗎?”
“你幫不了。”喬天雪淡淡笑了,無可奈何的笑,“我算是看出來了,楚天瀾在乎你。越來越在乎你。他做的一切天衣無縫。而且,他很會鑽空子。我哥這次,是真的栽倒在他手裏。”
楚天瀾當然很會鑽空子,不說他從中國政法大學畢業,就憑這麼多年的人生經歷,也能找出足夠的理由,讓喬天鴻沒有翻身之地。
“我想,小魚拿着刀來殺我哥,大概楚市長就不會那樣恨我大哥了。”喬天雪掛了電話。
是這樣麼?
莫小魚慢慢站起來,走到外面。
“媽咪——”兩個孩子卻回來了,一齊撲向她。
蹲下,雙臂緊緊摟住兩個孩子,她忽然想哭。一個喬天鴻,兩個孩子。她選擇的是喬天鴻,這其中的理由,楚天瀾他知道嗎?
他就是自私的混蛋,他哪裏會知道。
“媽咪你傷心嗎?爸爸欺負媽咪了嗎?”夢夢懂事地摟過媽媽的脖子,“媽媽不傷心,我和爸爸談判。”
談判?想哭,結果莫小魚笑了,緊緊摟住女兒:“媽咪沒事。媽咪只是想着夢夢長這麼大了,媽媽好象都快老了。”
夢夢噗哧笑了,還俏皮地捏着媽咪鼻尖兒:“媽咪年輕漂亮。今天媽咪送我們上學,我們老師還在說——楚夢夢,你媽咪和你看起來像姐妹呢!”
“真的?”兩個字未落音,她的眼淚已經如瀑而下。她的夢夢呀,永遠都這麼知心……
“媽咪你懷疑全世界都不能懷疑我呀!”夢夢愛嬌地扁着紅紅小嘴兒。
濤濤也仰首兒眯眼笑:“媽咪,我老師也說,媽咪和姐姐象姐妹。”
“好啦!都進去啦!”莫小螺嗔着,“小魚你都不接孩子們。怎麼回事兒?趕緊做飯呀,現在這一大家子的飯可真不容易做出來。”
是的,一大家子。吃飯的時候,依然那麼熱鬧。
而當安靜的時候,已經是該睡覺的時候了。
莫小魚早早睡進被窩,用被子把一身緊緊卷了起來。
楚天瀾進來的時候,只看到一*高高隆起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