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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走後，太後靠在軟枕上輕輕地嘆口氣，看著孫姑姑說道︰“這個才是個真聰明人，皇後……才是個傻的。”
孫姑姑心里想著是啊，皇貴妃的確是聰明人，能在這個檔口答應不登上後位，可見她心里是明白太後的意思的。
這事兒要是換做別人，未必就啃一口答應下來。
畢竟那是皇後的位置，一國之母，誰不想坐上去？
“皇貴妃的確是個聰明人，這麼多年不管是在府里還是進宮之後，都不曾做過逾矩之事。皇後娘娘……若是能有皇貴妃的耐xin，也不會到這一步了。”孫姑姑也覺得可惜，皇後就是亂了陣腳，也不想想齊答應的的兒子跟皇貴妃的兒子，不管是哪一個登上儲位，將來都要尊稱她一聲皇額娘，又何必做這些事情。
“不過是心有不甘。”太後嗤笑一聲，“就好比當年孝懿仁皇後從我這里搶走老四，不也就是因為自己生不出兒子，偏我是她身邊的宮人出身卻先有了兒子。所以心里不平衡，這才想著搶走我的兒子。”提及這些事情，太後的臉色依舊不好看。
那些年她過得膽顫心驚，既要小心翼翼孝懿仁皇後對她下黑手，又要努力在皇上面前爭寵穩固地位，就連自己親生的兒子都不得不疏遠。
老四對她的怨恨跟疏遠她心知肚明，可她也是沒有法子。
到現在母子二人依舊有心結，可她已經無法化解這個心結了。
孫姑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件事情是太後一輩子心頭的刺，她也只能勸解幾句，“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娘娘現在已經是太後，又何必再去想那些不如意的事情。依奴才看來，心有不甘也好，心狠手辣也好，廢後這步棋走的實在是不好，眼下被廢，又何必爭那一口氣。好在皇貴妃不是個趕盡殺絕的人，不然的話還有的折騰。”
太後沒有借口，眼楮看著外頭的天色，心里想著這樣讓廢後活著，可比殺了她更好。
人活著處在絕望中，就像是被凌遲，一刀一刀，還不如給個痛快。
不過，瞧著溫氏也不是那狠毒的人，想來沒有這個心思，應該是不屑于落井下石。
這人這樣聰明，知道這個時候踩上一腳實在是沒有必要，反而污了自己的名聲。
孫姑姑給太後輕輕地蓋上薄毯，瞧著太後睡熟了，這才悄悄地退下去。
站在慈寧宮的廊檐下，凝視著天邊的雲彩，又想起皇貴妃，輕輕一笑。
皇貴妃可比先帝時的皇貴妃幸運多了，先帝時的皇貴妃不過是看著風光，又哪里有現在溫貴妃的專寵跟情誼。
想著又看向長椿宮的方向，那才是個傻的，膝下無子本是件悲哀的事情，但是反過來說也是好事。
無子的皇後，將來不管是哪個皇子登上儲位都要對她畢恭畢敬，偏偏她自己想不開，非要爭個眉眼高低。
現在倒是好了，一生的榮耀都搭進去了。
***
景仁宮里溫馨逗了逗剛睡醒的七阿哥，小阿哥兩個多月已經養的很好了，白白胖胖的，小胳膊跟藕節似得。
一逗就笑。
傻乎乎的。
“娘娘，四福晉跟五福晉來給您請安了。”馮姑姑進來回稟道。
溫馨就笑了笑，“請進來吧。”
這兩人倒是有心了，自己剛出雙月子就來請安。
“兒媳給母妃請安。”
溫馨瞧著二人笑著說道︰“快起來吧，坐著說話。”
“謝母妃。”二人齊聲應道。
溫馨也有好些日子沒看到她們了，現在大量過去瞧著氣色都不錯，就笑著問道︰“在阿哥所那邊可都還好？”
“都挺好的，讓母妃費心了。”四福晉十分真誠的說道，她跟五福晉不一樣，五阿哥是貴妃親生的，待遇好那是應該的。可她沒少瘦了景仁宮的恩惠，都知道皇貴妃對四阿哥好，現在才知道到底有多好。
溫馨又問了幾句四阿哥跟五阿哥的身體，兩人都對答如流，看起來應該是夫妻關系都不錯，沒有磕磕絆絆的一無所知，心里就很滿意。
由于富察氏實在是如雷貫耳，溫馨的目光忍不住在她的身上多掃了幾眼，神態端莊，笑容和煦，坐在那里儀態規矩都是極好的。
果然是小說中白月光般的存在啊。
兩人都還沒有好消息，溫馨也沒過問，她這里一問，她們就該有壓力了。
笑著說了幾句閑話，兩人又贊了幾句七阿哥，溫馨實在是跟她們沒有話聊了，畢竟她這個婆婆還年輕，兒媳婦們這樣恭敬的態度也讓她不太自在。
好在二人很有眼色，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
出了景仁宮，五福晉看著四福晉笑著說道︰“瞧著母妃的氣色很不錯，這回四哥跟五爺都該放心了。”
四福晉也跟著笑了笑，輕聲說道︰“是啊，這段日子四爺吃睡都不好，心里一直擔憂貴妃娘娘的身體，現在終于能放心了。”
“二伯院子里的事情你听說了嗎？”四福晉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五福晉輕輕頷首探口氣，“二嫂這是何必呢，不過是個侍妾罷了。”
“也不能這樣說，我听說二爺還在養身體，這狐妹子竟然敢爬、床，這不是壞了爺們家的身體嗎？”四福晉深惡痛絕的說道，“二伯的身體就不好，又出了齊答應的事情，三爺那邊更是……這種情況下還敢出蛾子，不過是瞧著二嫂無人撐腰罷了。”
也是可憐。
五福晉听著這話就道︰“也是，二嫂怪可憐的。”
兩人邊說邊往前走，走了十幾步，四福晉沒忍住側頭看看，這才說道︰“听說三嫂停了換洗了？”
五福晉的腳步一頓，然後又繼續往前走，神色帶著幾分驚訝，“四嫂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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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邊的人去漿洗房拿衣裳，無意中听到三嫂院子里的人說漏了嘴，要是真的，這可是個好消息。”四福晉道。
好消息嗎？
未必。
五福晉輕輕蹙眉，“這事兒三嫂那邊沒開口，咱們就假裝不知道的好，眼下三伯的情形……我們避著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