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鳳初鳴(三)

發佈時間: 2023-02-11 17:3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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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意外,夜晚完全是猝不及防,只覺得後背被人猛地一幢,自己不由自主的便撲向前面的夜晨,而夜晨反應也是極快,一下子拉住了自己身邊的秀女穩住身子,即便這樣也是摔落地上,哀呼出聲。

一連幾個人摔倒,頓時引起隊伍大亂,夜晚摔倒的時候雙膝先倒地,此時只覺得膝蓋火辣辣的疼,衣裳本就輕薄,哪裏能當什麼事兒。夜晚痛的臉都青了,一旁的夜晨顯然也傷的不輕,因爲都是猝不及防的意外,沒有絲毫的準備,便是夜晨這樣心思縝密的人,也在意外之下沒有絲毫的保護自己的辦法,只見她捂着腳踝,額頭冷汗淋淋。

那撲倒夜晚的秀女滿臉是淚驚慌的看着四周,嘴裏雜亂無章的喊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不管我的事兒,不知道是誰踩了我的裙角,真的不關我的事情……”

這秀女嚇壞了,要是撲到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夜晚,誰不知道一名殿前宮女陷害夜晚落了水,全家三族被流放千里,誰還敢吃了熊心豹子膽這樣明晃晃的算計夜晚。

徐燦距離夜晚最近,此時忙奔到夜晚身邊,柔聲問道:“夜妹妹你沒事吧?可傷到哪裏了?”

夜晚搖搖頭,“並無大事,只是膝蓋有些疼痛。”

羅知薇這個時候也跑過來了,蹲在夜晨的身邊,看着這姐妹二人狼狽的樣子,伸手將夜晨攙扶起來,誰知道夜晨痛呼一聲竟是無法站立,輕輕掀起裙角一看,竟是都腫了,羅知薇也有些怕了,着急的說道:“這可怎麼辦?眼看着選秀就要開始了,這……”

是啊,眼看這就要上殿參選,結果萬人矚目的夜晚連同她的嫡姐都受了傷,連站都站不住,怎麼上殿?

夜晨死死的盯着夜晚,眼眶裏含着淚珠,緊咬着脣一句話卻也說不出來。她準備了這麼久,費盡了多少心思,結果……結果卻是這樣,她怎麼不恨?怎麼不怨?

夜晚感受到夜晨冰冷怨恨的目光,捂着疼痛不已的膝蓋,眼神就看向了將自己撞倒的那名秀女,那名秀女早就嚇得胡言亂語起來,居然有些深思不清的模樣。領事的姑姑一看不成體統,便令人將她架下去,這才看夜晚跟夜晨說道:“兩位姑娘,可還能行走?如果不能行走,也不好耽擱旁人,眼見得就要到時辰了,誤了點這個責任誰也當不起。”

要是換做旁人,這領事姑姑早就令人將人架到一邊,帶着其他人走了。但是,令人頭痛的受傷的偏是夜晚,這倒黴的。要說夜晚真倒黴,接二連三的受傷。

夜晚其實能走,但是能走又怎麼樣?她的衣服也被磕出了洞,髮髻也散亂了,疼痛引得冷汗連連,臉上的脂粉也糊了。這般模樣如何面君?如何謀取那本就是渺茫的一線機會?

夜晚強忍着悲傷,強忍着酸楚,強忍着想要對着賊老天怒吼的悲憤,她的路怎麼就走這樣的艱難,爲什麼這些亂七八糟的意外總是伴隨着自己。她已經很小心的保護自己,很小心的爲自己謀算,很小心的……很小心的……可是,爲什麼結果總是這樣的殘酷?難道老天爺真的不讓她復仇嗎?真的就這樣處處阻撓她嗎?

想到這裏悲從心來,垂着頭,淚珠一顆一顆的滴落下來。

重生後,她幾乎不哭,哭是弱者的表現,她告訴自己要堅強,一定要堅強。

可是,面對這麼多的意外跟災難,她要怎麼堅強?如何堅強的下去?1c20e。

晶瑩剔透的淚珠,滴在青石板上,慢慢的氤氳成一片。夜晚就那麼癱坐在那裏,無助,悲涼,無人能體會她的絕望。明明只要過了這一道坎,她就能手刃仇人,可是如今被硬生生的阻止在外,就這樣一線之隔。

周圍有嘈雜的聲音不斷的傳來,大家都在催着領事姑姑趕緊的走,不能因爲一個人耽誤了大家的事情,這個時候沒有人去關注夜晚跟夜晨的心情,她們只會開心少了兩個勁敵。

周圍亂成一團,夜晨無力的靠在徐燦的身上,羅知薇扯着夜晚的袖子,在安慰着什麼,但是這些聲音都無法讓夜晚聽到耳朵裏去,聽到心裏去,膝蓋上流出的血跡已經染透了碧藍的衣裳,看着觸目驚心,火辣的疼痛纏繞着她的心扉,勒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周圍令人煩躁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了去,夜晚淚眼朦朧,看着一雙明黃色的靴子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彩色絲線繡出的龍紋蒼勁有力。對面的人似乎蹲了下來,大片的明黃色映入眼簾,讓夜晚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如此的刺目,如此的絢爛,這樣的顏色只有皇帝才能擁有。

夜晚的腦海中突然就撞進了慕元澈三個字,猛地擡起頭來,就對上了他正緊緊蹙起的眉,還有那雙漆黑漆黑的眸子。夜晚想也沒來得及想,自己的雙臂像是一下子有了自己的主張,一下子抱住了慕元澈的脖頸,所有的委屈像是有了傾瀉的地方,整個人撲進他的懷裏,失聲痛哭起來。

慕元澈身子一僵,下意識的要將人推開,從沒有人會這樣抱着他哭,哭的這樣的撕心裂肺,毀天滅地。

嚴喜看着這一幕那聲皇上駕到,硬生生的被憋回去了。本來下朝之後就直接往瑞錦殿去,誰知道半路上便遠遠地看到這邊亂成一團,皇帝陛下難得有心情過來看看出了什麼事情,結果便看到了一身狼狽的夜二姑娘。

嚴喜仰頭望望天,二姑娘真是多災多難啊,這才出了水池了養好了病,結果今兒個又弄成這樣,他還看到了那裙子上的血,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二姑娘一定是又被人算計了去,這回都流血了,鬧心啊。二姑娘,好歹也是被人算計過的,你怎麼就不長點心呢,你這樣的進了宮,嚴喜都懷疑明年的今日能不能再見到她。

慕元澈本來不過是想看看出了什麼事情,這麼多女人嘰嘰喳喳的亂成一團,着實不成體統。今天朝政順暢,他心情本來挺好,才肯挪了尊步過來,結果……

慕元澈沒想到夜晚居然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就這樣抱着他的脖頸,哭的這樣的天崩地裂的。要不是要他瞧着夜晚身上的衣服微微出了神,絕對不會讓夜晚得逞的,結果一晃神兒,居然就成了這樣尷尬的樣子。

慕元澈渾身僵硬如鐵,便是他有着後宮佳麗三千,卻也沒有那個女人這樣大膽抱着他……他的脖子哭成這樣的。

周圍的人驚恐的望着這一幕,個個膽戰心驚,一動不動,唯有夜晚的哭聲在這小天地裏飄蕩,那樣委屈悲慼的聲音,着實令人有些心酸。想想夜晚的經歷,真是可憐,三天兩頭的無妄之災,今天的事情可是大家都看到的,夜晚真是無辜的。

這怎麼說呢?只能說自認倒黴唄。

慕元澈覺得這樣實在是不成體統,想要推開夜晚,偏偏她抱得死緊,想要開口斥責,卻在一低頭看到她膝蓋上侵染出的血跡染透了那藍色的衣衫,心口處有個地方一下子軟了下來。

“不過是摔了一跤,至於哭成這樣?”出口的話帶着濃濃的無奈,慕元澈覺得遇上夜晚他就沒有省心過,她一倒黴,自己就跟着倒黴,這叫什麼事兒。

衆人本來存着看熱鬧的心,畢竟夜晚這樣可算是當衆失儀,而且那失儀的對象還是九五之尊,便是甘夫人只怕也不敢在衆人面前這樣做吧。

甘夫人等人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候,就剛好聽到慕元澈說出口的那一句無奈至極的話,臉色頓變。夏銀月怎麼也想不到夜晚居然這樣大膽,而……皇上居然這樣縱容……

夏銀月身邊一起來的正是慧妃,她們兩人本就是今天主持選秀的,沒想到出了這樣的意外。

慧妃的眼神在夜晚的衣服上轉了轉,脣角抿得緊緊的,又是跟孝元皇后雷同的服飾。

夏銀月強忍着心裏的怒火,上前一步,看着慕元澈說道:“皇上,夜姑娘受了傷不如先讓她下去休息,讓太醫過來診治,這裏人來人往畢竟不妥當。臣妾瞧着還有位姑娘也受了些傷,便一同看看吧。您國事繁忙,這裏不如交給臣妾?”

夜晚的理智隨着夏銀月的聲音慢慢的歸位,窩在慕元澈的頸邊只留啜泣聲,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樣激動,激動地抱住了慕元澈的脖子。幸好,幸好慕元澈沒有一腳把自己蹬開,不然可真是無顏苟活於世了。

她……好像每次見到慕元澈總會做一些自己也控制不住的事情,尤其是她的情緒波動太大時,見到他,瞧着他,總會不由自主的像上一世去依賴他。這個時候他總會忘記了自己是夜晚,不是酈香雪,忘記了這個男人是不能依靠的良人。

夜晚一想到這裏,越發的委屈了,淚珠一顆顆的滾落下來,順着慕元澈領口之外麥色的肌膚滑落下去,幾番災難過後越發瘦弱的身子,蜷縮在他的懷裏瑟瑟發抖。

慕元澈感受到脖頸間的溫潤溼意,剛擡起推開夜晚的手頹然滑落下去,眼神複雜的瞧着在自己懷裏發抖的女子,那麼小的一團,彷彿自己一用力氣,就能截斷她的呼吸。

慕元澈嘆息一聲,輕拍着夜晚的脊背,“別哭了,別人以爲發洪水了,你要淚淹朕的皇宮不成?”樣及的這快。

四周一片寂靜,複雜多樣的眼神在夜晚的身上滑過。

皇上居然這樣柔聲輕哄夜晚這樣一個樣樣不出色的女子,她們怎麼甘心?

夜晚,哪裏好,值得皇上這樣對待。

“疼。”夜晚抽泣的說道,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膝蓋,然後一個多餘的字也沒說,依舊不放手的圈着慕元澈的脖頸,無聲的哽咽着。

慕元澈聽着夜晚的話,又見她不敢哭出聲無聲地抽噎,越發的令人心疼。慕元澈便有些氣急,“明明自己是個愛倒黴的,走路也不看着些,這會兒知道疼了。不摔幾次你不長記xin,朕真不曉得你怎麼活到這般大的。”

夜晚本來都已經不哭了,一聽這話又哭了起來,想要說什麼卻又撇撇嘴沒說,卻在埋頭藏在他脖子的時候,張口咬了他一口。

慕元澈一疼,臉色越難看了,這女人居然敢咬他!一時口不擇言,怒道:“你個沒出息的,別人欺負了你,你便欺負回去,拿我撒什麼氣……”

全場皆楞,震撼無聲。

夏銀月身形微晃,差點站不住腳,她身邊的碧柔忙一把扶住她,臉色也格外的難看,皇上這話也太令人尋味了,什麼叫做欺負回去?如何欺負回去?而且居然沒有自稱朕……

瞧着夜晚闖了禍縮頭烏龜一般藏在他懷裏,真是又氣又笑又疼,只是個窩裏橫的,對着別人什麼也不敢做,對着他倒是下的了嘴,還真疼。轉過頭吩咐嚴喜,“傳韓普林到明光殿。”說着就將夜晚抱了起來,大步離開。

夏銀月一見就欲阻攔,卻見慕元澈又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說道:“選秀的事情就交給兩位愛妃了,朕相信兩位愛妃一定能辦好這差事。”說到這裏一頓,不等甘夫人跟慧妃應答,又接着說道:“善後事宜也交給你們,傷了的讓太醫來診治。”

同樣受傷的,待遇卻是天地之別。

畢竟是親姐妹,衆人看着夜晨的眼神變多了些幸災樂禍,從頭至尾可沒見皇上對她關切的詢問一句呢。

夏銀月雙拳緊握,強忍着怒火,努力保持着平靜,她又不是中宮皇後,有些話是不能說的,但是今天這一幕給她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韓普林拎着醫箱匆匆忙忙的被召到明光殿,一看到又是夜晚便是一愣。夜晚也有些難堪,垂着頭不說話,這三天兩頭的看太醫,也着實……

“微臣參見皇上。”韓普林行禮,不敢有絲毫的錯處。

“免了。”慕元澈的聲音可不怎麼開心,凝神看着韓普林,“給她看看膝蓋,這個多災多難的,怕是你這個太醫也沒見過比她更倒黴的吧。”

韓普林不曉得出了什麼事情,這話可不好接,也不敢接話,忙躬身走到夜晚的身前,只見裙襬上一片血漬,傷的地方又是膝蓋,需要捲起裙子,然後將褲子挽上去,他一個太醫哪裏好看見人家姑娘的身子。忙退後一步說道:“皇上,太醫院有醫女,夜姑娘這傷還需要醫女上藥並按一按有沒有傷到骨頭,如果沒傷到骨頭,微臣這裏有上好的藥膏,並不用吃藥,敷個四五天藥膏也就好了。”

慕元澈一愣,他倒是忘了這一點,便又命人換了醫女來,細心的看過,給夜晚敷了藥膏這才退下。忙活了好一陣子才消停,夜晚大聲哭了好一陣,本就是大病初愈,元氣不濟,便有些倦怠,居然昏昏然睡了過去。

慕元澈坐在牀邊看着夜晚,眼神便有些恍惚。輕嘆一聲,作爲一個帝王,他今天的行爲違背了他一貫的原則,他從不會輕易的爲一個女子這般的牽動心緒,也從不會輕易地爲一個女子違背了原則。

他從來都是將規矩看的比什麼都重的人,無規矩不成方圓。後宮的女人可以寵卻不可以縱,可他今天……居然縱容了夜晚。

他該拿她怎麼辦呢?

慕元澈並不認爲自己很喜歡夜晚,他告訴自己只是留戀夜晚身上那一絲絲雪娃娃的氣息,那天夜晚昏迷的時候,他聽到夜晚呼喊自己的名字,居然在昏迷中還在罵自己,而且還提到了雪娃娃,雖然夜晚沒說什麼多餘的話,但是……夜晚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提及雪娃娃,夜晚跟雪娃娃明明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

再加上夜晚的穿衣打扮,言行舉止,如今細細想來倒真是有很多地方跟雪娃娃相似,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慕元澈爲之疑惑。

越來越多的疑惑,便讓他無法維持之前的決斷放她出宮。不管,不管夜晚跟雪娃娃之間有怎麼樣的關係,亦或者是沒有關係,沒有弄清楚之前,夜晚只能呆在宮裏。宮裏並不多她一個,她既然要安穩無憂的生活,他就給她,只要她本本分分的呆在自己跟前就好。等他把事情弄清楚,然後再作打算。

夜晚睡得並不安穩,睡夢中還緊緊地蹙着眉頭,慕元澈瞧着眉頭越皺越緊。

嚴喜悄悄的走了進來,彎腰在慕元澈跟前低聲說道:“皇上,甘夫人跟惠妃娘娘遣人來回話,夜家大姑娘傷了腳踝,怕是三四日無法下牀,殿選也已經選的差不多了,這是名單,請皇上過目。”

大紅色的花箋放在慕元澈的面前,慕元澈拿起來雙目一掃,好一會才指着名單上的兩個人的名字說道:“去掉這兩人,將夜晨跟夜晚的名字加上。”

嚴喜大驚,“皇上,咱們宮裏可素來沒有姐妹同時入宮的事情……”

慕元澈擡眼看了嚴喜一眼,嚴喜渾身一僵,忙跪下請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皇上贖罪。”

慕元澈冷冷的瞅了他一眼,“去吧。”

嚴喜見慕元澈並沒有怪罪,這才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可見是太順了,他居然忘記了規矩,以後可不能這樣大意了。皇帝做什麼決定,是一個太監能質疑的嗎?這就是自己找死了。

嚴喜拍着胸口讓自己靜下來,這才去宣旨。

夏銀月跟慧妃聽到嚴喜的話同時一愣,“嚴公公,宮裏從沒有姐妹二人同時進宮的例子,皇上真是這樣說的?”

嚴喜剛死裏逃生,這個時候聽到夏銀月的話,板着臉說道:“回甘夫人的話,奴才只是傳旨不敢非議,還請夫人恕罪。”

夏銀月碰了一個軟釘子,心裏氣急,嘴上卻說道:“既然如此,本宮明白了。不知道夜二姑娘身子可還好?”

聽着夏銀月打探的話,嚴喜微微鬆了口,“二姑娘已經睡着了,遭了大難,膝蓋上摔得不成樣子,皇上還等着夫人的調查結果呢,夫人可別忘記了,奴才這就回去復旨了。”

嚴喜走後,夏銀月神色不明蹙眉凝思,慧妃卻是一臉的歡愉,笑着說道:“咱們皇上真是個憐花之人,本宮早就看着夜二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如今可不是福氣到了麼?”

聽着慧妃的風涼話,甘夫人垂眸半響,再擡起頭來面上依舊是一如往常的微笑,“惠妃姐姐說的是,今年這麼多如花似玉的美人進宮,想必宮裏更熱鬧了。”

“熱鬧些好,諾大的後宮就那麼幾個人也着實不像樣子。想當初孝元皇后在的時候,後宮裏一團和氣,就不知道現在還會不會有當初的福氣了。”慧妃笑,眼睛直直的看着甘夫人,眼中夾着譏諷。

夏銀月最討厭慧妃這副模樣,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卻唯獨處處與她作對。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自從酈香雪死後,居然將慧妃重新重用起來,倒是讓她多有不便。偏偏慧妃的資歷比自己還要深厚,有些話也真是不好說,只得硬生生的嚥下一口氣去,着實憋屈。

“福氣可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掙來的。就如同惠妃姐姐的孩兒中就跟你沒緣分是一個道理不是嗎?”甘夫人狠狠的往慧妃的額心窩子裏捅了一刀,小產永遠是慧妃的心頭痛。

果然慧妃的臉色一變,但是緊接着慧妃就抿嘴一笑,“那也抵不過甘夫人聖寵優渥,卻生了玉嬌公主後再無動靜。”

甘夫人的臉色也變了,她多想再生一個皇子,但是……這麼多年了,也不是沒有聖寵但是肚子就是沒有動靜。聽到惠妃的話,甘夫人如何不惱火,兩人四目相對,互不相讓。

慧妃在皇帝潛邸的時候就在了,如今也算是後宮裏的元老,自然不能跟小姑娘花朵一樣的年紀相比。早着說了慧妃也早就不在乎那些虛的,她在乎的是……冷眼看了甘夫人一眼,“甘妹妹還是想想怎麼給皇上一個交代吧,夜二姑娘真是可憐,這才幾日的功夫先是落了水差點沒了xin命,如今又有這無妄之災。看着皇上那一股子心疼勁兒……嘖嘖,沒個交代,甘妹妹只怕這日子便有些不好過了。”

看着惠妃遠去,甘夫人這才往自己的宜和宮走去。

殿選已經落幕,被選上的姑娘已經送回家等着進宮,沒被選上的也遣散回鄉。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對夜晚究竟是個什麼心思。

夜晚盯着帳子不說話,夜風拂動,帳影搖搖,耳畔還能聽到燭光的劈啪聲。不遠的地方,慕元澈正坐在御座之後批覽摺子,寂靜的夜裏,相安無事。

今天天將黑的時候韓普林來給自己診脈,又送來一瓶上好的藥膏,順便告訴自己這一屆留下的秀女都是有哪些。夜晚其實不用去猜也能想到會有幾個是必須會留下的,第一個便是名動京都的第一美女阮明玉,還有天子帝師的孫女傅芷蘭,且不說傅芷蘭一副好樣貌,便只是衝着她祖父也會留下的,聽說還是個才女。還有善舞的明溪月,能歌的杜鵑。徐燦也被留了牌子,讓夜晚有些意外的羅知薇也留了牌子,還有一個比較令人矚目的是都司許國璋的女兒許清婉,聽說是個樣貌出挑的。

這幾個家室都是比較強的,還有些家世不顯的,但是品貌才藝都是極好的也被留了牌子。

然而,最令夜晚震驚的不是這些。

而是,夜晨居然也被留了牌子。

夜晚弄不明白,慕元澈這是要做什麼,以前並沒有姐妹同時進宮的例子,這些虛虛實實的招數,便是聰慧如夜晚,也一時間弄不清楚慕元澈究竟要做什麼。

各家女兒冊封的旨意還沒有下去,也並不知道這一入宮誰的地位會是最高的。

夜晚想,也許旁人回猜自己這個風頭大盛的人一定是拔得頭籌的人。但是以夜晚對慕元澈的瞭解,他是絕地不會這樣做的。夜晚猜想着,這回新進宮的秀女,地位最高的應該是天子帝師的孫女傅芷蘭,跟第一美女阮明玉。

這令人家世都不弱,一個有才,一個有貌。

反觀自己,無才無貌,夜晚心裏嗤笑一聲,男人再怎麼樣也是看中美色的。

只是……夜晚的眼眸微眯,如今她冷靜下來細細一想,自己跌倒這件事情究竟是誰下的手?自己身後的那名秀女,自己瞧着都眼生,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拿着她自己陷害她,那麼就很有可能是那秀女說的有人踩了她的裙角,害得她跌倒今兒撞了自己,而自己又撞了夜晨。

那秀女的周邊的人夜晚細細的想了想,其中有兩個熟面孔,一個是杜鵑,一個是徐燦。

杜鵑對自己本就厭惡,很有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另一個是徐燦,不管怎麼看徐燦都不像是會在這個時候下手的人,可是夜晚心裏總是有一種不安,她的直覺徐燦比杜鵑危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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