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但見長江送流水(一)

發佈時間: 2023-02-11 17:3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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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整裝完畢,便踏出院子往黎氏的院子走去。愛夾答列

雖已是過了年,天不見回暖,依舊是枯枝殘葉掛枝頭,天地間一片蕭瑟之態,牆角裏甚至還有不見陽光並未化去的積雪。

伸手裹了裹大氅,夜晚腳步從容,徐徐前走。冬晴跟在後面,手裏還有提着那盞琉璃四角花中四君子燈,似雪的眼睛一直在那燈上直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今兒個因爲是黎氏邀請了諸多的夫人前來做客,因此正院的大廳裏坐滿了人,真是花團錦簇,金玉成堆,好不熱鬧。這其中正有夜晚正想着法子想要接近的族長夫人,族長夫人坐在上首,默默不言。大廳裏也是寂靜無聲,嚴喜雙手捧着聖旨,身姿挺拔的立在門前正在等着夜晚。

此時瞧着夜晚走了進來,忙笑着迎了上去,衆人看着天子跟前第一得意的大太監,居然這樣對着夜晚和善,衆人的眼神便格外的意味深長。黎氏的臉上便有些陰晴不定,夜晨立在黎氏身後,縱然是沉穩如山的xin子,此時也有些按捺不住,她就想不明白夜晚究竟什麼地方好,居然能讓孝武帝幾次三番的看重,自己費盡心思做了這麼多,卻也沒見他多看一眼,如何能心平?

“二姑娘。”嚴喜笑着上前打招呼。

夜晚皮笑肉不笑,緩緩地壓低聲音,只有二人能聽得到,“喲,不敢當,莫非是我眼花了,總覺得你似一位故人呢。”

喲,二姑娘還真生氣了。嚴喜笑米米的低聲應道:“二姑娘,出門在外的不是圖個方便,哪有大張旗鼓的到處宣揚自己身份的,忒沒趣。”

“是啊,是夠沒趣的,這會兒笑話也看進了,我好好的一張淑女臉皮也被你們主僕揭穿了,有什麼話直說吧,不就是要一盞破燈籠嗎?給你就是了!”夜晚故意做出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按照夜晚在慕元澈跟前一貫的表現,這樣的她才真實,若是太虛僞了,擡折腰了,反而令人瞧不起了。

想着慕元澈大約是讓嚴喜有試探的緣故在裏面,夜晚是個好戲子,所以深入其中。只有把自己真的當成戲子,才不會露出什麼破綻,慕元澈那樣狡猾的人,是那麼好糊弄的嗎?

“瞧您這話說得,真xin情好,真xin情好。”嚴喜堆着一臉笑,心裏琢磨着這個夜二姑娘眼前是不能得罪的,這傢伙小心眼啊,萬一以後真的飛上枝頭,自己的好日子就到頭了。謹慎謹慎,方能駛得萬年船啊。

“好什麼?不過是平白的被人看盡笑話了。”夜晚毫不相讓,伸手拿過冬晴手裏的燈籠,一把塞進嚴喜的手裏,轉身就要走。

嚴喜頓時覺得頭大,這太有脾氣的,真是讓人真心難伺候啊。

“夜晚聽旨!”嚴喜只好直接搬出聖旨了。

夜晚憤憤的瞪了嚴喜一眼,這才跪了下去,行了大禮。就聽到嚴喜一長串的之乎者也,四六駢句的死傢伙了長長的一通。廢話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一句話,皇帝要收回給夜晚的燈籠,但是爲了補償夜晚,特意送了夜晚一箱子驚奇玩意。

夜晚理解的很透徹,也就是皇帝不要臉,出爾反爾,送人的東西又要回去。但是爲了維護臉面,又送了十倍的東西來補償。

“二姑娘,這東西都在箱子裏,您回去後好好地賞玩,這燈籠奴才可帶走了。”嚴喜瞧着夜晚緊繃的臉,忽然有種頭皮發麻渾身冒汗的趕腳。

“你看,咱們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我還不知道公公貴姓。”夜晚笑米米的問道,聲音很是柔和,童叟無害。

“奴才姓嚴單名一個喜字,當不得貴姓,當不得貴姓。”嚴喜嘿嘿傻笑,嘴角都有些僵硬,越來越能體會,越來越能趕腳到王子墨大人的憋屈了。嚴喜覺得還是王子墨大人更勝任來夜府傳旨的活計,只可惜王大人還在跟皇上慪氣,稱病請假,可苦了他了。

“原來是嚴公公,失敬失敬,這燈籠能給我看最後一眼麼?”夜晚滿臉憂傷十分不捨,瞧着怪讓人覺得心疼的。

嚴喜實在是不願意給夜晚再看看,腦海中突然想起上回夜晚那麼一鬆手,那奢華金貴皇帝陛下一眼瞧中的孔雀步搖就被摔到了地上。萬一要是這姑奶奶,手一鬆,嘩啦,燈籠掉地上了,他的腦袋也該落地了。

想到這裏嚴喜用力把燈籠抱進懷裏,裝作糊塗的說道:“二姑娘,這大冷的天,奴才抱着您看看就得了,要是冰了您的手,做奴才的可當不起。”

夜晚嘴角一僵,“公公這是怕我做什麼不雅的事情嗎?”

“不敢,不敢,哪能啊。愛夾答列”嚴喜額角都冒汗了,想他堂堂的天子跟前第一得意威風八面的大總管,什麼時候這樣委委屈屈的跟人賠笑臉了,便是甘夫人見了自己都要客氣三分呢。真是信了你滴邪,這個二姑娘果然邪門。

“我瞧您很敢呢。”夜晚冷了臉,她明白嚴喜這個人,這個人說不上大善大惡,一切以慕元澈的喜好爲前提。如今慕元澈對自己態度不明,嚴喜這個老狐狸是絕對不會給自己無端立敵的。夜晚想了想,忽兒低聲跟嚴喜說道:“戲弄別人這麼久,大總管,小心夜路走多了撞了鬼。”

嚴喜的嘴角都僵硬了,他這是……被威脅了嗎?被威脅了嗎?

因爲兩人之間的交談是揹着衆人的,因此衆人自然看不到兩人的深情,也聽不到兩人對話,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嚴喜對着夜晚那滿臉的笑容跟十分和藹的態度。各種心思在衆人的心頭不停地旋轉,看着眼前這怪異的一幕,衆人覺得夜家這進宮的大約會是這個庶女了呢。雖然大家都不明白那個燈籠是怎麼回事,但是瞧着皇帝陛下用這麼一大箱子的東西去換一個琉璃燈籠,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送走了嚴喜這尊大神,夜晚看了看那紫檀木雕花四角包金角的大箱子,這才上前跟族長夫人,黎氏還有衆人見禮,夜晚被族長夫人叫到身邊,滿臉慈祥的笑容柔聲問道:“身體可是好了?”

“回大祖母的話,已經好了,前幾天韓太醫也複診過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夜晚依舊是乖乖順順的模樣,臻首微垂,嘴角含笑,便好似三月椿風瞧着十分的舒服。

衆人忍不住的懷疑,難道皇帝陛下現在喜歡這類型的美麗女子?怎麼看夜晚都不是最出色的,雖然說夜晚也美,美得如同三月椿柳,但是京都最不缺的就是美麗的女子,被她放在美人堆裏,其實便不顯眼了。

族長夫人笑着點點頭,“這才好,你這孩子就是心善,不顧自己的安全倒是救了別人,如能全好了,我這心裏也安生多了。”

昨晚上皇帝對夜晚漠視不理的情形很多人家都知道了,誰知道這不過一晚上,今兒個就在夜府瞧了這麼一出好戲。誰說皇帝對這個夜二姑娘不搭理的,瞧瞧,瞧瞧,這一大箱子的是什麼?怎麼不見皇帝陛下擡這麼多東西給別人的。

夜家兄妹最近水漲船高,先是夜晚拼命救了小國舅,再就是夜寧進了金羽衛,爾後又傳出夜寧容貌堪比天人,幾能與玉公子比肩,風頭又往上竄高了。誰家世人皆願意欣賞美麗的事物,夜寧的容貌被人傳頌不過是缺一個契機。先有了進入金羽衛這杆大旗,而後夜晚又拉着自己哥哥在上元燈會上這麼一走,誰看不見那。

夜晚知道他們兄妹現在被人高看一眼是因爲什麼,也不能矯情,笑着回道:“讓大祖母跟夫人擔心實在是夜晚的過錯,好在有驚無險,總算是平安了。”

夜晚並沒有稱呼黎氏爲母親,而是稱呼爲夫人,衆人的心裏便有些奇怪。黎氏本就不喜庶子女喊她母親,這麼多年來一直是叫做夫人,現在夜晚自然是要依舊這麼叫,而且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也是隱隱的給大家一個信號,夜家並不和諧呢。

是啊,如果真的是母慈女孝,怎麼會不叫母親而叫夫人?

夜晚瞧着是個xin子溫順的,大約問題就出現在黎氏身上了。

這一場風波暗涌只是看的夜晨的眉頭越發的皺緊了起來,她忽然覺得夜晚真是一個深藏不漏的人。比如說這燈籠的事情,她們竟是絲毫不知道夜晚昨晚上怎麼就能跟皇帝遇見,還能有了這燈籠的事情。要說這裏面沒有絲毫的貓膩誰信呢?

夜晨一直沒有將夜晚放在心上,總覺得不過是一個小庶女,還能翻了天去。但是現在看着事情一件件的發生,一件件的皆以不可思議的狀態公布於世。她已經能感受到了那強烈的威脅,以前是她太疏忽了,可是以後再也不會了。

夜晚一直陪在族長夫人跟前,聽着衆人說話,也陪着衆人說話,言行得體,舉止大方,夜晚一直沒什麼才名,與人交談也從不彰顯自己的才學,這才讓大家的威脅感覺得少了些。

要是一個女子,還未進宮就得到皇上的重視,還要是才學出衆,那簡直就是沒有別人的路了,不着衆人猜忌才怪。16934959

夜晚在才學上表現平庸,衆人也只會覺得這樣的女子皇帝也只會貪一時新鮮,時日一久哪有有才學的女子對口味。對月銀詩,花間賞景,這美人也得跟得上皇帝的步伐不是?

如此一想,大家反而坦然了。

但是黎氏母女卻不這麼想了,因爲衆人看到的只是表面,但是她們感受到的卻是真真實實的,夜晚太會利用時機,哪怕出個門都能跟皇帝扯上關係,這樣的女子要是進了宮,她的女兒還有什麼出路?

此時此刻,儘管夜晚一直很低調,但是介於皇帝陛下的高調,終於還是引來了黎氏母女的殺機。

從走了客人已是午後,夜晚拖着疲乏的腳步回了院子,那口大箱子已經完完整整的放在了她的屋子裏。御賜之物,又是給她的,便是黎氏也不能不敢私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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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先梳洗過,換了家常的衣裳,因爲沒有地龍只燒着一個炭盆,因此外面又裹了一件厚厚的杭綢團花紋棉衣,這才盤腿坐在榻上,靜靜地出神。冬晴見夜晚不開口也不問那箱子怎麼辦,自己搬了個錦凳拿過針線框子做起了針線。要說起來以前的日子真不好過,因爲每月的花銷都指着月例銀子,姑娘的開支時常是不夠的,所以每每她們便做了針線悄悄的拿出去賣,這才能貼補一二。如今有了皇帝的賞賜,金銀倒是不缺了,但是眼看着就要選秀,總得給姑娘準備些精緻的帕子荷包,就怕將來用得上。

聽有經驗的媽媽說,這宮裏的宮女太監都要巴結着,他們一句話就能省很多事,若是得罪了人,她們只要不盡不實說上一句話,諾大的皇宮就能讓你跑斷腿。所以冬晴想着不管姑娘能不能進的了宮,都得先準備起來,即便是不進宮將來總要嫁人,嫁了人這些東西更是少不得,總之勤快些多做點是沒錯的。

這主僕二人,一個靜靜的坐着針線,一個默默的發呆,一旁的似雪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想了想出去沏了茶進來,給夜晚奉上,想起大姑娘的話,想要開口問問這箱子的事情,但是這屋子裏靜的可怕,她便不敢開口了,最近一看着夜晚,她就有種恐懼的感覺,總是想起那天的事情。心裏一怕,便更不敢開口了。

夜晚也不搭理似雪,知道她想要問什麼,越是這個樣子她越不會當着似雪的面開箱。乾脆自己拿了一本女戒看了起來,因爲有些冷,夜晚便沒有做針線活計。說起來她的針線真是不能見人,這還是上一世想要給慕元澈親自裁衣縫製衣服,跟着東宮的繡娘學了幾日。只是她實在是不願意做這些,只是給慕元澈繡了一個荷包,被他笑話了一番,便就扔下了。

這一世因爲生計所迫,倒是正正經經的學過一段日子,奈何她聰慧的頭腦可能跟針線相剋,總是做不好,一來二去的連冬晴都嫌棄了,她也就乾脆給冬晴打下手,分分線穿穿針,倒是畫花樣子冬晴反而及不上她,讓夜晚得意了一把,他們主僕在針線上才真的是天作之合呢。

一直到用過了晚飯,夜晚也沒說開箱,就上牀歇息了。晚上值夜的是冬晴,似雪只得怏怏地走了。

“姑娘,這箱子怎麼辦?難道一直不打開?”冬晴低聲問道,屋子裏已經熄了燈只留了一盞小小的夜燈。

夜晚實在是想不明白慕元澈要做什麼,他的心思一向深,便是用盡十分的力氣去猜,也未必就能猜中一半,更不要說她已經離開這麼久,這人的xin子越發的喜怒不定,更是無從猜測了。

“等到一會兒都睡了,夜深了,咱們偷偷的打開,看看裏面有什麼。招忌諱的先放起來,然後把箱子恢復原樣,明兒個再當着似雪的面開箱。”夜晚就是怕冒冒然開了箱,裏面再有什麼讓人頭疼的東西,因此夜晚今天愣是沒有打開箱子,只等着晚上先掃一遍呢。

晚院裝掛枝。冬晴就點點頭,“也是,今兒個在正院,我就瞧着夫人跟大姑娘看您的眼神有些不善,這以後您要多加小心。便是奴婢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選秀就要到了,要是這個關頭出點什麼意外可真是不好說了。”

冬晴沉穩,做事情想的也多,雖然她總覺得自家姑娘身上有太多的祕密,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的忠心。

“是啊,以後必定不太平。冬晴,你自己也小心,在府中行走寧可吃虧也不要與人對抗。現在吃得苦,總有一天你家姑娘會讓你風風光光的討回來,但是現在我們不能。”夜晚的聲音有些苦澀,現在她是多麼沒用,便是自己身邊的一個丫頭竟也無法保全,只能委屈行事。

“是,奴婢曉得,並不委屈呢。姑娘都能受得了,我一個奴婢更沒有那麼嬌貴了。”

“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總有一天我們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過日子。”夜晚閉上眼睛輕聲呢喃,是的,總有一天她會站在甘夫人面前,低頭俯視着她,看着她一步步的失寵,一步步的落魄,一步步的跌入深淵。總有一天,她還要踏上那個寶座,那個屬於她的地方俯視衆生。

欠她的,她都要討回來。

夏銀月,慕元澈,你們可要好好的活着,好好地,別讓我失望。193yv。

到了後半夜,冬晴悄悄地爬起身來,跟夜晚兩個人慢慢的打開了箱子,這一打開,頓時愣住了。

夜晚忽然一句話也不想說了,這箱子亂七八糟的全都是市面上流行的小玩意。居然還有糖人靜靜放在白玉做成的匣子裏,一個糖人一文錢,但是裝糖人的盒子卻是上好的白玉,怎麼也有幾百銀子才能買到。

其餘的也都是類似這樣的,冰糖葫蘆放在了赤金嵌各色寶石打造長方形盒子裏。面捏的十二生肖,是躺在象牙雕的鏤空匣子裏……

冬晴看着夜晚,終於忍不住了,低聲說道:“姑娘,這是正常人能辦的事嗎?幾文錢的東西放在這貴重的盒子裏……一定是沒睡醒才能辦出這事來。”

夜晚鬱悶的心情被冬晴這麼一說,便覺得舒爽了些,笑了笑,“你說得對,是沒睡醒的人才能辦的出這事。”

“那這箱子裏的東西怎麼辦?”

“放在裏面吧,沒什麼需要避諱的。”夜晚披着衣服尚了牀,想了想也實在是想不通慕元澈做出這麼抽風的事情究竟是爲了那般。

一夜沒有睡好,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夜晚的神情便有些萎靡不振,因爲黎氏交代不用去請安,乾脆便賴了牀。只是還沒睡多久,夜曦就跑來了,夜襲的xin子大大啦啦的開口就問那箱子的事情。

想來是昨天夜晚沒有開箱,似雪瞧不見什麼,今兒個夜晨便讓xin子莽撞的夜曦來問,夜曦也的確能辦出這事兒,把別人的東西當成自己個的。

“你這麼一說我竟是還沒開箱看看呢。”夜晚掀起被子坐起來,看着夜曦似是不經意地開口,“我也想知道這裏面裝的什麼,只是昨兒個有些生氣,我那個燈籠是我在燈會上一眼瞧中的,沒想到反而被人搶了去,昨天實在是沒心情看這箱子。”

夜曦眨着眼睛問道:“你是說那燈籠是你的?”

“當然是我的,不是我的還是誰的?那琉璃燈籠可貴了,十兩銀子呢。”夜晚嘆口氣,“只可惜那店家就只有這麼一盞琉璃四角花中四君子的燈籠,不然的話皇上也不會來搶我的。”

聽着夜晚抱怨,夜曦倒覺得有幾分可信,便嚷着要看箱子裏是什麼東西。

夜晚便讓冬晴拿出鑰匙打開箱子,自己披衣站在一旁看,夜曦卻是盯着那箱子移不開眼睛。等到箱子一打開,夜曦傻眼了,顯然也被裏面的情況給唬住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夜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妹子問道。

“騙你幹什麼,一文錢的糖人放在白玉匣子裏,冰糖葫蘆放在了赤金打造的前寶石的長盒子裏,對了,還有那個面捏的十二生肖,居然放在鏤空雕象牙的盒子裏,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想的。”

夜晨跟黎氏對望一眼,便聽着黎氏問道:“那夜晚當時是個什麼神情?”

“她呀,也愣住了好半響回不過神來呢。”夜曦嗤笑一聲,又說道:“有什麼不好的,盒子裏面的東西不值錢,但是那盒子值錢啊。除了這些,還有些胭脂水粉,還有姑娘家用的扇子手帕都是些不值錢的。”

打發走了夜曦,夜晨看着黎氏,“娘,你說皇上是什麼意思,可真是有些奇怪。”

黎氏一時也想不通,便說道:“不管是什麼意思,總之這一會絕對不能讓夜晚進宮去。我們不能再拖了,明兒個徐夫人的四十整壽,我們兩家一直有來往,便帶着夜晚一起去,到時候你這樣……”

黎氏在夜晨的耳邊低聲細語幾句,夜晨眉心緊蹙,猶豫一番還是點頭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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