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咫尺天涯

發佈時間: 2023-02-11 18:2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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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紅顏禍水這種事情當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這事兒一提出來準不是褒義詞,一準是個貶義詞,但是能肯定的必定是個美女。

聽說心姨娘長得很美很妹,又會說話,又會做人,這才跟着三爺從外地回來沒幾個月,三房的下人就不住嘴的說她的好,這份本事跟手腕,三夫人比起來真是被甩了幾條街。

要真說起來,當今皇上對夜晚也是癡心一片,爲了她也是幾度涉險,可是就沒有人敢說當今皇后是紅顏禍水!

爲什麼?

一來皇后是嫡妻,二來皇后的身後站着皇上!

心姨娘有什麼呢?不過是有一個三爺,可是這個三爺頭頂上有大哥,還有爹孃老子管着,從跟上就輸了。

忽然之間,冰清其實也有些可憐心姨娘,同人不同命。

心裏正想着,就聽到三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就吼道:“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柳氏跟了弟弟幾年,誕育子嗣,打理瑣事,中規中矩,勞心費力,沒有絲毫錯處,憑什麼要處置她?就憑這惡婦幾句話?”

冰清聽着這幾句話,心就涼了,三夫人在容瑾心裏這是一點好處也沒有啊。男人都是這樣,自己喜歡的做什麼都是好的,自己不喜歡的做什麼都是錯的。

冰清實在是耐不住,不由得譏諷一笑,看着容瑾說道:“三弟這話真是讓人聽着心裏寒涼,一口一個惡婦,一口一句嫌棄,三弟妹到底是你的正妻,就憑這也得有幾分看重。你外放異地,心姨娘固然是爲你勞心費力生育子嗣,可是三弟妹替你在雙親跟前盡孝,打理家中瑣事,主持中饋,難道就不辛苦?三弟妹不想有自己的孩子?爲了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姨娘,打了自己嫡妻的臉面,這樣的事情我長這麼大還真是第一次見,三弟好大的威風。若是被那些讀書人知道了,只怕朝堂上又要熱鬧幾日。”她一個人生得出來嗎?這話說出來不雅,但是這意思大家都懂。

三夫人大約是沒想到冰清居然會爲她說話,頗爲驚訝的看了冰清一眼,緊接着眼淚就流出來了,伏地大哭,一顫一顫的身子,讓人看着就忍不住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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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二夫人,眼睛掃過冰清,緊抿着脣卻沒說話,但是看着冰清的神色卻有了幾分戒備。這是第一次,她看到冰清這般的不客氣,說話如此尖銳。

容夫人也是有些意外,不過小輩們此時說話,她也不插嘴,就這樣聽着,容戩皺了皺眉,到底也沒斥責,只是面帶不虞。冰清這話的確是有些不妥當,太直白了些,畢竟是人家夫妻屋子裏的事情……

容涼的眼角微微一挑,心裏琢磨一下,還是覺得冰清雖然不喜歡三夫人,但是她們都是正妻,自然會站在正妻的立場說話,嗯,跟他的思路一致,不錯不錯。

容瑾跟冰清都沒怎麼見過面,因爲冰清很少從東苑出來,再加上男女有別,也只在回京的時候大家見過,基本上沒什麼接觸。不過聽府裏人講,這個大嫂是個寬厚的,尋常說話都帶着笑,府裏的人對她都是極爲讚譽的。可就是這樣一個被人讚譽的人,這會兒卻一句話直接捅到了自己的心窩子上。

心裏一把火燒上來,也不管別的了,看着冰清就說道:“大嫂,不是做弟弟的不敬,只是這話你也別用來嚇唬我。自從回到京都,柳氏對她處處捧着,時時敬着,讓往東不敢走西,就這樣三天兩頭的不是跪着就是罵着,我也不是石頭心腸,難道我就是那無情的?回了京這才幾個月,佑哥兒就生了幾場病了,在外任的時候怎麼不見時時生病?我一個大老爺們,雖然不太知道後院的事情,可也明白這裏面的蹊蹺。風氏的孩子怎麼沒的,大家心裏都明白,想要除掉眼中釘,可也不能搭上我孩子的xin命,這樣狠心的婦人,留着做什麼?”

冰清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畢竟尋常大家雖然都是在容府住着,但是大家各有各的院子,尋常院門一畢,這裏面的事情誰又清楚?

一時間,冰清也有些遲疑,畢竟三夫人的xin子,這樣的事情說不定還真的能做的出來。

冰清正在皺眉,那邊三夫人卻不幹了,對着容瑾就罵道:“你個沒良心的,你字字句句偏着你的小心肝說話,可得摸着自己的良心。你那孩子都是養在柳氏自己身邊的,我是能半夜裏掀她的被子,還是白日裏虐待他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顧不好,倒是把髒水潑在我身上,天下哪裏這樣的道理?我讓你的心肝跪着罰着,你怎麼不說她明裏一套暗裏一套,當着你嬌弱委屈時時流淚,活似我殺了她全家。揹着你的時候,她做的那些事情你可知道?枕頭風一吹,你就把我當成地獄裏的惡人,狡猾殲詐的壞蛋,你要是有眼睛,你自己看個明白。被個婦人糊弄的團團轉,你也配做官?我呸!”

得,別人還沒說什麼呢,倆夫妻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陳芝麻爛穀子的全都抖了出來,你一句我一句,哪裏還像是夫妻,分明就是累世的冤家,不死不休的那種。

夫妻做成這樣,簡直就是仇人,看着真是令人唏噓。

容夫人再也看不下去了,“砰”的一聲將茶盞擱在桌子上,“鬧成這般,成什麼樣子?容瑾,你給我閉嘴,寵妾滅妻你膽子大了!老三家的你也別鬧了,這件事情總能查出個是非曲直,到時你們夫妻自己鬧成這樣,哪裏還有半分夫妻的樣子,這日子你們不想過,就別過了。”

屋子裏一下子靜了下來,三夫人不敢哭了,被休回孃家,她還有什麼臉面見人?她又沒自己的孩子,只是一個無所出就足夠被休了。想到這裏悲從心來,越發的怨恨容瑾了,一顆心都偏在那狐妹子身上,又暗恨心姨娘心機太深,自己着了道才落得現在的樣子,這家裏哪裏還有自己的落足之處……

容戩看着容夫人氣成這樣子,看了她一眼,略作安撫。容夫人瞧着丈夫的眼神,心裏緩和了些,丈夫也不是沒有妾室通房,可也沒鬧成這樣過,說到底還是三夫人自己沒本事,連丈夫都攏不住,一個姨娘也壓制不了,整日的家宅不寧。平常看着有些小聰明,卻不頂大事兒。

容夫人說話了,大家都沒人吱聲了。後院的事情本就是當家夫人做主,容戩這個一家之主坐在這裏,也不過是給容夫人撐面子的。

冰清擡眼看着容夫人,就見她氣的厲害,臉色烏黑鐵青,只是心裏好奇,容夫人到底怎麼處置這事兒。

容涼這個時候卻開口了,笑着對容夫人說道:“母親無需動氣,不是多大的事兒了,把您氣病了才是三弟最大的不孝。”

這話一出口,容瑾渾身的骨頭都僵硬了,板着身子跪地更直了,大氣都不敢出,不孝可是大罪名,若是被告進宗祠,往小了說逐出家門,往大了說那是連做官的路都給擋住了。

冰清的眼角掃了一眼容涼,這人真黑,一句話,就把容瑾給制服了。不服?孝字壓在頭上,你敢嗎?

容瑾還真不敢,容夫人治家很嚴,對幾個孩子出了容涼意外要求都很嚴格,以至於容銳容瑾在容夫人跟前都是小心翼翼的。兩個庶出的兒子更是不敢有任何的違逆,君不看容戩都這位夫人都是敬重有加嗎?這才是當家夫人的本事跟手段。

“你也不用勸我,出了這樣的事情,家宅不幸,若不處置分明,以後人人效仿,豈不是亂家之源?”容夫人雖然是對着容涼說話,可是眼睛卻是落在容瑾夫妻身上的。

容涼聽着這話,面上笑容不改,繼續說道:“母親寬厚,對家裏的人一向是優待有加,難免有些人就以爲家法是擺設呢。”

這話暗有所指,容瑾皮都繃緊了,心裏暗暗罵道,你可真是我親哥,坑弟沒商量,狠!

容夫人挺着大兒子的話,側頭看向容涼,嘆息一聲,“這個家以後總要交到你們兄弟手上,你是做大哥的,該立起來的總要立起來,這事兒依你看怎麼辦?”

容戩方纔也是話中以容涼爲首,容夫人此時這話裏也是這個意思,冰清心裏就有種感覺,容夫人夫妻怕是已經在某件事情商達成一致,這是要把容涼推出來的節奏啊。

不由得抿緊了脣,冰清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容涼。

短短數日,這人是怎麼做到了,讓容戩這個一家之主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還得到了容夫人的支持。要知道容夫人有多在乎容涼的身體,只怕是沒有十足的信心,絕對不會讓容涼這樣操勞的。

冰清發現,自己對容涼知道的還是太少了,少的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那般。

往昔近在咫尺的人,忽然之間卻像是天涯那麼遠。

更新完畢,明日繼續,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