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局

發佈時間: 2023-01-06 23: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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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兒笑眯眯地轉頭,「易然弟弟,你這麼幫著我,殷若塵知道了不會傷心嗎?」

秦易然一滯,心裡微驚。

他和殷若塵的合作雖然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但蘇梨兒最多只是猜測,他沒想到這女人會當面直接就問出來,一時也被這不按常理出牌的問話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殷總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秦易然又喝了口酒,將眼底的驚詫給壓了下去。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和他關係不錯。」蘇梨兒的食指在杯口滑來滑去,纖細的指尖白中透著粉,動作又輕又柔,吐出口的話狀似無意,「畢竟我也是無意中看見過好幾次你出入殷氏集團的照片。」

無意中……看見……他出入殷氏集團……還是照片?

這分明就是派人監視他,他該說這女人是夠委婉還是夠直接?

「呵……」秦易然壓著莫名複雜的情緒,低笑一聲道,「商業來往而已,我們和殷氏不是死對頭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台上,有保鏢對著殷若塵低低說了幾句,殷若塵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視線卻是朝著蘇梨兒所在的方向一轉。

剛才保鏢報告說葉清嬈往酒里加了點東西,他知道蘇梨兒到這裡肯定不甘心看看戲而已,但葉清嬈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太蠢了?直接往他的樣品里動手?

他將所有的樣品都準備了兩份,這道是沒什麼難的,但心裡總是對蘇梨兒的這個舉動有些不放心。按照里蘇梨兒慣常的手法,不應該這麼簡單。

「請大家吃好喝好。」殷若塵收回神,笑著說了兩句,隨後下台朝著蘇梨兒的方向走來。

蘇梨兒笑臉迎上,空出了自己身邊的位置,讓殷若塵坐了。

「我沒有打擾你們吧?」殷若塵道。

「這話我們可不敢接。」葉清嬈懶懶道,「您就當是沒有吧。」

蘇梨兒忍著笑意。

她就知道帶著葉清嬈出來是對的,這妞兒隨隨便便一張口,就能陰陽怪氣地把人噎死。

殷若塵對這點顯然也是習慣了,「沒有就好。剛才看你們笑得開心,在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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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弟弟呢。」葉清嬈沖著秦易然微微抬了抬下巴。

秦易然黑著臉,喝了口酒,決定不計較。

他覺得自己是碰上了兩個女瘋子。

殷若塵笑了笑,轉開話題:「酒怎麼樣?好喝嗎?這款酒是我今天專程為你準備的,酒精度不高,不用擔心喝醉。」

「好喝,和前段時間喝的另一款差不多,都是回味無窮。」蘇梨兒喟嘆。

沙發那頭的秦易然再次眯了眯眼。

前段時間的另一款果酒……說的不就是他調的那一杯嗎?

「你喜歡就好。」殷若塵微微傾了傾身子,將兩人的距離拉近了,聲音卻再一次壓得很低,「不知道讓梨兒開心了之後,梨兒是不是就不會拿那些手段來對付我?」

蘇梨兒不著痕迹地將兩人的距離拉開,「殷導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今天註定要讓梨兒失望了。」殷若塵眼角都染上了幾分笑意。

但這笑意沒有持續幾秒,就突然被場上的變故給打斷了。

幾聲痛呼驟然傳來,伴隨著杯子碎裂的聲音,在大廳中激起不小的浪花。

「怎麼回事?」殷若塵轉頭。

幾個服務生立刻在場上奔忙,保鏢走到殷若塵的跟前,低聲道:「殷總,好像……好像是酒出了問題,好幾個人暈倒了,說是肚子疼……」

殷若塵猛地轉頭,第一時間看向蘇梨兒。

蘇梨兒捏著高腳杯,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沉靜的雙眸似古井無波,幽幽地看著殷若塵。

他抿唇,對視了幾秒之後站了起來,往大廳走去。

腳步聲遠去,蘇梨兒的唇角才悠然綻開,弧度是快意和舒心,也跟著起身道:「既然殷導接下來要忙活一陣子,我們就別在這裡給他添亂了,出去吧。」

葉清嬈也起了身,看向秦易然,「你走嗎?」

秦易然的視線從大廳的方向收回來,眸底沉浮,隨後應聲道:「嗯。」

這是怎麼回事?剛才他分明已經通知過殷若塵,殷若塵的表現也像是胸有成竹的樣子,怎麼會突然出事?

蘇梨兒的腳步往門外走去,一路上掠過人群,目光淡淡地在一片慌亂中掃過。

地上有碎裂的酒瓶,有痛苦嚎叫的女人,還有驚懼交加的侍者,每一個都像印在畫卷中的人,彷彿這樣的悲喜,與她無關。

她側身經過,不沾染任何污漬,長裙翩躚經過冰冷的大理石,高跟鞋最終踏上了門外早就準備好的車,雲逸在駕駛座上回過頭來,給了她們一個滿意的微笑。

「都弄好了。」雲逸道。

秦易然上了副駕駛座,眸光帶著幾分愕然,看著眼前的情況,饒是心中已經驚天駭浪,但是嘴上卻不敢問了。

雖然不知道蘇梨兒用了什麼方法,但是……她確實做到了。

「易然弟弟剛才不是很多問題么,怎麼現在這麼沉默?」蘇梨兒在車后突然道。

秦易然的嘴角動了動,隨後還是沒有忍住,開口道:「你是怎麼在酒里動的手腳?」

「都是姓秦的,你怎麼就比秦城陽老實這麼多呢?」蘇梨兒笑了笑。

秦易然抿唇,天生上揚的眉眼還是露出幾分邪氣,此刻卻被壓製得根本無法釋放,只剩下滿腔的疑惑和不甘。

拿他和秦城陽比……這也是他的忌諱之一。當年要不是以為秦家出了個秦城陽,他也用不著另闢蹊徑出國學習品酒,他不想成為隱藏在別人名字後面的人,提起秦家,大家總是說秦城陽,總是說秦商集團,沒有人想過同樣姓氏底下還有多少活生生的人,彷彿這個「秦」字只是一個符號而已。

但這是他的姓,本就不應該因為別人而閃光。所以年少無知的時候,說不怪罪是假的,就算是現在他也是對秦城陽有說不清的敵意。

「易然弟弟,你讓我不要在酒里動了手腳,是因為保安嚴密,我不會有機會成功下手是么?」蘇梨兒道。

秦易然僵了半晌,應了一聲:「嗯。」

「你都想得到,殷若塵會想不到么?殷若塵想得到的,我自然也想得到。所以……誰說一定要在酒里動手腳了?」她笑聲漸起,字字句句里卻是浸透了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