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瞬，周德舜又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問題！
上回陛下雖是在清芷閣飲的這菊花八寶茶，但沈常在也僅僅是幫著遞了下茶盞而已。
真正沏茶的人，是海棠！
若說他比不上沈常在也就罷了，但若說他比不上海棠，他是絕對不服的！
他好歹是伴在陛下身邊十餘年，陪著陛下長大的大總管。
一個入宮不到一月的小丫頭，能跟他比？
哼，笑話！
捋了捋心思，周德舜頓時安心不少。
可沒等他完全把心放下，蕭辭鈺的聲音又變得更冷：「你還好意思問朕哪裡不對？這味道壓根兒就跟上回不一樣！」
「啊這…」周德舜有些慌了。
怎麼會不一樣呢？
他明明是嚴格按照抄回來的那張茶方沏的茶啊…
茶方也不可能抄錯，要給陛下入口的東西，他們向來都是仔細再仔細的。
不僅抄了，還拿到太醫院去，找給出這張方子的孟太醫對過一番。
確認無誤，才敢給陛下上。
不是茶方的問題，那就只能是他這沏茶人的問題了？
周德舜心裡一驚，連忙上前撤了茶盞：「奴婢知錯，奴婢這就去給陛下重新備茶。」
說著，他便邁著小步快速退了下去。
蕭辭鈺抿抿唇，不悅看向手中的奏摺。
看著看著，他心頭火氣不由更大。
這是誰寫的奏摺？水患易疏不易堵的道理都不知道？一堆廢話要錢築堤，卻沒有一句有關疏通的解決方案？
惱火用硃批把人斥責一頓后，蕭辭鈺還特意翻過奏摺，看了一眼上書之人的名字。
李懷毅，他記住這個人了！
周德舜回來，瞧見的便是臉色更加難看的主子。
他不敢怠慢，連忙奉上新茶：「陛下，剛沏的茶，小心燙。」
「嗯。」蕭辭鈺心不在焉地應上一聲。
仔細為手中奏摺寫上硃批，方才伸手去拿茶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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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沏上不久的茶還有些燙口，但這並不影響他發現味道不對：「周德舜，這就是你給朕沏的新茶？！」
他冷下眉眼，費了好大勁兒，才剋制住自己把茶盞扣周德舜腦袋上的衝動。
周德舜被他這一眼看得哆嗦了一下：「是…」
稍一頓，他又小心翼翼地問道：「是哪裡有什麼不對嗎？」
「你還問朕？」蕭辭鈺咬牙，「你自己嘗嘗，這跟你剛剛沏的那盞茶，有什麼區別？！」
大總管被嚇得「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陛下，奴婢真是按茶方仔細沏的茶！」
陛下的茶，嘗他肯定是不敢嘗的。
但是…但是…
如果陛下覺得這盞茶味道和上一盞一樣，那不就說明，上一盞茶他也沒弄錯配方嘛！
周大總管極度懷疑，是跟前這位自己久了沒喝，記錯了味道。
不過他不敢說。
「按茶方沏的茶味道會不一樣？！」周德舜死不認錯的模樣，讓蕭辭鈺忍不住抄起了茶盞。
但沒等他有所動作，門口便傳來了內侍的通報聲：「陛下，成楠王求見。」
蕭辭鈺蹙了蹙眉，放下茶盞：「讓他進來。」
已做好淋一身茶水的周德舜，瞬間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