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王也沒看透皇帝此舉是何意。
難不成，是還再為他剛剛提的那句「不錯」不悅？可是之前一段，他看起來明明不氣了…
晉陽王也摸不著頭腦。
面對兩人略帶疑惑的目光，蕭辭鈺倒是淡然得很。
睨一眼沈瀾熙，淡淡道一句「以後注意」，便沒再怪她什麼。
甚至，還拋給旁邊的周德舜一句：「賜座。」
「喏。」
周德舜連忙搬了張圓凳到蕭辭鈺不遠處，請沈瀾熙入座。
這下，沈瀾熙覺得自己徹底看不透這位帝王了。方才還一臉不悅，轉頭，卻又能讓人給她賜座？
而且到現在，她也沒明白，陛下把她叫到此處，到底是為了什麼？
思慮間，她又忍不住偷瞄了蕭辭鈺一眼。
但蕭辭鈺還是一派淡然模樣，甚至就像把她這個人忘了一般，平靜對晉陽王道：「手談一局？」
「干看著確實無趣。」晉陽王笑著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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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達成一致，周德舜便連忙領著人備好棋具，擺在兩人中間的小桌上。
之後，誰也沒再說話，只有一聲聲清脆的棋子落盤聲發出。
晉陽王人雖放浪形骸，但棋藝還是不錯。
與蕭辭鈺這一局，下了將近半個時辰，方才落敗。
「陛下棋藝精湛，是臣輸了。」
「你心不在焉，不然結果還未可知。」蕭辭鈺看目光橫挪，從棋局看向雕花窗外，「還在擔心你母妃的眼光？」
「這…不能不擔心吧…」晉陽王扯扯嘴角，臉上儘是無奈，「上回，她挑中陳首輔的小孫女時，可把臣嚇壞了。」
「那姑娘出身陳家，是出了名的才女，配你綽綽有餘。」蕭辭鈺隨口點評一句。
「那是當然。」對這點，晉陽王並無異議，「陳家是百年世家，陳首輔更是三朝老臣，他的嫡孫女配臣，自然是綽綽有餘。只是…」
說著，他又垮下了臉：「只是臣自己不爭氣，實在不喜那些文縐縐的東西，才情俱佳的女子，臣配不上。」
「是嗎？」蕭辭鈺彎彎嘴角。
「是！」晉陽王答得肯定。
談論到喜好時，他面上甚至還多了一分輕佻的笑：「比起才情俱佳的大家閨秀，臣還是更喜歡鮮活一些的姑娘。」
「可惜你母妃不喜歡。」
被蕭辭鈺這麼一點，晉陽王揚起的笑容又立馬垮了下去：「陛下何必提這麼傷心的事…」
抿抿唇，他又糾結著再向跟前人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陛下，要不您再幫臣一次？」
蕭辭鈺沒有立馬回答。
長睫一抬，目光便隨之在晉陽王面上繞過一圈：「幫你？可有回報？」
「臣新得的那批東海珍珠歸陛下了！」晉陽王咬牙。
珍珠…
蕭辭鈺微蹙眉頭，沒說話。
目光卻是由晉陽王面上移到了自己的茶盞上。
茶是上好的龍井，細長碧綠的嫩葉在水中舒展身姿。
只是，茶盞里的水不多了。
周德舜不愧是跟了皇帝十餘年的人，一瞧見這位的舉動，便連忙提來水壺，並給沈瀾熙遞了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