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還有朕？
帝王此話一出，不少人瞬間變了面色。
大家當然知道，得帝王寵愛維護的宮嬪，在受帝王厭棄的宮嬪跟前，是什麼情況了。
恐怕，只要前者在帝王枕邊吹吹耳旁風，後者就能落個凄慘下場。
可這種事，誰又敢拿到明面上來說呢？且不說這話擺到檯面上有多囂張，就單是讓皇帝聽見了恐怕日子不好過這一點，也足夠嚇人。
畢竟，說皇帝能輕易被枕邊人左右，與揭皇帝的面子，也沒什麼區別。
但眼下，這話竟被皇帝親口說了…
在場之人很難表達自己現在是怎樣的心情，就連沈瀾熙也覺得，讓蕭辭鈺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實在不妥。
唯獨蕭辭鈺毫不在意，彷彿認定自己只是說了件理所應當的事。
稍一頓，他還更進一步道：「再說了，沈婉儀對付淑妃有什麼意義？淑妃有讓她對付的必要？對付淑妃，除了讓她自己的名聲蒙一層灰以外，還有別的好處？」
「陛下！」沈瀾熙重重捏了一下蕭辭鈺的手。
她咬牙，小聲提醒：「當著太后的面，注意你的說辭！」
就算太后現在已與淑妃有了分歧，但兩人的親屬關係到底擺在那裡！
人家是親姑侄！當著人的面這樣說話，恐怕怎麼都不合適吧？！
「沒事…」蕭辭鈺轉眸，悄悄沖她抿出一笑，「淑妃是親侄女，我還是親兒子呢。咱們只是就事論事，沒關係的。」
沈瀾熙啞口無言。
他們母子一直站在對立面，很多時候，真的很容易讓人忽略，他們其實是血濃於水的親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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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大家甚至還會覺得，皇帝跟太后，還沒有淑妃這侄女來得親近。
眼下，蕭辭鈺忽把這件事單獨拎出來說，沈瀾熙想了許久，竟也沒能找到合適的反駁話語。
於是，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蕭辭鈺把這話拋給太后。
而更令她心驚的是，太后在聽到這樣一席話后，竟然沒有生氣，反而是陷入了一陣沉默。
就像是…默認了皇帝的話一般。
沈瀾熙被自己心底忽然冒出的想法驚得打了個寒顫。
她實在不能想象，太后與皇帝站在一條線上，和平相處的模樣。可是…
可是她的直覺卻告訴她，這樣的一天，似乎已經不遠了。
腦海中紛亂的思緒擾得沈瀾熙再顧不上眼前的事。
而太后也在沉銀片刻后，長嘆一聲：「皇帝所言有理，此前，是哀家狹隘了。
「想想也是，若是慢xin毒的話，感覺到身子不適，及時呼救也好。可這偌大的玉棠宮，卻無一人知曉此事，想來…」
話及此處，太后又忽然一轉話鋒：「既是自戕，那便依照自戕的規矩處理吧。哀家說了，往後不再插手宮中事，所以這情，哀家不會替淑妃求，皇帝自己看著處理吧。」
說罷，她便直接示意劉姑姑將自己扶走。
太后領人一走，殿中頓時空曠不少。
只是，身處殿中的人，心頭卻越發壓抑。
特別是，那些本屬於玉棠宮的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