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好幾年的風光日子，都沒能抹平崔氏的不甘。
「我母親是懂得為父親考慮，不像你母親，不管是自己還是娘家人，永遠都是一副高傲端著的討厭模樣！」
對石氏，沈紜清也是記憶猶新的。
她討厭石氏身上的端莊賢淑，更討厭其深藏於皮相下的高傲貴氣。
因為那是她母親沒有的。
她母親只有似水柔情，而那軟糯的柔，只會讓她覺得她們母女在石氏面前矮上一等！
咬咬牙，沈紜清又想說出更難聽的話來維護自己的面子。
只是，她才剛把沈瀾熙的名字叫出口，身後便有一道偏尖細的聲音打斷了她。
「姑娘慎言。」
周德舜繞過沈紜清時，又淡淡補了一句：「這位是沈常在，姑娘不可直呼其名。」
說罷，他又笑著跟沈瀾熙見了禮：「見過沈常在。」
一冷一笑，判若兩人！
「你是誰？！」被這般區別對待，沈紜清的怒氣一下就衝上了腦門兒。
她能看得出，眼前這內侍的衣服比周圍那些伺候的要好上不少。但心底的羞惱，還是令她忍不住問上一問。
她想，這不過就是個奴婢，她問一句來歷，瞧瞧是誰身邊的人不長眼，也算不得大錯。
沈瀾熙是常在，她身邊的靈薇也是常在。
怕什麼？
可她沒注意到的是，陸靈薇此刻的面色已然大變。
沈玟晴也注意到了不對，她想提醒姐姐慎言。
但周德舜的臉，卻先一步轉過來：「咱家是陛下打發過來喚沈常在的。」
他沒有多餘的話，只答了沈紜清那一句惱火的問話。
可就是這一句話，直讓沈紜清從頭冷到了腳。
他說，他是陛下打發過來的人。
陛下…
沈紜清指尖微顫，「陛下」兩個字壓在她的心口，彷彿有千斤之重。
她只當在此的都是些同齡女眷，沒有過多警惕。
卻不曾想，那位萬人之上的帝王，也在此處！
氣氛在一瞬凝滯，唯一能救場的沈瀾熙也沒有在此刻搭話。
她不問周德舜陛下在哪兒，也不問陛下何事，就這麼同周德舜一起看著沈紜清，神情淡淡。
被沈瀾熙以看笑話的神情看著，沈紜清該惱的。
但此刻，她卻被冷意澆灌，惱不起來。
最終還是周德舜借了給陸靈薇請安的舉動，打破了沉悶：「喲，奴婢眼拙，沒瞧見陸常在也在，拜見陸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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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靈薇心知這人根本不是沒注意到她，而是故意沒給她見禮。
只是她此刻也不能揪著這一點鬧騰。
氣氛好不容易才緩和，她不能在此刻招惹是非。
扯扯嘴角，陸靈薇便展露一個牽強的笑容：「無妨，這裡人多，周總管一時沒注意，也是常事。」
「多謝陸常在體諒。」
周德舜客氣沖她笑笑，遂又把目光轉向沈瀾熙：「沈常在，陛下還等著呢，請隨咱家來吧。」
沈瀾熙心知進退，便也在這一刻回以一笑：「麻煩周總管領路了。」
隨後，他們便一前一後走了。
至於被落在原地的人，則是忍不住開始埋怨起對方：「靈薇，你方才怎麼不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