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淑妃嘴角微壓，露出一絲嘲弄神情，「外人若是這般喚我，我還能應承一聲，但沈婉儀這般喚，可就折煞我了。」
沈瀾熙目光微微一動，面上仍是之前那平和微笑：「娘娘說笑了，我為婉儀，你為四妃，我喚你一聲娘娘，理所應當。」
「婉儀？」淑妃低笑，「都到這時候了，你也沒必要這般謙虛謹慎了吧？雖然陛下那邊兒還沒正式給個說法，但他要立你為後，已經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了，你又何必裝作不知？」
淑妃口氣逐漸凌厲，沈瀾熙也壓下了面上和善的笑。
「你說得不錯。」沈瀾熙微微頜首，「皇后之位予我，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眼下大家商議，不過是走個流程。
「但我想著，規矩就是規矩，如今我仍為婉儀，喚你一聲娘娘也是理所應當。畢竟，這宮裡的規矩破了，於我也並非好事。」
淑妃揚唇：「不愧是要做皇后的人，當真伶牙俐齒。」
「就事論事罷了，稱不上伶牙俐齒。」沈瀾熙淡淡拂過評價，遂又反問淑妃，「淑妃娘娘今日過來，是有正事要說吧？與其糾結一個稱呼，不如說說正事？」
「正事？我能有什麼正事？」淑妃低笑，「我不過是過來替姑母看看，未來的皇後會不會是個合她心意的人罷了。」
「哦？」沈瀾熙揚眉，「太後有意了解我？那她怎麼沒直接傳我去延壽宮問話？」
「直接讓你去了，哪兒能瞧見真實的你？」淑妃哂笑，「都說人在處於下位時，總是謙卑恭敬的。但一朝得勢，是個什麼模樣，就未可知了。
「眼下，你還沒登上皇后之位，哪裡會在這商議的緊要關頭對太后不敬？直接傳你過去，沒什麼用，還不如讓我跑一趟看得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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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此言有理，但話落在沈瀾熙這當事人的耳中，未免顯得有些膈應人。
這話就好像是在說，沈瀾熙如今的謙卑恭順都是裝出來的，他日登臨后位，一朝得勢，就會做出對太后不敬的事情來。
如此揣測，定懷惡意。
聊至此處，沈瀾熙也總算確定，淑妃今日過來，沒安好心。
估計，又是在打著太后的名號，狐假虎威。
既然對方有意挑釁，沈瀾熙自然沒有再退讓的理由。
彎彎嘴角，她便笑道：「他日我登臨后位，會不會做對太后不敬的事我不知道，畢竟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清。
「但我知道，我若做了皇后，一定是個不合太后心意的皇后。這並非是我的原因，而是太后打從一開始，就把我放在了需要惡意揣測的位子上。」
「沈瀾熙，你竟敢這樣說太后？！」淑妃冷臉。
但沈瀾熙卻不為所動：「我只是實話實說。」
蹙蹙眉頭，她又道：「況且，這本也不是我不想好好相處，我什麼都沒做，她卻要給我貼惡人的標籤，我能怎麼辦？」
「太后給你貼惡人標籤？」淑妃氣急，冷笑連連，「太后可是陛下生母，地位尊崇，她用得著給你貼惡人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