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的想法，只是一種可能。老臣願意相信這種可能，所以決心再多等一等。至於陛下…」陳首輔笑笑，「您已親政，依照自己的想法處理事情，是理所應當。
「只要您行的不是什麼大逆不道的昏庸之事，老臣便不該阻攔。
「更何況，此事說不准誰對誰錯。沒準兒老臣才是多想，而您那樣果決，才是對的。」
「你的道理還一套一套的？」蕭辭鈺哂笑，「既然你這麼想，那此事就依照朕的想法來吧。無論董家有什麼多餘的主意，都先把石老爺子的冤屈洗刷了再說。」
指尖點點桌案，蕭辭鈺又挑眉道，「不過你既然也是參與者，那手頭多少有些利益翻案的證據吧？
「一併拿出來得了，正巧朕用得上。」
陳首輔略一怔愣，張口想言，卻發現面對已經把話說得這樣直白的皇帝，他除了聽命，也說不出別的話了。
無奈，他只能苦笑道：「臣謹遵陛下旨意。」
「嗯哼。」蕭辭鈺點頭，「若無別的事情，你便退下吧。」
了解完事情經過，蕭辭鈺便想打發陳首輔離開。
但陳首輔聞言，卻立足於原地，沒有挪動分毫的意思。
「怎麼？你今日也有事情找朕？」蕭辭鈺詫異揚眉，「也好，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免得回頭再跑一趟。」
「老臣本來無事，但聽陛下說要立馬翻案，心中便生出了些想法。」陳首輔垂首，恭敬問道，「不知，陛下可尤考慮過翻案之後的事？」
「自然想過。」蕭辭鈺淡淡道，「前兩日你不都瞧見了嗎？朕這回，不僅要翻案，還要藉此機會，徹底肅清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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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個想法是好，可董家盤踞朝堂多年，根深葉茂，恐怕不是那麼好清理乾淨的。」陳首輔指出重點。
「那你與朕提這事，是有什麼好辦法管控局面了嗎？」
「算不上好辦法，只是一個想法。」陳首輔垂首，恭敬道，「老臣認為，控制局勢，還應當自上而下。」
蕭辭鈺眯眸：「怎麼個自上而下法？」
陳首輔直言：「立后、立太子。」
短短五個字出口，書房中的氣氛，立馬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蕭辭鈺再不是之前那平和懶散的模樣，他不僅下意識坐正，甚至連眸中，都透露出幾許凌厲。
「陳首輔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沉下面色，冷聲質問，「朕與你論的是朝堂之事，你卻與朕說後宮之事？怎麼，這朝堂局勢是否穩定，還跟後宮有沒有個皇後有關係？」
說著，他又嗤笑一聲：「若是立個皇后就能把這一攤子事解決了，咱們還在這兒商量個什麼勁兒？
「朕趕緊回去物色一個，你也收拾收拾告老還鄉好了。」
「陛下請先別激動，臣並沒有逼迫或是規勸的意思。」陳首府仍是方才那副神態，「臣提這事，自有臣的道理。至於如何決定，還是陛下說了算。」
「道理？」蕭辭鈺幾乎被他正經的語氣氣笑，「你倒說說，此事有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