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的兩頰迅速紅到了極點。
「到底是你喝了酒？還是我喝了酒？」
「你。」
「為什麼說話毀三觀的人是你？」
「財大氣粗四個字，是我轉述了你的原話。」
蘇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無奈的敗下陣，「行……是我毀了你的三觀。」
「這四個字用來誇我，我不討厭。」
蘇暖張了張嘴，被噎得一個字也說不出，她只能提醒自己，以後再也不要說『財大氣粗』這四個字，打死也不說。
「雅涵的事，跟你有關？」
蘇暖小臉垮了一瞬，「我……」
正當她開動腦細胞，努力想着回話時，霍言深的手機響了起來。
「手機在我口袋裏，替我拿出來，接通后按外放。」
蘇暖點點頭，按照他說的做了。
電話接通后，手機那頭立刻傳來了方雅涵驚懼的聲音。
「言深哥，你救救我，我害怕，我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病房裏瞪着我，我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全是五年前的畫面，都是血……血……」
「這個時候，你應該叫方叔跟何姨過去。」
「言深哥，我怕他們擔心，我想要你過來陪我，我害怕。」
「阮經理還在？」
「在，可是我……」
「她會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出院。」
「言深哥，你是打算不管我了嗎？你難道不能替我查清楚事情真相？不管是誰要把五年前的事重新掀開，這都是不允許的。」
霍言深蹙著眉，手機那頭傳來方雅涵抽泣的聲音。
蘇暖睨了眼霍言深，悄悄的想把手機的外放關掉。
哪知，她還沒動作，霍言深就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一記冷眼掃了過來。
「五年前的事，我破例幫你，已經把自己置身在了一個道德深淵，不止你不想提起五年前的那件事，我也同樣。」
「言深哥，那你幫我調查後面是誰在搞鬼，我給他錢，我求他放過我。」
「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件事跟五年前的事有關？」
「我……沒有！」
「既然沒有，那就安心。」
「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一定跟五年前的事有關，言深哥，你來陪我好不好？沒有你在，我真的害怕，如果那個人再出現？我該怎麼辦？」
「雅涵，你已經不是五年前的小女孩了，那個時候你不能承擔責任，我替你擔了，現在，你完全有能力有義務自己承擔。」霍言深的語氣微沉，帶着不可商量的氣息。
方雅涵頓了片刻，才啞著聲音反問，「你是真的不願管我了？」
霍言深不語，權當默認。
「是因為她？」
聽了方雅涵的這句反問，蘇暖的神經瞬間繃緊。
「你覺得我像是會愛的人？」
蘇暖微微張嘴，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方雅涵帶了幾分哀意的笑着，「是啊，除了姐姐，你還會喜歡誰呢？她的死，這輩子都會梗在你的喉嚨里，吞不下去，吐不出來。」
「好好休息。」霍言深吐出四個字，冰冷地睨了眼蘇暖。
蘇暖瞭然的伸手掛斷電話，把手機重新塞回他的口袋裏。
車廂里陷入一片死寂。
過了好半晌后，霍言深才繼續了最初的那個話題，「雅涵的事跟你有關？」
「有……關！」蘇暖不知道沈思純會因為這件事，而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但她下意識的就想替她遮掩，「是我設計了這個整蠱，我……我錯了。」
「還有誰知道？」
「思純被我教唆，參與了過程，但主要責任在我，霍副總好像也知道了點什麼。」
「嗯。」
「嗯？」蘇暖拉聳著的腦袋驀地抬起，「只是嗯，沒有然後了？」
「下次做乾淨點，別被第三個人抓到把柄。」
「哈？」蘇暖簡直不敢想像，霍大BOSS這是在鼓勵她整人？
回到家后，兩人將懷裏抱着的兩小隻安頓好。
「今天謝謝你了，剛剛在車裏聽到的事我就當沒聽到過，不會泄露出去。」蘇暖突然想起件事來，「不過，你怎麼不問我，我為什麼會整蠱方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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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你整蠱的人，只能說明她的確做了該被整蠱的事。」
「你好像並沒覺得是我錯了？」
當然！霍言深在心底回了一句，無論她做什麼，在他這裏都是沒錯的！
這完全基於他對她的信任，以及了解。
蘇暖沒等來回答，卻等來了一句她最期待的話。
「那個微博號……」
「你找到了？」
霍言深微微頜首，「嗯。」
「她在哪？她答應見我了嗎？」蘇暖滿懷期待的看着霍言深，眸中含帶着星光。
「查到了她的身份，由於她在國外出差，暫時沒能聯繫上她。」
「我可以等！」
「嗯，讓賀飛盯着了，一旦她回國，我會安排你們見面。」
蘇暖興奮的差點跳了起來，「好，太好了。」
「你的手機給我。」
蘇暖一臉懵的看着霍言深，「我的手機？」
「兩小隻手機上的定位軟件，我已經裝好了，現在只剩下在你手機里安裝。」
蘇暖眨了眨眼，有點沒反應過來。
過了片刻，見他伸手，她才緩過神來，把手機遞了過去。
她的手機，上次在幼兒園的群毆事件中光榮犧牲，連帶着小哥請人做的定位軟件也沒了。
沒想到，霍言深連那種小事都記得。
霍言深淡淡的接過手機，轉身朝卧室外走。
蘇暖立即跟上。
「借用一下你的書房。」
「沒問題。」
兩人進了書房，霍言深的超級本就在蘇暖的書桌上。
他打開電腦，將蘇暖的手機連上數據線。
「安裝定位軟件，需要多長時間？」
「大概兩到三個小時。」
「你餓不餓？我給你做夜宵！」
「不用。」
「那我給你倒杯水。」不等霍言深拒絕，蘇暖咚咚咚跑去倒水。
她端來水時，霍言深正在操作她的手機。
蘇暖搬了張椅子過來，就坐在他身邊，一臉懵逼的看着手機上出現的各種鬼文符號。
「對了，軟件是買來的吧？多少錢？我付。」
「是公司團隊研發的，不外售。」
蘇暖砸了砸舌，公司團隊只為了研發這個軟件而運轉幾天，這筆費用，估計賣了她也還不起。
「如果你想還，可以打張欠條，分期付款。」
聽了霍大BOSS的話，蘇暖立刻打了個哈欠，怏怏的趴在書桌上，「好暈啊，我先睡一會，安裝好了叫醒我。」
霍言深看着說睡就睡的蘇暖，唇角始終綳著的弧度，漸漸往上挑了幾分。
第二天一早，蘇暖在自己的大床上醒過來。
手機好好的放在床頭柜上，除此之外，還有一張霍言深留下的紙條。
「軟件安裝好了，今天出差，明天回來。」
她怎麼看都覺得，紙條上的內容怪怪的，莫名有種丈夫把行程交待給妻子的感腳。
「叮！」
微信提示音響了。
蘇暖收起情緒，打開微信，是沈思純發來的。
內容是一條新聞的網址，她點進去一看，正是昨天晚上，方雅涵被嚇得暈倒的視頻。
「方雅涵撤消了立案，她的視頻在網上流傳，也算是替你把仇給報了。」
「視頻是你爆出去的？這很危險。」
「放心，那種傻事我才不會做，拍下視頻的人是當時看熱鬧的某個模特，她為了搏人氣而掛到網上的，我沒參與。」
「那就好。」蘇暖迅速編輯了幾個字發過去，「手鏈我找到了。」
「在哪找到了？」
「是霍副總拿走了，我總覺得，他似乎知道了什麼，你要小心。」
「嗯，對了，本來今天約好要逛街，可能要推到明天了。」
「正好，明天兩小隻去上學。」
「明天把手鏈帶來，到時候我們把手鏈換過來。」
「反正手鏈是一樣的，不用換也可以。」
「不，換過來好。」
蘇暖不知道沈思純堅持這麼做，是有什麼深意，但她還是編輯了兩個字『好吧』，發了過去。
一天下來，蘇暖完成了第一個槍手任務，將系列畫稿發給工作室后，她整個人倍覺輕鬆。
只要錢一到帳，她立刻就能還給小哥。
想起小哥，關於配型的事，過去了這麼多天，結果應該已經出來了。
蘇暖點開手機，編輯了一個表情發過去。
小哥的頭像瞬間就亮了，「嗯？」
「我想問問配型的事。」
小哥沉默了很久，消息才發過來，「還是不行，你別失望，我會一直找下去。」
「小哥，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我這邊已經有點眉目了。」
「找到那個男人了？」
「不，只是找到了認識我的一個同學，過幾天我會見她，到時候……」
「過段時間，我會受邀去北城參加一個學術討論。」
「你不是最討厭這些？」
「因為是北城。」
蘇暖敲打鍵盤的手指僵了一瞬，「不要為了我，做讓自己為難的事。」
「到時候你會來接我？」小哥直接錯開了話題。
「來前把行程發我，我帶兩小隻去接你。」
「嗯。」
「小糯米的葯快用完了吧？這次過去，我帶過去。」
「多謝了，小哥。」
結束跟小哥的聊天，蘇暖將小舅可以要來北城的消息告訴了兩小隻。
兩上只立即開心的蹦了起來。
「哥哥，如果小舅跟爹地打起來了，我們要幫誰咩？」小糯米開心過後，立刻板起一張小臉糾結了起來。
「是啊！」小蝦球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xin。
「你們兩個小東西的腦袋裏，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啊？這樣的情況，怎麼可能會出現？」蘇暖又好氣又好笑的伸手，在兩小隻的頭上敲了一下。
「可是媽咪，小舅喜歡媽咪呀，爹地作為媽咪的男人，肯定會被小舅看成是敵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