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從商場下班后,在更衣間換下工作服,穿上自己的黑T恤配牛仔褲,然後離開商場。
他買了一輛電動車,在遠離市中心一個雜亂的小巷子里租了一間房間。
這房間,陰暗潮濕,採光一點都不好。
但他就是貪圖地理位置不錯,騎車坐公交也不會超過半個小時就能到商場。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房租便宜,一個月一千塊就夠了。
他在商場的工資有五六千。一千塊交房租,剩餘的用來開銷,多少還能攢一點,等安楚楚過生日的時候,他一定要給她買一份很昂貴的禮物。
如同往常下班一樣,騎車電動車穿梭在馬路上。
抵達小巷的時候天色已晚,天空下起了大雨。
大雨落下,他沒帶雨傘也沒穿雨衣,一下就將他澆成了落湯雞。
從電動車上下來,凌澈拿出家門鑰匙準備開門。
砰——
一腳從後面踹來,踹在他腰間。
他的身軀往前一倒,順帶將電動車一起摔在地上。
地上滿是積水,豆大的雨點從天空劈落下來。
凌澈狼狽的摔在地上,臉差點跌在水窪里。
他雙手撐著地面,咒罵了一聲:「草,誰踹的老子。」
從地上緩緩爬起來一看,背後竟然是清一色穿著西裝的保鏢。
目測過去,大概有七八個人。
一個個身強力壯,不比凌澈底子差。
凌澈望著這群人來勢洶洶的樣子,揉了揉拳頭和手關節:「找老子麻煩,也不看看我是誰?打架是吧,我奉陪到底。」
「臭小子,你確定打得過我們這麼多人嗎?」身後的人響起輕蔑的嘲笑。
凌澈是個急xin子,很容易被人激。
「廢話,來一個揍一個,來一雙打一雙,你們來幾個人,我就解決幾個。」
「你也不問問,我們為什麼要找你?」男保鏢笑出了聲。
這麼衝動暴躁的傻憨憨,以為空有一雙拳頭就能解決事嗎?
「那也要你們肯告訴我啊。再說了,只有勝者才有權過問。」凌澈揉了揉拳頭,掄起拳頭一拳砸過去。
鐵一般硬的拳頭砸在男人的下顎上,差點打碎了男人一顆牙。
痛的男人嗷嗷大叫。
緊接著,身後的人一擁而上。
雨水裡,昏暗的小巷中。
凌澈以一人之力抵抗這麼多個。
他一開始還能勉強對付三四個。
幾個人被他打翻在地,捂著肚子在地上痛嚎。
可是他再強,也無法一直持續下去。
後來,精疲力竭,體力不支。
他的出拳速度明顯變慢,便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幾個人將他團團圍住。
一拳砸在他腰間,又一腳揣在他膝蓋上,讓他吃痛的倒在地上。
緊接著男人們圍上來,一腳又一腳踩在他臉上,胸口上,肚子上。
「讓你不安分,讓你不老實,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們家少奶奶是你能覬覦的嗎?」
「去死吧你。」
凌澈後背躺在水窪里,雙手握成拳,想爬起來,卻又被揍倒了。
臉上身上,到處都是被揍的傷痕。
嘴角溢出的血跡順著唇角一滴滴往下落。
掉在水中染紅一片。
不知道揍了多久。
他們才放過他。
他們走了,耀武揚威的走了。
他的目光空洞的望著巷子頭頂那一線烏雲纏繞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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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腫的眼角導致視線都睜不開,只能虛晃著,一眨一眨。
渾身痛到無法呼吸。
他試了幾次從地上爬起來。
可是他的腿好像被打斷了,怎麼也提不起力氣,還伴隨著令人無法喘息的痛楚。
「啊……」凌澈坐在地上,扶著牆強行想要站起來,可那刺骨的疼痛迫使他慘烈的叫出了聲。
有鄰居從開門出來,見著他。
立即奔過來:「小夥子,你怎麼了?」
「要不要打電話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沒事。」凌澈拖著自己的腿,一點一點往家門方向走。
臉上的淤青已經讓他整張臉廢了,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
「你的腿貌似斷了,不去醫院不行啊。」
「我沒錢,去什麼醫院。」凌澈吼了鄰居一聲。
他理解他們的一片好意,可是他真的不能去。
他第一個月的工資還要幾天才能發下來,現在去醫院他一分錢都沒有。
當初在鄉下跟安楚楚在一起生活,他也總是蹭吃蹭喝,不務正業,沒存著什麼錢。
到了市裡,他才知道,存錢有多重要。
「可這樣下去你這腿會廢了的。」
「對了,這是你的手錶嗎?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樣子,要不拿去當了吧?」鄰居看到被雨水沖刷過的地面上躺著一塊名貴的男士手錶。
凌澈拿過手錶,眼睛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他認識這塊表,當初一直戴在江耀的手腕上。
如今,他恐怕是用這塊表收買了這些保鏢,要將他置於死地吧。
他今天只不過是見了安楚楚一面,他就痛下這樣的殺手,雖然沒有要了他的命,但他卻廢了一條腿。
倘若日後再見安楚楚一面,又或是有更加親密的舉動。
恐怕他會直接命喪黃泉。
這樣的男人,太可怕了。
凌澈攥著手中的表,望著天空,瘋狂的笑著。
鄰居都以為他瘋了,連忙關門進屋,不再搭理他。
凌澈回到出租屋內,對著鏡子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口。
手上身上這些皮外傷,他都無所謂,但是這條腿,如果真的廢了,他可能連保安的活都保不住了。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打電話給自己幾個弟兄。
當初被江耀安排到城裡來工作,且給了一大筆錢的那些個兄弟。
沒想到,一連打了幾個電話。電話都被掛斷了。
這些人風光體面了,根本就不想再搭理他這個大哥。
真沒想到,這社會竟是如此的殘酷,人心不古。
他曾經以為可以出生入死的兄弟,為了錢,居然連他都不認了。
最後,凌澈將電話撥到了安楚楚手機上。
她是他最好的朋友了。
除了靠她,他已經別無他法,他知道自己很沒用。
可他還是決定麻煩她。
江耀下的狠手,他也不會讓他好過。
安楚楚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回到江家,因為回家的路上臨時下了雨,她的鞋打濕了,一回來就洗了個澡。
從浴室出來,安楚楚看到凌澈的來電,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接。
如果接了,會不會又被江母誤會,告狀到江耀那兒去。
鈴聲一直在響,安楚楚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急事,否則,凌澈不會一直這樣打。
「喂……凌澈,怎麼了?」
「身上有錢嗎?」
「你怎麼了?」安楚楚震驚問。
「我被人打了,得去醫院一趟,否則我的腿可能保不住,我也是萬不得已才麻煩你,楚楚,對不起。我真的沒用。」凌澈握著手機,聲音略微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