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來賞梅的？」沈瀾熙看看語氣略有些不自然的蕭辭鈺，又看看旁邊的臘梅樹，露出些許疑惑神色。
秋末時節，枝椏上含苞待放的梅花，一點點舒展著身姿。
偶爾秋風拂過，它們便隨風搖曳，蕩漾出一點點細微的香氣。
初結花苞的臘梅，的確可以小意欣賞。
但他這樣的大忙人，真的有閑心來欣賞這還未完全綻放的花骨朵兒嗎？
「怎麼？這梅花朕賞不得？」沈瀾熙的懷疑讓蕭辭鈺愈發緊張。連帶著，出口的話也重了些許。
「沒，陛下自然賞得…」沈瀾熙覺得他舉止奇怪，猜想他是有什麼說不得的事，也就沒有再與他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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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凝妃卻沒有她這份包容蕭辭鈺的心，目光在其身上轉過一圈，她便直言道：「陛下心中有事，何苦對別人說重話？瀾熙應當也沒招惹你吧？」
「朕沒有！」蕭辭鈺擰眉。
但思及自己方才語氣上的失態，他又不自覺地抿抿唇，暗暗看向沈瀾熙。
他之前確實心急了些，她會不會…
不等沈瀾熙表達態度，凝妃便直接把沈瀾熙交到蕭辭鈺手中：「陛下有沒有，自己心裡最清楚。吶，人交給你了，怎麼道歉賠罪，自己看著辦吧。」
說著，她又兀自往後退上兩步：「我先去別的地方逛逛，你們的事，你們自己商量。」
話音一落，凝妃便轉身離開。
同時，周德舜等在旁伺候的人，也極有眼色地退到旁邊的花叢中，任大片枝葉，遮擋住自己的身形。
梅花樹下，一時只剩手掌交握的兩人。
感受到掌心的柔軟，蕭辭鈺不由不自覺地攥緊五指。
他知道這樣略顯奇怪，但他…就是忍不住。
「陛下有什麼心事，不妨對我直說？」沈瀾熙向蕭辭鈺靠近一步，抬眸凝望著他。
但蕭辭鈺在觸及她目光后，卻微微偏開頭顱，低聲道：「方才語氣不好，是朕的不對，你若是覺得心中不悅，打我罵我皆可…」
「你要說的就只有這個？」
蕭辭鈺微微頜首：嗯。」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沈瀾熙輕嘆，垂眸從他身上錯開目光。
他既把道歉的話擺在了前面，便說明他不願把心中藏著的事擺到她面前。
她不明白他在掩蓋什麼，但他既不想說，她也就不強求。
稍一頓，她乾脆又主動折下一枝花來，送到蕭辭鈺的手中：「花苞未放，但清香已至，陛下既然是來賞花的，那便別錯過這大好美景。」
蕭辭鈺看著手中花枝，微微一怔。
隨即，他唇畔又抿出個極淺的笑：「好，都聽你的。」
他模樣乖巧，看似又與平常沒了區別。
但沈瀾熙卻總覺得，他這份乖巧，隱隱與往日有些不同。
像是過分的欣喜雀躍，又於暗中藏著一點點討好。
這幾日，他怎麼了？
是董家的事給了他太大壓力，還是她幾日忙於解密，讓他心中不喜？
沈瀾熙不知蕭辭鈺具體情況，便乾脆帶著他在梅林中繞了一圈，給他折上了數枝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