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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夜看著司月，默默無言。
他那話是真心的，他瞧見司月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寧家那些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做父母有這樣的女兒，做妹妹的有這樣的姐姐，太值得驕傲了。
他從小只和大哥在一起玩，對有小妹妹的孩子都羡慕不已，可以說司月這張面孔，倘若被童年的他看見了，一定會吵著鬧著讓爸媽將她帶回家，做新娘還是做妹妹，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但現在，很覺得諷刺。
他的親生父母，虧待了司月多年。
同樣不是親生的，他在方家和司月在寧家，日子過得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也突然明白為什麼他媽格外的喜歡的司月，甚至每次提到電視裏的司月，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心情，就是因為，覺得虧欠吧？
倘若方家沒帶走他們兄弟，寧家人就不可能有多餘的心思再去養一個不是親生的司月，那司月或許會有更好的選擇。
哪怕那個時候被送去福利院，以她這樣懂事漂亮的樣子，一定會被善良的人領養，然後傾心疼愛。
總覺得他們兄弟是因，讓司月承受了果。
“阿司，寧家的人……真有那麼差嗎？網上，有很多不太好的話……”場面靜了一會兒，方景夜努力的找著話題，可話一出口，又後悔了。
他說的這是什麼混帳話，智商最近都用光了啊！
網上那些不好的話，都是因為司月才有的，他這不是故意想要打司月的臉嗎？！
剛想解釋，司月卻已經開口了：“有些偏頗吧，網上的東西不能全信，因為針對的人不一樣，我畢竟不是親生的，又是個女孩子，搶了本該屬於寧心兒的很多光環，沒死在童年就已經很慶倖了，但你和你哥不一樣，你們是寧家遺失的珍寶，我相信他們要是看見了你，會掏心掏肺，而且你可能不知道，男孩子在寧家有著非比尋常的地位，這麼說吧，你們還有個大哥叫寧琿，他這麼多年就是受盡寵愛長大的，雖然寧家不是很寬裕，但大哥……寧琿，從小到大並沒有吃過苦。”
更何况，這兄弟倆還這麼優秀，寧家那對父母，又怎麼可能會像對她一樣對他們呢？
“對不起，阿司。”方景夜鬧了個臉紅。
“你沒對不起我，用不著說這句話，現在甚至以後，我也不敢說寧家人對不起我。”司月繼續笑著，目光如微陽燦爛，依舊那麼淡若春風。
心裡是有些膈應的，一時緩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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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方景夜才是寧家的孩子，她就覺得自己快繃不住那根弦了。
明明這麼多年來受苦的是她，委屈的是她，甚至前世被害死過一回的還是她，現在卻要忍著那些吃過的虧，卻又要不得不去應下寧家所謂的恩德！
諷刺，真他媽的諷刺！
恨得要死的那些人，卻要做她的恩人。
如果當年她投胎的時候要知道自己會有那樣一對養父母，真的會恨不得將自己憋死在娘胎裏的。
“景夜，我晚上還有夜戲要拍，得回去了，寧家的事情……你好自為之，他們的聯繫方式，我一會兒用手機發給你。”過了幾秒，司月忍著一顆顫抖的心站了起來，說完，咽下哽上心頭的憋屈，沖著方景夜客氣的笑了笑，戴上墨鏡，抬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