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沈瀾熙垂眸，眸中凝結出一點悲涼。
具體過程如何，無需蕭辭鈺贅述，她也能夠通過之前所知的事，猜個七七八八。
無非就是沈蒼旭因為自己的私心，以及對母親要查石家案子的恐慌，想要除掉母親。但他又不想髒了自己的手，所以，就給了一直想往上爬的崔氏一個暗示，讓她充當兇手。
這樣，往後就算有人發現不對，也最多揪出崔氏這個殺人兇手。
至於他沈蒼旭？
他不過是感慨了幾句而已，真算起來，他兩手乾乾淨淨，何錯之有？
「沒想到，他在仕途一道沒什麼天賦，但在這些地方，鬼主意卻是不少。」沈瀾熙嗤笑一聲，復又望向蕭辭鈺，「像他這樣的兇手，不用死吧？」
「朕可以讓他死。」蕭辭鈺抿唇。
「你這樣說，那就是琮國律法判不了他死罪了。」沈瀾熙伸手握住蕭辭鈺的指尖，扯扯嘴角，「你不必為了安慰我說這種會給人留下把柄的話。
「你身在這個有無數人盯著的位子，一個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這件事，不值得你越過規矩。」
「那你呢？」蕭辭鈺反握住搭在自己手上的纖細五指，蹙眉，「我瞻前顧後，然後讓你痛苦一生嗎？」
抿抿唇，他又小聲嘀咕一句：「那這樣，跟沈蒼旭又有什麼區別？」
「區別大了！」沈瀾熙不滿反駁，「你為什麼要拿自己跟他比？」
瞪蕭辭鈺一眼，她又道：「況且，在規矩內辦事，也有無數可解心頭之恨的辦法，不是嗎？」
「你想如何？」蕭辭鈺眼珠微微一動，便有了主意，「借拷問之由教訓他？或者是，直接把他流放邊疆？再或者…」
「就讓他在天牢里待一輩子吧。」沈瀾熙打斷蕭辭鈺的想法，做出決定，「他為隱瞞證據，暗示崔氏殺人滅口，這樣的罪責，應當足以讓他在那裡面過一輩子吧？」
「就只是把他關在那裡嗎？」蕭辭鈺覺得這懲罰略輕。
但沈瀾熙卻肯定地點了點頭：「就這樣吧。天牢那地方，待一日兩日容易，待一輩子，卻比死還難。
「任他在裡面待著，一輩子不給他重見天日的機會。指不定，沒幾日他就自己去找閻王爺了。」
「自己？」蕭辭鈺嗤笑，「他怕是沒有那個勇氣。」
沈蒼旭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有勇氣自己去死？
不過這樣也好。
兩眼一閉直接離開這個世界太便宜他了。在恐慌中懺悔一輩子，才應當是他的結局。
略一合計，蕭辭鈺便打定主意，叫了周德舜去傳旨。
沈蒼旭的「歸宿」定了，但關於他引出來的事，卻仍然等著解決。
「他對我阿娘下手，應當是因為阿娘找到證據吧？」沈瀾熙下意識屏息，「那證據…」
「證據他也知道在哪裡。」蕭辭鈺輕嘆。
抿抿唇，他又低聲道：「他只知道，你母親那裡肯定藏了證據。而他對證據並不感興趣，所以…依他所言，只要人沒了，證據也就埋藏於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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