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爾的目光讓沈安之很不安。
她扭頭,禮貌的沖他頷首,希望他可以將凝在自己臉上的目光移開。然,西方人向來直接。
皮埃爾現在對沈安之很感興趣,不僅僅是男人對一個很有工作能力的女人的欣賞,還有一丟丟的探究。
沈安之無視掉他的目光,扭頭看著窗外。
車子駛上高速后,風景變得荒蕪。
然,沈安之卻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皮埃爾的目光移到她的鞋上,「沈小姐,你竟然穿了一雙高跟靴子?」
【有什麼問題嗎?】
「郊區的路難道很平坦嗎?」
沈安之懊惱的拍了一下腦袋。
都是霍庭昱鬧得,她早上遲到了,完全將換鞋這事兒給忘到了腦後。
【沒事兒。】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佯裝無事兒。
既然她都這樣說了,皮埃爾也只能聳聳肩。
一天的時間,一共去了三個廠房,其中一個,位於三岔口,交通便利,周圍硬體設施建設很完善,皮埃爾很滿意,只是,價錢上還有分歧,他需要回去后再好好考慮一下。
沈安之的雙腳痛的厲害,她猜測著應該磨出了血泡。
「沈小姐,如果這間廠房的價錢能夠再降低三個點,我明天就可以簽合同!」
三個點聽起來並不多,但對於一家廠房而言,也是不小的數額了!
沈安之顰眉想了想。
【我可以幫你代為轉達,時間不早了,先回酒店,可以嗎?】
皮埃爾見她面色不太好,攏了下眉心,「你還好嗎?」
沈安之咬牙堅持,淺淺一笑。
回到了公寓,她脫下了鞋子的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痛讓她幾乎哭了出來。
看了眼腳上的血泡,她嘆了口氣。
【安之,好消息!】
陶小桃給她發來了消息。
沈安之激動不已,急忙回復。
【是有爸爸跟阿澈的消息了嗎?】
電話另一端,陶小桃眸中多了幾許的歉意。
【抱歉啊,安之,還沒有。我打算將奶茶店關了,然後正經的找份工作!】
她已經接到了景氏的面試,一切順利的話,她就是景氏的一個前台了。
沈安之滿腹狐疑。
【是因為奶茶店的生意不好嗎?還是因為權越?】
【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太糙了,想要改變一下自己,明天去面試。】
沈安之追問是哪家公司,她卻只回了兩個字——保密。
她無奈搖頭,聯繫了馮唐,讓他儘快跟廠房的主人取得聯繫,看看能不能雙方各退一步,儘快簽下合同。
實在是太累,她蜷縮在沙發里,迷糊了過去。
霍庭昱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公寓,看著蜷縮在沙發里的她,瞳孔微縮。
他坐在茶几上,目光恣意的打量著她。
她睡著的時候極度沒有安全感,想著之前權越調查到的那些事情,以及她身上的那些難看的傷疤,他心中竟是動了惻隱之心。
脫了外套就要披在她的身上,沈安之赫然睜開雙眼。
四目相對,她惶恐至極的坐起來,彷彿他是洪水猛獸,唯恐避之不及。
霍庭昱捏著外套的手緊了緊,手背上青筋虯結著,看著很是駭人。
沈安之比劃著。
——你想做什麼?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腳上,眉間褶皺加深。
沈安之不顧雙腳的痛,慌裡慌張的向著卧室奔去。
霍庭昱伸出手臂,攬在她的腰上。
——今天我很累,三個廠房,求你放過我!
她的眼神極度的卑微,她想,他應該不會對這樣的自己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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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說說情況。」
他話落,打了一通電話,很快,馮唐帶著大夫還有外賣來到公寓。
大夫幫沈安之處理好腳上的血泡,之後又留下了藥膏。
沈安之錯愕的看著霍庭昱。
霍庭昱綳著嘴角,聲音毫無感情,「只是不想耽誤了我的正事兒。」
她嘴巴里一陣陣發苦。
他的柔情,呵!
沈安之跟他簡單說了一下情況,霍庭昱若有所思的點頭。
跟他猜測的差不多,皮埃爾果然看中了他手裡的那間廠房。
「同意他的要求,少的三個點,我可以補齊。」
她沒有一點兒的意外。
霍庭昱向來雷厲風行,殺伐果決。
如果有了這批新型環保材料,那麼金灣廣場的項目就能夠更上一層樓,這三個點的錢,不過九牛一毛。
——我已經交代給馮唐處理了。
霍庭昱抱臂,點頭。
交給馮唐處理的話,那自然極好。
「嗯。」
他起身去了客房,獨留下沈安之一人,僵坐在餐桌前。
腳上的血泡不似剛剛那麼疼,她的目光在腳上停留了一瞬,慢吞吞的吃著外賣。
第二天,皮埃爾成功簽了租用合同。
卡特在平城投資建廠,自然得到了市裡的大力支持,一路綠燈,審批極快。
「霍總,過幾天的新聞發布會,正好趕上春節,沈小姐會來嗎?」皮埃爾問。
霍庭昱研判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眸光幽沉。
「皮埃爾先生似乎對沈安之很感興趣。」
「我可不像別的男人那樣只看女人的皮囊,沈小姐的這裡……」皮埃爾指著自己的頭,「非常有想法,我很欣賞她。」
霍庭昱面上看起來一切如常,然,心中的嫉妒早已經躥了起來。
沈安之!
一個只跟沈安之見過幾面的人,最多相處了一個星期,竟然也會對沈安之生出興趣。
欣賞……
這兩個字在霍庭昱聽來,一點兒也不動聽!
「自然會出席。」霍庭昱勾起嘴角。
皮埃爾揚起眉尾,「那麼,我們合作愉快!」
「沈安之,來我辦公室。」送走了皮埃爾後,霍庭昱按下內線。
沈安之心中湧上一股巨大的不安,顰眉想了想,她來到了霍庭昱的辦公室。
從進門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便一直很冷的凝注在她的身上,讓她全身汗毛倒豎,心也惴惴難安。
「三天後,卡特在平城的廠子正式掛牌,記者會,希望你能夠出席。」
沈安之不喜歡面對記者的鏡頭,她咬咬唇,比劃著。
——我會隨便找個身體不適的借口,就不去了。
「心虛了?」他聲音幽幽的問。
沈安之緊攥雙手,怨懟的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