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守在門口，卻也是瞧見了沈瀾熙忙前忙后的模樣。
即便那桌子不大，東走西繞地跑上幾十圈，也足夠把人忙得暈頭轉向。
但沈瀾熙卻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無妨，我不是什麼嬌嬌女，伺候陛下用個膳還是吃得消的。不過是因著頭一次，情緒綳得太緊，緩緩就好。我這裡你不用管了，快去給自己也熱上飯吧，今日你們也辛苦了。」
清芷閣內一共兩名宮婢，兩名內侍。
陛下用膳是用不著所有人都來跟前伺候，但他用膳時，奴婢們也沒可能自己吃自己的。
是以，整個閣中，到現在還無一人用過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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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蘭微怔：「常在，可是您…」
「海棠這不是已經去幫我熱飯了嗎？」沈瀾熙彎彎嘴角，「去吧，不用擔心我，我待會兒自己吃就是。」
雖是自己的使喚宮人，但沈瀾熙也沒不把他們當人。念著天色已晚，她便不打算再耽誤他們了。
見她意已決，鈴蘭也沒再磨蹭。
恭恭敬敬行上一禮，便小步退了出去。
清芷閣內恢復安寧，沈瀾熙的心卻是難以安定。
陛下最後的賞賜，真是因為她表現得好嗎？還是說…有別的寓意藏在裡邊兒，只是她一時間沒能琢磨透？
同樣心中難安的，還有旁邊院落中的陸常在和董才人。
「陛下走了。」董才人鬆了口氣。
陸靈薇轉眸看她一眼，奇道：「董姐姐不與陛下一道？」
他們是一道來的，應當會一道走吧？
「不了。」董才人搖搖頭，「外面動靜起得快消失得也快，想來是陛下有急事。如此，我也不便打擾。」
說著，她又轉了轉眸子，重新打起團扇：「說起陛下，我倒是有些佩服沈常在了。瞧這架勢，若不是急事當前，沈常在估計還能再留陛下一會兒。」
沈瀾熙確實厲害，後宮佳麗不少，但能留陛下如此久的，還沒幾個。
想到自己這一等等到天黑，還聽聞陛下在她那處用了晚膳，董才人的眸色便更陰沉了幾分。
陛下很少與宮嬪有什麼接觸，坐下喝盞茶都是不常有的事，更何況用膳。可如今，他頭一次到沈瀾熙那邊去就留下用了膳…
也不知，那姓沈的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陸靈薇也是負氣：「沈瀾熙這人又刁鑽又潑辣，根本沒有半分好！也不知陛下怎麼能同她待上那麼久，依我看…」
後面那些抱怨諷刺的話，董才人便沒仔細聽了。
因為聽到當前，她就已經忍不住暗中凝眉。
她雖也氣沈瀾熙留住陛下用了膳，但她也承認，沈瀾熙的確是個有手段的。
陸靈薇倒好，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把沈瀾熙貶得一無是處。
哪怕是親眼瞧見人家留住了陛下，也要不服氣地把這歸咎於運氣。甚至還大言不慚，說沈瀾熙的運氣也就這一回。
宮裡確實信服運氣一說，但還沒有誰敢像她一樣，這般直截了當地斷言別人的運氣。
很多事都是說不準的，不到最後一刻，不深深把人踩到泥地里去，對方便可能再翻身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