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小聲點兒！」沈瀾熙連忙捂住他的嘴，警告他道，「咱們後面可跟著一群人呢，你是想讓他們都聽見？！」
「我倒是無所謂被人知道剛才發生了點什麼，但是你…」
蕭辭鈺抿唇，別開目光。
他現在氣得要死，卻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有道理。
隨聖駕出宮的護衛，都是高手，在這僻靜的小巷中，他只要稍微大聲一些，後面的人就能聽個真切。
所以哪怕氣到極致，他也只能…憋著。
蕭辭鈺稜角分明的唇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若是對著月光仔細看，甚至，還能瞧見那處因用力過猛而泛起的一線白。
他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兒。
久了，甚至還覺得心裡有一絲委屈。
無論她喜歡什麼他都依照她的喜好給予了相應的東西，可她倒好，得了便宜還賣乖。
雖說這些都是他自願的，但是…但是她也不能因此取笑他吧？
「生氣了？」沈瀾熙眨眨眼問他。
蕭辭鈺依舊是一句「沒有」作為回應，但面上不加掩飾的神情，卻深深出賣了他。
「可是沒辦法呀…」沈瀾熙摟緊他的脖頸，深深埋首於他頸側，「看著你這樣好，我總是情不自禁。」
「花言巧語…」
「但你還是喜歡聽，不是嗎？況且…」沈瀾熙彎彎杏目，靠在他肩頭一句一句地小聲同他說著。
蕭辭鈺剛開始還會很激烈地反駁她，但到後面，也就任她說去了。他只低垂著羽睫，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著，唯有在沈瀾熙湊上前對他做些小動作時，他才會露出慌亂的神色。
估摸著他心裡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消散殆盡了，沈瀾熙便拍拍他的肩頭，示意他放自己下去：「好了，馬上就該宵禁了，咱們趕緊上車趕回去吧。」
算算時間，若是馬車趕得快些，這會兒也還來得及。
她覺得自己把時間算得剛剛好。
可剛剛一直溫順得跟綿羊似的蕭辭鈺，卻忽然硬氣起來，說什麼也不肯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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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沈瀾熙問過幾遍后，他還輕哼一聲，霸氣道：「宵禁而已，朕非要在街上走，難道他們還敢攔朕？」
「你…」沈瀾熙怔了怔，「你這又是在鬧什麼脾氣？若是讓太后和董家的人察覺你沒有刻意隱瞞出宮的行跡，說不定…會多想。」
「他們知道什麼？」蕭辭鈺壓壓嘴角，嗤笑，「他們只會因為越發看不透朕而慌亂。」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下存的是個什麼心思，董家那群人，能猜得出什麼？
「那…隨你吧。」沈瀾熙拿他沒辦法，只能順著他。
而蕭辭鈺得她同意，又在瞬間快樂地彎起嘴角，朝她露出一張漂亮至極的笑臉：「你說的，不許反悔。」
他心裡開心，以至腳下步伐都在不自覺間輕快了很多。
在世二十年，他從沒低頭彎腰背過誰，自然也沒背過她。
忽然有了這樣的體驗，他的第一感覺竟不是勞累或是不適。他覺得喜悅，喜悅於背上有一份幸福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