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王勾勾嘴角，冷笑一聲：「不愧是皇帝，什麼事都可以利用。翻舊案，這一招虧他能想得到。」
「可不是…」刑部侍郎攢攢額頭上沁出的汗，連聲附和，「五年時間過去，大家早把那事兒拋在腦後了，換作下官，若是沒有人提，下官絕對…」
「等等！」晉陽王忽然抬手，止住了對面人將要繼續下去的附和，「你剛剛說，有人在旁邊提醒？」
「…是。」刑部侍郎遲疑點頭。
見晉陽王面色古怪，他不由懷疑，是自己那句話說得不對。
可他翻來覆去地想了幾遍，也沒覺得自己方才那話有什麼不妥。
他想不通，晉陽王也沒有提點他的意思。
點點額角，晉陽王便兀自笑開：「你這話倒是提醒本王了，自己想不起來的事，看有身邊人可以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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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沒與沈家那愛慕虛榮的姑娘斷了聯繫，倒算是明智之舉了。
雖然她並非石氏所出，但到底是沈家人。那給她做了十餘年嫡母和嫡姐的人有什麼想法，她總該比外人了解要多些。
興許，從她那兒能獲取什麼消息？
略一思忖，晉陽王心中就有了定奪。
再開口時，他便又是起初那副笑盈盈的紈絝模樣了：「陛下的事，二位大人便不用操心了，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兒的頂著。
「誰站在油鍋邊上了這事便歸誰管，至於咱們…今晚就安心看舞吧。」
「是、是…」兩人連忙點頭稱是。
別的議論，再不敢多說一句。
直到散場，他們的正經話題，依舊止於此處。
一曲終了，賓客便三三倆倆地離開了乘鸞閣。
晉陽王三人，也撐起被酒氣暈染的眼皮，隨人流走出了乘鸞閣。
「今日，勞煩兩位作陪了。」晉陽王向身邊兩人拱了拱手，翻手，便給兩人一人塞了一疊銀票，「這些算是本王的心意，還請二位一定收下。」
銀票數額不少，只需拿指尖輕輕一捻，便能感受到晉陽王的闊氣。
可收銀票的人並不是剛入朝一兩年的毛頭小子了，他們並不會因為賞賜多就心花怒放。
反而，他們會因為賞賜太多，而心有餘悸。
利益與風險從來都是對等的。
這時候收了這麼多錢，將來，若是沒辦法替晉陽王把坑兒填上，那他們的小命，便算是賠出去了。
兩人惜命，原本想拒絕晉陽王的賞賜。可在感受到晉陽王的強硬之後，他們又不得不放棄了拒絕的想法。
「這…」刑部侍郎眼珠子轉了好幾圈，總算老實接過銀票，「既然是您賞的，那下官便不推辭了。」
但因為心底還存著事兒，所以，剛收下銀票，他便在幾句寒暄中率先離去了。
他一走，晉陽王的目光便自然落到了謝太醫身上。
「謝王爺賞賜！」感受到對方審視的目光，謝太醫也連忙稱「謝」。同時，還不忘表達了一下自己的衷心：「往後，臣一定會替殿下…」
「不必了。」晉陽王睨他一眼，淡淡打斷他的話，「你照顧好尤妃，別讓人出岔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