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神情慌張，張口便欲把今日收到的消息全數吐露。
但太后，卻只是冷冷掃了她一眼：「回內殿再說。」
被那冰冷目光一掃，淑妃頓時後背汗毛豎起，連帶著，已到嘴邊的話語，也不自覺地全咽了下去。
「…喏。」她顫聲垂首，舉步跟上太后。
直到步入內殿，待太后遣退了所有宮人，她方才敢再次出聲：「姑母，陛下的事…？」
「你也知道你要說的是陛下的事？」太后彎彎嘴角，勾出一抹諷刺冷笑。
淑妃也不全然是個傻的，聽她這麼一點，哪裡還不明白方才是自己衝動了。
匆忙起身，她便屈膝向太后拜下：「是茗昕沒有顧忌旁人存在，錯口失言，還望姑母責罰！」
「責罰就不必了。只是望你記住哀家教你的，已經發生的事，悔恨無用，重要的是，怎麼彌補。」太后抬抬手，示意她起身，「說吧，今兒個什麼事這般著急。」
「是陛下！」說到蕭辭鈺之事，淑妃難免激動。
但目光觸及太后那平靜無波的目光，淑妃激動的情緒又在瞬間被掐滅大半，「陛下今日一早，就帶著沈瀾熙出宮了，兩人直到傍晚，才回宮！」
「那又如何？」太后淡淡反問。
此話一出，淑妃不由愣在當場。
好半晌，她才重新張口強調：「陛下今日帶著沈瀾熙出宮玩了一整日！他以前，向來以政務為先，從來不會這樣的！」
別的事她還可以平復心情，但這事不同！
尋常時候沈瀾熙受寵，不過是因為陛下新鮮她。她要家世沒家世，要才名沒才名，就算得了陛下寵幸，僥倖誕下皇子也沒關係。
無人在背後扶持，皇后的位子她上不去。而陛下還年輕，於子嗣上，還有無數機會…
但像今日這樣特意把人帶出去玩不一樣！
能讓陛下放下手中政務，陪著出去玩一整日的宮嬪，獲得的，絕不是一般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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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沈瀾熙越發得寵，甚至數次打破帝王原則，她一顆心，不由慌得直跳。
「人總是會變的。」太后彎彎嘴角，面上笑容依舊平和，「皇帝如今，也是二十歲的人了，看中個姑娘，樂意寵著陪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倒是你，哀家教了你這麼些年，你還沒學會這宮裡的生存規則？」
「姑母…」淑妃神色怔忪。
瞥她一眼，太后又接過劉姑姑奉上的新茶，淡淡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要心裡邊兒裝人一件事一個人，許多可有可無的原則，就可以被打破。
「今日，皇帝能陪一個沈嬪出宮玩兒，明日，皇帝就能給張美人李貴人造畫舫，再往後，還會有王嬪趙妃替他誕下子嗣。
「你若是連一個小小的沈瀾熙都容不得，往後，還要怎麼在這後宮里過？」
「可是…」淑妃想說這不一樣！
但話還未出口，便被太后一聲哂笑打斷：「沒什麼不一樣的，再新鮮的事物，也有個膩味的期限。瞧瞧凝妃，三年風光，如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