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深不語,眸底的冷意,開始蔓延。
「可能我接下來說的話,會傷到你,但我覺得,我應該跟你說明白。」蘇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緩,「我過去可能結過婚,可能有一個我深愛著的男人,這些先不說,未來,我也可能會隨時嫁給另一個人,所以,你能不能正常看待我跟兩小隻?就把我當作是普通的朋友,否則,最後被傷到的人,會是你。」
「另一個人?」
「嗯,我不想騙你。」蘇暖深吸了口氣,「其實,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強烈的,雖然你做的事不少,都很暖心,但我總覺得,你對我並沒有愛。」
「一開始我就說了,我想對你負責。」
「女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負責,你懂嗎?」
霍言深怔了一下,他不懂!
「你所謂的負責,在我看來,應該是很不負責的『負責』。」蘇暖站起身,「我要說的說完了,霍先生,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霍言深周圍的低氣壓開始退走,他薄冷的唇輕啟,「為什麼?」
「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
霍言深一言不發的走了。
蘇暖關上門,忽然覺得心底有一塊空了。
小糯米頂著張要哭的臉,走齣兒童房。
「媽咪,我跟哥哥不要牛奶糖了,你把爹地叫回來好不好?」
蘇暖走過去,蹲下身抱住小糯米,「乖了,跟牛奶糖沒關係,霍先生去忙工作了,你跟哥哥玩一會,媽咪準備晚飯。」
「那爹地還會回來嗎?」
「如果他不忙的話……」
「我討厭牛奶糖。」不知道是懂了還是沒懂,小糯米把手裡的糖扔了出去,然後癟著嘴,回了兒童房。
蘇暖站起身,閉了閉眼。
……
夜晚,永夜會所。
榮瑾翹著二郎腿,拿著一杯酒,落井下石的笑著。
霍言深面無表情的盯著榮瑾,「很好笑?」
「難道不好笑嗎?堂堂霍大BOSS,居然接二連三的在女人那碰釘子,我說,你也是夠可以的,追個女人,追到現在都還沒下文。」
「什麼沒下文?榮瑾你在笑什麼?」白浩宇晚到一步,剛推開包廂房,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聽完整的八卦,「快說快說,說出來讓我也樂樂。」
「呵!」榮瑾丟了個眼神給白浩宇,「言深的笑話,你敢聽?聽完了,你敢樂?」
白浩宇縮回好奇加倍的臉,「珍惜生命,遠離言深。」
「叫你們出來,是想讓你們解惑。」霍言深冷冷開口。
包廂里的冷氣,瞬間加倍。
榮瑾收斂的不敢再笑了,「要我解惑可以,我收費不低。」
「言深,我不收費,你告訴我,我來解惑。」
霍言深瞥了眼榮瑾,榮瑾瞭然的作了個手勢,然後湊到白浩宇耳邊,這樣那樣說了一遍。
「噗……」白浩宇剛發出一個音節,立即識趣的捂了自己的嘴。
「浩宇,反正事情經過,你也了解了,你免費的先來。」榮瑾拍拍白浩宇的肩,笑得有點陰。
「什麼叫免費的先來?」
「便宜沒好貨,你不先來,怎麼襯托我的價值?」
白浩宇:「……」
「說。」霍言深開口。
「這件事就很簡單啊,聖人教過我們,知難而退,還有退而求其次,雅涵跟在你身邊這麼久,你幹嘛偏偏要捨近求遠啊?
「噗……」榮瑾被逗得一口紅酒噴出來,「聖人有沒有告訴你,你很快就要狗帶了?」
果然,榮瑾的話音才落,霍言深的一字真言就吐了出來,「滾……」
「你行,那你說。」白浩宇懟向榮瑾。
榮瑾擦了擦嘴角的酒漬,「言深這種xin格,典型的獅子男,領地意識很強,一旦闖入了他的領地,他就會想方設法的把闖入者佔據,無關愛或者不愛,只是一種領地意識。」
白浩宇豎起大拇指,「牛掰,好像是這麼回事。」
霍言深的冷眸一斂,雖然沒出聲,但卻有了想要聽下去的意思。
「在我這,女人大致分兩種,一種像我家小思思,錢大過愛;一種像蘇暖,愛大過錢,你說想對她負責,又不給她愛,難怪她總是拒你於千里之外了。」
「愛?」
榮瑾拍拍霍言深的肩,「這不怪你,是你遇錯了女人,如果蘇暖像小思思一樣,她早就投入你懷抱了,還管什麼有沒有愛。」
霍言深若有所思的擰了下眉,「除了愛,還有什麼補救的方法?」
「你不愛她,為什麼要去招惹她?聽我的,趁早把你的領地打開一個口子,讓她走出去。」
「她是我的。」
「比我還可怕的佔有欲。」
霍言深冷冷的看向榮瑾,「你知道,那件事以後,我對愛已經沒有了感覺。」
榮瑾收斂了幾分臉上的笑意,語氣帶了絲沉重,「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你該走出來了。」
「跟她相處的這段時間,我好像在慢慢走出來。」
「你是認真的?」
「嗯。」
「你不愛,但還是想跟她結婚?確定不是玩玩?」
「結婚。」霍言深語氣堅定。
榮瑾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開口,「我建議你還是先學會愛,再是追,最後再談結婚。」
「我不知道我需要多長時間走出來。」所以直接談最後一步,是他認為最簡單有效的方法。
「你這樣本末倒置,註定不會成功,尤其對象還是蘇暖。」
霍言深靜默不語。
榮瑾朝他伸出手,「以上的課程,收費十萬,支票拿來,如果你想學習怎麼追,我可以教你,收費二十萬,需要嗎?」
霍言深直接把桌面的酒水單,塞到了榮瑾手裡,「不需要。」
話畢,他起身就走。
榮瑾啪的一聲把酒水單甩在桌面,「你一定會後悔的。」
「榮瑾,言深不學,我學,不過你也知道,我的錢都拿去組建賽車俱樂部了,先欠著……」
榮瑾看了眼笑咪咪的白浩宇,「想學?」
「想。」
「哥今天先找個女人破了你,明天再教你男人追女人的本事。」
「起開,你以為是個男人就像你啊?每天有泡不過來的女人。」
「這是本事,你羨慕不來。」
「……」
第二天。
蘇暖是在上午十點的時候,接到了幼兒園園長打來的電話。
「蘇媽媽,還請你儘快來一趟,發生了點事。
「是兩小隻跟別的小朋友發生爭執了?」
「不是,是關於你的,我們見面再談。」
「好,我馬上趕過去。」
蘇暖掛斷電話,神經立即繃緊,一種不好的預感,迅速從她腳底升起。
半個小時后,她趕到幼兒園。
還是上次的新生接待老師,把她帶到了會議室。
會議室內,除了園長以外,還坐著數十個家委會的成員。
蘇暖一步步走進去,園長還沒出聲,一個家委會的成員就尖著嗓子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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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靠陪睡換錢換工作的人,能教育出什麼樣的孩子?」
「學校早就有規定,不允許單親家庭的孩子入學。」
「單親也就算了,最主要是活得這麼不光彩。」
「昨天晚上,我兒子跟我說『媽媽,我們班同學的媽媽,是新聞里出現過的人』,我還以為是名人,沒想到啊,居然臭名昭著的名人。」
「園長,這件事你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待。」
園長看了眼蘇暖,也沒讓她坐下,只是抱歉的朝家委會的成員安撫道,「好,這件事是我失職,才會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我已經讓老師帶她的孩子過來了,孩子過來后,我親自替她辦退學手續。」
「退學?」蘇暖一驚,「園長,這件事我可以解釋,兩小隻很喜歡幼兒園的生活,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是很想給你一次機會,可你看看,這件事影響太不好,就算我答應,家委會的成員們也不會答應,你還是找找其它的幼兒園吧。」
蘇暖下意識攥緊了拳頭,「園長,孩子是無辜的,他們乾乾淨淨,就像是一張白紙,什麼也不知道,我知道,關於我的新聞,在網上炒得很沸騰,但一定意義上,我是我,孩子是孩子,你們不能因為我,而否定兩個孩子,剝奪他們的就學權益啊!」
「乾乾淨淨的白紙?呵,再乾淨,不也染上了你這個當媽的黑點?」
「我們學校,絕對不可能容納這樣的孩子存在,免得影響到我們自己家的孩子。」
「就是,現在裝可憐求同情有什麼用?早幹什麼去了?」
「什麼單親媽媽,依我看,兩個孩子估計連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活脫脫的野種。」
『野種』兩個字,深深的刺在了蘇暖的心口。
她緊緊盯著開口說話的女人,「兩小隻不是野種,你最好積點口德。」
「那你倒是把他們的親生父親叫來啊。」
蘇暖一言不發的抿著嘴,臉色青得可怕。
「叫不來?那可不就是野種?」
「他、們、不、是、野、種!」
「不是野種,那就是沒名沒份的私生子了。」
「你住嘴。」蘇暖氣得渾身發抖。
她想辯駁,但又找不到話來辯駁。
對兩小隻的愧疚,讓她整個人像墜入了冰窖。
「住嘴?居然還敢讓我住嘴!不要臉的女人。」
嘩!
一大杯水,朝著蘇暖就潑了過去。
蘇暖壓根沒想到會有人這樣做,水潑過來的時候,她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她的衣服頭髮全濕了,模樣有些狼狽。?
嘩!
又是一大杯水朝著她潑來,緊接著,第二杯,第三杯……
「不要臉的女人,就得好好教訓,誰知道她破壞了多少家庭?」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