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窗外，很冷，但是那士兵怕是再也不能看見親人了，他一個普通人何辜。
慢慢的，曲笙桌子上的燈點亮了，窗外漸漸清晰了一個身影，她背對著，沒注意到。
他輕輕撩起窗戶，儘可能不發出聲音，眼前慢慢出現一個伏案的身影，她很辛苦，莫景寒皺眉，他已經儘可能的避開曲笙了，若是就在面前看見人死去，那怕是更加震撼。
可現在看來她也好不到哪去，「對不住了。」風吹過去，曲笙的燭火搖動了，她站起身。
莫景寒心一驚，她這是要來關上窗戶，那麼——他迅速蹲下，卻不知道心虛為何，這本就是職責所在，無須解釋。
「到底是不是你啊。」曲笙沒急著關窗，晚上的風很冷，但是這個時候反而能清醒不少，「莫景寒想站起來，卻捨不得打斷，好久都沒聽見曲她的聲音了。
她支撐在窗口，風吹動她的鬢髮，眼前所見是渺遠的京城，家家燈火，溫暖非常，「若真是你，為什麼要做這麼殘忍的事情，根本不用避著我，我也——不太想見你，至少現在。」
她關上窗子，退回去。
夜色涼如水，莫景寒靠在牆角里，抿著唇，「如果你覺得我做錯了，那麼就是這樣吧。」他起身離開，幾乎是倉皇的，月色灑在他身上，很冷。
曲笙像是感應到什麼了一樣，回頭一看，窗上薄薄一層紙，映出暗色的身影，迅速減淡，她一時間失語。
「為什麼。」
【主人——小度求求你了，別想這麼多了，指不定人家有自己的苦衷，小度給你一個獎勵哦，現在有好多人都在說主人的面膜鋪子是做皮肉生意的，主人趕緊去解決好這個。】
「這算什麼獎勵啊，小度你真是，安慰人都不會。」曲笙擦擦眼角，她氣鼓鼓的拋下一句話，「由得他們說去，我在意嗎？」
她不覺得那些閑話能真的影響到自己什麼，生意都是暗地裡的，的人家信的不是自己面上的聲譽，單純是面膜好用才會一直有回頭客。
那麼這事就算是罵得自己再難堪也不會影響銀子了，曲笙已經篤定自己要做一個沒有感情的賺錢機器，所以她抓住了個婦人，她帶著孩子跑不快。
「說吧，咱們街坊鄰居的，有什麼事情看不順眼就直說，別——」曲笙話還沒說完就驚異於婦人眼裡的不值得，是在說自己不值得嗎？
那婦人岔開她的手，趕走孩子，「你先自己去王伯伯那玩一會兒。」才開始看曲笙。
「妹妹，我是真的心疼你，你也要多些防備才是，前些天說你不好是我們這些長舌婦不好了，你，你也不要往心裡去。」
那婦人握住了曲笙的手很是懇切，但是曲笙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怎麼感覺自己跟她不是一個頻道呢？方才說了這許多，就是沒說到為什麼要憐憫的看自己，曲笙搖搖頭，「您倒是說為何剛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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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問出來曲笙都覺得放鬆不少，她是不在意自己被鄙棄，但是憐憫，必然是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而且這婦人的話怎麼跟柏生這麼相似？
「這樣吧，我也不好多說，你知道這些天人家都怎麼說你么？都說你是強，強要，唉，我都不好說下去。你去問問就是了。」
曲笙眼神也怪起來，她也不耐煩了，「你就直說，哪去問，我還怕什麼？」就不信了，還能有什麼比看見殺人還刺激的。
「就前面酒樓。」
好吧，曲笙點頭，謝過這有些倒霉的被自己抓住的人，就徑直往前面去。
「完事了嗎？」
曲笙一瞬間想笑自己，想不想抓間的，可是自己還沒有男朋友呢，只不過現在需要提前處理這種事情了，不過她一路闖過去還真沒想到是這麼個場面。
她心裡打了自己一巴掌，「瞎說，這不就比殺人還刺激。」
眼前的景緻還真是香艷非常，「喲，還不止一個，厲害了哦。」
曲笙也算是長見識了，這群人會玩，不過更會的還是曲鶯兒，她這次可算是輸了，原先說的要嫁給地主的，可算吹了吧。
那幾人都面色潮紅的坐起，甚至是跳起，看著曲笙都有些驚訝，曲笙甚至看見了一些生氣。
「怎麼了，是我打擾了嗎？」
曲笙走近，越來越逼近，她就是要看看這些人到底什麼嘴臉，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姐姐救我啊，我是……是被逼的啊……」
曲鶯兒聲聲泣淚，看著很是可憐，旁邊看著的人都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但現在的曲鶯兒身子上大片赤果果露著，一看心裡都在燒。
不多時圍上來的多是看著她的身子了。曲笙也不管這些，也不看曲鶯兒，她早就無感這家人了，要不是這名字跟了自己許久，還是有些感情的，不過讓自己最欣慰的還是早早的斷了關係。
那張文書還歷歷在目，現在曲笙在意的只是那三個人。
從前在就樓里把酒言歡，在店裡歡聲笑語，在危難時守望相助，在被客人刁難時互相勸慰，都變成什麼了啊。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說。」
曲笙走近，一點都不避諱他們還光赤果果的身體，他們連忙抓被褥遮住自己，但是曲笙還在近一步走近，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說。」
她的臉幾乎要貼近他們其中一人的臉，但是他們後退，那最近曲笙的一人身體已經僵硬，他的神色幾乎空白，這事太尷尬了，他也沒想到曲笙白著一張臉，鬼一樣的逼問。他一時間竟然不敢退走。
曲笙伸出手，指甲上的寇丹，昨日還被他們笑著誇適合，誇好看，甚至想幫自己塗下一次。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說。」
曲笙那手此時竟然如此妖艷，就這麼搭在他肩膀上，若是有衣服多話，曲笙是想揪著的，但是現在只能讓自己的冰涼凍醒他的瘋狂。
後面兩個已經逃之夭夭了，就剩下這麼一個。
「我還記得你幫我做過實驗的，用你自己的手，是不是？」曲笙看著自己的手，然後看他的臉，他點頭，咬唇，身體顫抖。
「那你。」